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五的人把消息传了回去,萧全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
扯澹的么这不是,周奎精的跟猴似的,会这么傻?
不过想起周奎那好高骛远的性格,又想起台湾那点迁移过去开荒的人口。随即又释然了。以台湾那地方现在的人口消化不了那么多盐倒也正常。
拿定主意后,他立马派人给萧五传递了消息。
台湾盐场的盐有多少收多少,并且留意岛上居民缺少的生活物资。
既然去运盐,肯定不能空着船去。先运物资再运盐,两头不落空,还不用交过海费,简直不要太划算。
而台湾的萧五等消息的同时,也积极地到各地查看市场,寻找合适的销售点。
实际上这倒是没什么挑的,因为施邦耀给周奎选的已经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等萧全的命令传递过来的时候,萧五心里对生意的事儿已经有个大致的轮廓了,作为萧府大管家,这点商业素养还是有的。
当萧全把此事跟周奎说的时候,周奎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一点也不客气啊!合着好事儿都让你们占完了,拉着货到岛上卖,回去再拉着我的便宜盐。两头赚?”
“这空船跑不也是跑么,还不如拉点货过来卖,也算帮岛上居民解决生活问题了。”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拉点货过来过来卖。郑芝龙愿意吗?”
“所以要靠国丈爷多从中擀旋了。”
“这事儿我管不了,环球商贸的背景不一般,你这是在他们碗里抢食,不是找死是什么?”
“两成利润。”
“这不是钱的事儿!”
“三成!”
“郑芝龙这人不好说话!”
“四成,不能再多了!”
“你这不是为难人么!?我帮你问问。”
“谢国丈爷!”
“先别急着谢,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周奎打发萧五离开后,随即就写奏疏向朱由检禀明了此事。此事他做不了主,况且郑芝龙也不是他能使唤的动的。
朱由检一看周奎的奏疏就知道这群盐商又想着赚钱的好点子了,不过他不怕他们赚钱,因为赚再多也得保得住才行。
他回复周奎让他答应他们的要求,并通知了郑芝龙让他放过盐商的商船。
周奎接到朱由检的命令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萧五。
“此事我在郑总兵那为你说情了,同意是同意了。就是这分成...”
“国丈爷,当初可是说好的四成的,您不能坐地起价啊。”
“嗨!我哪是那样的人。这不是郑芝龙嘛,非要再抽两成,我好说歹说,才给你降到一成。你自己考虑吧,反正我就是一个中间人,人家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
“一成就一成!权当孝敬郑总兵了!”萧五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表面上看起来一脸痛惜,实际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少赚点钱无所谓,能跟大名鼎鼎的海贼王郑芝龙攀上关系,说不定将来这海贸,他们盐商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两人各怀鬼胎,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
只不过萧五不明白一个道理。
钱这东西,赚的进来,也得守得住才行。
各方的关系一打通,萧五立马禀报给了萧全,萧全高高兴兴的派了十艘货船从扬州出发了,船上装满了各种生活用品。开始了自己往海商迈进的第一步。
赫图阿拉。
鳌拜正在拜见黄台吉。
经过十多天的修养,他的伤基本上已经全好了。
因为本来伤势就不重,之所以发烧都是因为感染。
割脸之后,伤口不感染了,自然也就好了。加上他又年轻力壮,恢复力强,苏醒的第二天就能下地活动了,没过几天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这不,他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拜见了黄台吉。
“鳌拜,你确定自己的身子都好了?”
“大汗,都好了。我现在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咱们什么时候出征?是不是还要进攻鸦鹘关?我这次一定要把那徐彦琦的头拧下来!一雪前耻!”鳌拜有些期待地问。
“是要出征,这几日准备一下就出发。但是不是进攻鸦鹘关。”
“那是哪?”
“喀喇沁!”
“什么?”鳌拜愣了一下。喀喇沁自天聪二年与他们“刑白马乌牛盟誓”后,关系便一直很密切。不知为何大汗竟然在此刻决定攻打喀喇沁。
“自辽沉大败后,蒙古诸部对我大金的态度便有些暧昧。再加上去年虎墩兔攻打奈曼、敖汉我们没有出兵援助,这让原本仰我大金鼻息的各部变得对我们若即若离起来。
前些日子本汗收到消息,喀喇沁竟然公然违背当年的盟誓,率众归附了虎墩兔。此例一开,若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诸部将纷纷倒戈,介时虎墩兔势力壮大,我们又将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所以,征讨喀喇沁,势在必行!”
“鳌拜愿为大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您让打哪我就打哪!”鳌拜跪倒在地!心情激荡地说道。
“哈哈!好!”
黄台吉大笑一声,起身把跪在地上的鳌拜扶了起来。
“回去准备一下吧,五日之后,出发征讨喀喇沁!”
“是!大汗!”
喀喇沁部人口不多,势力范围也不大。
北面是强大的科尔沁,西面是插汉,东面之前是黄台吉控制的辽东,南面是大明。
能在几个强大的势力的夹缝中生存,本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前些年,后金的势力越来越强,喀喇沁就把宝押在了黄台吉身上,日子倒也过得滋润。跟着黄台吉东打西打的,倒也能混点汤喝。但自朱由检继位以来,经历连翻大败,后金的实力急转直下,到最后连辽东也丢了,黄台吉更是狼狈的逃回了赫图阿拉。
东面又由后金变成了空前强大的大明。
这个时候喀喇沁的首领苏不地心思开始活泛起来,眼见依附大明的插汉部日子越过越好,去年更是把背叛的奈曼和敖汉打成狗,连底盘都没能保住。而反观自己的喀喇沁,不但日子没什么好转,还要时时担心东边大明的进攻。
终于,苏不地下定决心,在今年四月份率部众归附了插汉,请求虎墩兔的庇护。
苏不地不是没想过黄台吉的反应,但此时的赫图阿拉和喀喇沁中间隔着大明控制的辽东,就算黄台吉要打自己,也得绕过辽东,从科尔沁借路。路途遥远不说,补给都是个大问题。更何况后金的内部几个贝勒也呈现出分裂的态势。
所以他认为黄台吉攻打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便有恃无恐地归顺了插汉。
归附不久之后就赶上大明收购羊毛,苏不地组织部民,剪下自己部落的羊毛通过插汉卖给了大明。虽然插汉从中抽了些份子,但换来的各种生活物资仍然让苏不地欣喜异常。
果然应了汉人的那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
至于黄台吉。
去他娘的。
苏不地不知道的是,他口中去他娘的黄台吉正在做战前筹备工作。
目标正是他。
黄台吉找到了代善。
“二哥,我准备率军攻打喀喇沁。”
从沉阳败逃回来以来,代善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岳托和萨哈廉的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对年近五十的他来说不可谓不大。起初他把这一切怪罪在黄台吉的头上,认为他领导失误,必须要负全部责任。
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仇恨也逐渐减少。
面对那样的明军,就算是他是大汗,结局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此刻他看着面前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看着他脸上久未的自信,他被触动了一下,轻轻开口问道:
“大汗为何突然要攻打喀喇沁?”
“喀喇沁背信弃义,率部归降了虎墩兔。若是不打,恐怕那些蒙古部落会纷纷效彷,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可是赫图阿拉和喀喇沁部隔着整个辽东,大汗准备借道科尔沁?”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