“陛下,也不要只想那些不好的,经过此战之后,冀州军也会跟徐州军一样,对我朝廷官军产生阴影,虽然未能追杀到白广琪本人,以后与之交战也能大占优势。”
易秋娴振奋精神,笑着安慰大家。
项阳则并不乐观:“冀州军这一次,可没有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呀,而且他们虽经大败,逃回去的兵丁却并不少,以后平定中原,还有得打呢。”
安晴不解地道:“冀州军在此战之中,与袁氏一共集中了二十五万大军呀,这还不算是拼尽全力了吗?”
项阳道:“那你们可曾在战场上发现过乔素贞的大旗么?此女号称冀州军第一名将,文武全才,可是竟没有出现在这种决定中原形势的战场上,你们不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了,我们在防守战中之时,我就一直观察着冀州军的旗号,确实没有看到乔素贞。”
易秋娴与岳道淳都在乔素贞手上吃过亏,而且还是难得的骑兵之败。
若非陛下回到江北,主持这次大战,现在中原之地的主动权还是牢牢掌握在冀州军的手中呢,他们自然非常在意乔素贞的存在。
“我们虽然不知道冀州军的安排,可是按常理来说,如此大战,乔素贞必定不会缺席,这说明她应该是被调往更加重要的战场了。”
易秋娴不解地道:“哪里还有比这次决战更重要的事情啊?再者说了,即使有所调动,大可以等打完这一仗后再说呀。”
安晴却恍然道:“我明白了!乔素贞在冀州军中遭到排挤!”
项阳笑道:“我猜大概如此。据闻白广琪出身世家内心颇为高傲,说不定是有着嫉妒手下之功才会作此安排。”
“这也是他自取败亡之道,可是天下争霸非同儿戏,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假如中原之战真的战事不利,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你们说白广琪还会在意这些小事,继续不用乔素贞吗?”
易秋娴凝重地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对于胡乱扩军的中原诸侯来说更是如此。”
“以乔素贞的用兵之道,他是否在军中,将会直接影响冀州军的作战实力,若他日与此女为敌,我们万万不可因为今日之胜而大意。”
项阳赞许地点了点头。
易秋娴不愧是经过独立领军的军中大将,心性已经得到了非常大的磨练,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跳脱。
她更不会因为过去在乔素贞手上吃过亏就故意贬低对方的能力,评价相当客观。
安晴有些可惜地道:“我军的兵力还是不足呀。这一战虽然得到大胜,可是自身伤亡也不小,物资的消息更是个大数目。”
“否则的话,当能借着一战之威持续北伐,以现在敌军的士气,绝对不易抵挡我们的进攻,少说也能将徐州收入掌握。”
安晴直到现在,依然很可惜朝廷的征兵策略。
确实,今天的决战,朝廷是打赢了,然而,假如他们的兵力更多些,哪怕只多上
两三万人,也绝不会打得这么吃力呀。
她故意如此说,是想隐隐地影响一下陛下的心思,希望陛下同意朝廷扩军。
经过这一战后,安晴已经下定决心,与朝廷维持通好之谊,绝对不会背弃他们的盟约,收起过去的小心思。
所以,她希望大凉官军能比现在更加强大。
据她所知,大凉军中希望朝廷加快扩军速度的不止一两位将领,自己的话也不算失当。
项阳摆手道:“关中河东,正在按步骤地训练新军,我们也在持续不断地得到新军支援,扩军之议,以后不提也罢。”
“此败之后,冀州军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不要忘记,豫州和青州并没有落到冀州军的掌握之中,他们多是败于冀州军之手,与之仇深似海。我们需要恢复一下实力,他们可不会错失这样的机会,必定会从各条战线对兖州和徐州北部发起反击的。”
易秋娴眼前一亮:“如此一来,他们反而顾不上对我荆州之地进攻了,我们反而轻松了许多,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安晴小小地郁闷了一下,不过绝不敢违逆项阳之意,不敢再提扩军的事情了。
“接下来,我们需要想办法解决掉古天海的威胁,至少要解决掉他的海船队,把东海的制海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易秋娴等将领连番白眼。
虽然她们不懂得“制海权”是个什么意思,可是陛下的大体意思是听得懂的。
真不明白陛下对于东海为什么如此念念不忘,中原之战都起了头,哪怕他们需要时间恢复兵员,也不至于再次把重心转至东海吧?
不过易秋娴想到,陛下早就对楚清清许诺过,便不再劝阻,何况陛下下了决心的事情,也不是旁人能劝得住的。
大凉军全力收拾战场,发动周围的百姓将战场上的尸体就地掩埋,避免出现瘟疫。
项阳虽然了解许多科技,但是对于医疗体系的发展所知不多,真出现瘟疫的话,他也只能束手无策。
至于伤员,不论是何阵营的,通通救治。
项阳想到他穿越之前的“军中传统”。
这个天下,以大凉为正统,那些敌方伤员名义上也是大凉子民,只要他搞好思想工作,这些战场上的老兵复员之后同样可以为大凉军效力。
因为中原诸侯的封锁,他们的秘密商队派不出去,只能以较低的效率在中原开展群众路线,宣传朝廷的策略。
而对这些俘虏的伤员,却能直接进行思想再教育嘛。
一方面,他们得到了大凉官军的救治才能保住性命,自然地对大凉军,特别随军大夫们有着感激之情。
另一方面,大凉军对于向平民分配土地的政策极为大方。
白广琪出身豪门大族,但是他麾下的普通士卒却依然是平民出身。能让百姓分得土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几番“教育”下来,大
量的俘虏都愿意相信朝廷才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只是以前朝政被奸臣把持,才会残害百姓,现在明君上位,一切恢复正轨。
而且他们也随着冀州军南征北战,实在是见够了战乱之苦,打从心里希望能终结这个乱世,朝廷则是唯一能让他们看到希望的力量。
安晴目瞪口呆地看着军中发生的一切。
陛下并没有按她的提议进行扩军,但是由于得到了大量的俘虏伤员“转正”投靠,他们的兵员竟然比大战之前还多了近万人。
可惜的是,这些新兵在冀州军那边算是精锐,可是在大凉军这边,却是名符其实的“新兵”,需要在广陵等地就地特训,才能正式编入军中,投入战场。
此时,项阳把练兵之事甩给了易秋娴等将领,她已经带着孙月影还有安晴来到了东海,正处于战船之上。
广陵的船厂又有一批新的战船下水了,使得他们的海船队实力再次扩充。
不过,还是老问题。
现在的战船动力技术太差了,只能靠着风帆与人力海浆划动,根本无法覆盖大片的海域。
他们又没有雷达这种东西,只要敌船队离得稍远,即使两方船队交错而过,大凉军也不可能知道敌军位置。
若无准确的情报支持,大凉军根本无法奈何得了古天海的船队。
古天海则凭借着对大海的掌握,凭借着很多渔船给他们提供情报,避开大凉军主力到处袭击商路。
从各方前来建邺和广陵的海商们苦不堪言,极大地影响了大凉的海上商路贸易利益,甚至连南海而来的货运船队,也曾受到重创,死伤了大量的南海战士。
古天海与巴兰国的联军进攻建邺受挫之后,知道陆地上暂时无法击败大凉军。古天海更把重心转到了海上,加大对于他们的商船打击力度。
而陈飞在这段时间唯一的收获,就是抓住了一股小规模的海匪船队,一路追击将之击沉。
可是这些海匪的地位太低,陈飞从海上捞起了一些俘虏,对他们再如何严刑拷打,也无法问得出古天海的老巢所在,也不知道他们的行军规律。
像这样小规模的海匪船队,古天海手下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楚清清对于项阳的抱怨还算是有节制,等他登船之后,陈飞才是不管不顾,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倾诉出来。
“陛下,要不然您还是把俺召回大江之上吧,哪怕是大河也行啊,俺向陛下保证,绝对不会让益州水军或者洛阳.水军讨得了好,这东海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陈飞在大河之上如鱼得水,屡立奇功,却在东海被古天海耍弄得团团转,真是越想越气。
项阳板着脸道:“怎么?知难而退,可不是你陈飞的性子啊?这点儿挫折就受不了了?”
“那你说说,在军中,还有谁比你更知道水军战术,还有谁更适合当这个统帅,你举荐一个,我立即把你踹回关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