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封不疑等人来到供销司衙门,
就被李长安召到了书房。
李长安从书桌上拿起一沓纸,分发到七人面前。
“这里是名单,你们即刻启程,名单上的所有人,斩立决。”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书房内的七人都愣住了。
宋思仁面部微微抽搐,看着自己面前堆叠的厚厚一沓名单,新开始噗通噗通狂跳。
大人,这是要宣战了吗?
“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李长安笑着从须弥宝囊里拿出七本薄薄的册子,
“这里面有我师公的六道三品雷法,还有我的三十道五品文法。”
“你们自己看着用。”
封不疑接过文法宝策,咽了咽喉咙,“大,大人……您的文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
李长安的文道一直都处于半废状态,所有人都几乎达成了共识。
可是现如今,李长安竟然能够在文法宝策上留下文法,这里面的意味可就大不同了。
自古以来,没有文箓,根本不可能在文法宝策上留下文法。
李长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放心,我的文道不会拖后腿。”
“去吧,我在后院给你们准备了云霞宝船,即刻启程,带着诏书,名单上的人,一个不留。”
曾世才急忙问道,“大人,若是有人阻拦,我等该如何处置?”
“杀无赦!”李长安的声音里流淌着杀意,“一切阻拦供销司建立的人,骨子里必定又黑又坏,无须顾及。”
七人即刻领命,大步离开书房。
封不疑登上云霞宝船后,示意护卫自行休息,而后摸出千里传音符,找到了父亲封归海,
“爹,今日孩儿就要前往大晋各地,执行必杀令了。”
“咱们家得跟上,这时候要是再作壁上观,可就真的什么都争不到了。”
封归海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朝四周的同僚扫了一眼,找了间单独的房间,
“必杀令?什么时候的事?”
“就现在,孩儿已经登上云霞宝船,忠勇伯给了孩儿一沓名单,所有在名单上的人,全部斩立决,任何阻拦执法者,一样杀无赦。”
封不疑声音低沉且急促,“爹,您知道刚刚忠勇伯给了孩儿什么吗?”
“什么?”
“他自己的文法宝策,里面封着他留下的三十道五品文法!”封不疑看着手里的文法宝策,仿佛这东西有千钧重,
“这代表着什么,爹,您应该很清楚。”
“忠勇伯的文道没有出问题,而且……”
说着,封不疑翻过前六页,直接看到第七页,瞳孔瞬间猛缩,声音也消失了。
“怎么了?不疑?”封归海连忙询问道。
封不疑的呼吸微微颤抖,“我……我怀疑,忠勇伯的文道……好像走出了另一条路。”
“什……什么意思?”封归海能清楚地听到封不疑语气里的惊骇之意。
过了半晌,封不疑方才缓缓开口道,“爹,我刚刚才看到,忠勇伯的文法,和咱们的不一样。”
“我竟然完全看不懂,书写文法的字,孩儿不认识!”
“可是上面氤氲着的气息,依然是文气。”
“爹,这代表了什么?”
对面的封归海也没声音了。
他们父子二人,都不是常人,自然能从中知道些什么。
这或许,就是李长安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良久,封归海说道,“你现在去往何地?我立刻派人与你汇合,为你的执.法保驾护航。”
“好……”
除开封不疑,七人中的另外六人,也都看到了文法宝策里,李长安留下的五品文法,稍微一琢磨,面色皆变。
各自拿出千里传音符,与家中人联络。
不一样的文法……
大人这是要走那条路吗?
如果真是如此,必须要鼎力襄助,那才是真正的登天之路!
与此相比,什么供销司,反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
与此同时,
李家小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好,请问你找谁?”柳知音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子。
这女子好美啊,一袭暗红色长裙曳地,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贵气和飘逸,气质独特超群。
“你好,我找你,我叫独孤卿。”门外女子轻笑着点头致意。
柳知音微微一怔,随后侧身,“姑娘请进。”
院子里,柳玲珑也看到了家里来的客人,好奇地探过头。
柳知音说道,“玲珑,去备茶。”
柳玲珑“哦”了一声,小跑着往厨房去。
“玲珑很美。”独孤卿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独孤姑娘谬赞了。”柳知音走在前面引路。
这时,院门又被敲响了。
“姑娘稍待。”柳知音请独孤卿在正堂坐下,然后去开门。
院门打开,柳知音看到了一张没想到的面孔。
清冷如冰山雪莲,身上始终缠绕着好似明月般的出尘之气,无论是容貌气质都可称之为当世罕见。
“安姑娘?”柳知音没想到安南栀会来找自己。
安南栀欠身行礼,轻唤了一声,“姐姐。”
柳知音愣了一下,这声姐姐可真把她惊到了。
这还是第一次,安南栀这么唤自己。
“进……进来吧。”柳知音赶紧欠身回礼,“妹妹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安南栀走入院子,将目光转向正堂坐着的独孤卿身上,独孤卿也一直注视着这里,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柳知音立时察觉到了什么。
“妹妹,你……认识独孤姑娘?”
“自然是认识的。”安南栀主动牵起柳知音的手,往正堂走去,来到正堂前,欠身行礼道,
“安南栀见过国子监棋脉独孤脉主。”
此话一出,小小而又温馨的李家小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小心翼翼端着茶盘出来的柳玲珑,呆愣在了原地。
柳知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向安南栀。
独孤卿脸上的笑意没有什么变化,她右手轻抬,“免礼,坐。”
安南栀直起身,却没有依言有任何动作,而是直直地盯着独孤卿,“敢问独孤脉主此次,是用什么身份前来?”
“此地,乃忠勇伯居所,忠勇伯不在,自然该由其正妻为主,何曾需要独孤脉主招待?”
独孤卿微微侧过头,“看来是我失礼了。”
她起身,身上常年位居高位养成的贵气毫不遮掩,走到安南栀面前,“你……是来鸣不平的吗?”
正堂前,
四名女子好似名花争艳,各有神华。
但是弥漫在四人周围的气息,却变得复杂起来。
柳知音率先开口笑道,“两位坐下聊,玲珑看茶。”
安南栀闻言,率先走向正堂。
独孤卿笑了笑,朝柳知音歉意点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柳玲珑给二人斟茶,随后坐在了柳知音身侧。
柳知音率先看向独孤卿,“不知,独孤脉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独孤卿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收敛,“独孤此次前来,特来请知音姑娘让位。”
话音虽轻,但却不啻于惊雷,在柳知音和柳玲珑耳畔炸响。
二女瞬间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独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