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娘柳眉一皱,“我先前就与你说过,我只是从旁保护你不受歹人所害,你若是自己惹事生非我不会管,更何况是帮你去杀人了。”
江云呵呵一笑,“呵呵,你不是挺能查?这不是都查到那些劫匪的藏身之地了?难不成还没查出来那些劫匪的幕后之人是魏起不成?”
“我知道。”
武二娘轻声回道,声音中好似没有任何感情一般。
“你知道?那这事情不就更简单?是他魏起主动找我的麻烦,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让你去把他剁了难道还不在你职责之内?”
“不行。”
“为何?”
武二娘起身道:“魏起身份不同。”
“身份不同?呵呵,原来如此,原来你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之人罢了。”
武二娘眼中似闪过一丝怒意,“我们天…”她话音一顿,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轻声道,“你误会了,魏起虽然的确是幕后,但是我们却没有实质的证据。
“那些劫匪不同,他们本就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即便没有绑你,也是难逃法度,而魏起现在毕竟在明面上只是一个寻常的商人罢了,若是轻易杀之,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云再次喝了一口酒,瞥了对方一眼,“你一个杀手保镖还怕麻烦?”
“我之所以知道那些劫匪藏身之地,却是并未动手,只是因为想用他们诱使魏起露出破绽。”
砰~
江云猛的将酒壶掷在桌上,“行,我也懒得跟你说了,反正说白了,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摆件罢了。”
武二娘看着江云眼中那无尽的怒气,嘴唇微张,随即又是闭上,没有开口。
片刻后。
武二娘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公子还是少饮一些酒,伤身子。”
说完,便是跟来时一样,飞出了窗外。
唯一不同的是,来时,她还顺带把窗子关上了,那连续的两道声响正是她开关窗户的声音,而现在,却是任由窗户大开着,似是想借着夜间的微风,把江云心中的烦闷吹散一般。
当然,江云对于这些都是恍若未闻,再喝了几口后,走到床上,躺了下去。
过了许久。
躺在床上的江云,或许正是因为窗户吹进的凉风缘故,脑子出奇的清醒了些许。
江云双眼微闭,脑中不由闪过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一切。
他其实最气不过的,就是苏寒月说的那句跟魏起相差无几的话,说他只是个外人罢了,管不了苏府的家事。
可在江云心中,他在这里无亲无故,虽说跟苏氏只是合作上关系,但自从叫出那声‘秦姨’开始,他就把苏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却是未曾想到,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对啊…”
江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撑起身子。
“我记忆要是没出偏差的话…”
江云再次闭上双眼,努力的回想起在离开苏府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在他的印象中,苏寒月在对他说狠话之时,都是躲避着他的眼神,二人没有对视。
直到最后一句话出口之时,二人才四目相对,虽说仅有数秒。
但他却是看得清楚,苏寒月的眼角有些红润,就连垂下的青丝也是被什么打湿,那显然是哭过的迹象。
而且那时,虽说苏寒月面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双手却是紧握,止不住的颤抖一般。
“可是为什么呢…”
江云已经知道,十有八九是苏寒月故意那么说的,可是,他却是如何都想不出来对方为何会这么做。
“欲擒故纵?”
江云眉头紧锁,随即摇了摇头,“不对,哪有这种欲擒故纵的。”
“啊…算了,不想了。”又是想了许久,可江云始终是想不通,终究是放弃了。
“糟了!”
刚不再去乱想的江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昨日…好像是初七,不是大小姐的生日吗,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哎,我这脑子。”
昨日,夜市本十分热闹,可他却是醉酒不省人事,毫不知情。
江云长叹口气,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也没后悔药可以吃了。
只是,他在睡前下了决定,不管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既然苏家不是真心将他当外人,那他也是断然不能对苏家不管不顾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出来。
而且,自己先前也答应过苏寒月,陪同苏寒依一起为她也做上一个生日蛋糕,可如今却是…
魏府。
“少爷,据我所知,苏氏虽说在江陵的资产不多,可别处也是有不少的,十万两应该整不垮他们吧?”
魏起瞥了眼前男子一眼,“你懂个屁?苏氏的家底本少爷还不清楚不成?”
小厮掐媚一笑,“嘿嘿,小的哪有少爷多才呢,还望少爷指点一二。”
“我且问你,苏氏虽说其他地方也有些商号,可最主要的在何处?”
小厮想了想,“长安有他们的祖宅,商铺也有不少,不过却没有一处开门,仅次于江陵的就是邕州了。”
魏起邪魅一笑,“这就对了,虽说长安的商铺和宅子能换不少银子,可却不是十来日就能变卖的。
“至于那邕州,更是不用去想,邕州距江陵两千余里地,即便他们有上等的汗血宝马日行百里,日夜兼程送信前去,也得十日,剩下不到五日的时间,苏老二如何能从邕州赶回江陵?”
“妙啊,原来如此,少爷原来是早就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小厮奉承道,“可是少爷,如果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早就差人送信去了呢?”
魏起走到一旁,一边逗鸟一边笑道:“别忘了,我安插在苏府的眼线可不只一两个,这几个月间,苏府只送过一封信去邕州,而上面只说让苏老二种个什么甘蔗,呵,却是没想到,原来是想为炼糖节约成本。
“所以说,苏府的任何信件送出,都会先被我们查阅过后才能送出。”
小厮微微点头,一副原来如此满脸崇拜的样子。
“哦,对了,少爷,说起眼线,先前偷回银票的女子昨日来索要一百两银子,说是心里实在有些过不去,想要拿些银子然后远离江陵去其他地方生活,您看…”
魏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可我怎么听说她想要的五十两呢?”
那小厮闻言一惊,急忙跪倒在地,“小的知罪,少爷饶命。”
“你狗命可不值钱,而且摇尾巴的时候,也能逗本少爷开心,你去领一百两银子吧,至于给那个丫头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那小厮心领神会,急忙赔笑道:“小的明白,多谢少爷。”
魏起瞥了他一眼,在他 眼里,不担心这种贪财的奴才,反而是担心那些奴才不贪财,他可不相信现在这些人真有什么忠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