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合作谈的很顺利,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不管周奎懂不懂,都记了下来,打算回京之后向陛下禀报。
合作谈完后,周奎又在扬州逗留了几日。
白天携美出游,夜晚接受当地官员、豪商的饮宴。
短短几天,让他大开眼界。
妓鞋行酒、游宴成风。
食不厌精、追求方物。
穷奢极欲、暴殄天物、放浪形骸。
最让周奎瞠目结舌的就是‘吃鞋杯耍子’。他以前倒是听说过,但亲眼目睹见到还真是头一遭。看到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官员或商人,拿着妓女的鞋喝酒。
那场面。
真他娘的会玩儿。
几日后,眼看没有了在待下去的理由,周奎打算回京了。
“国丈爷,真的不再逗留几日了?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宴请国丈爷呢。”码头上,萧全带着人送周奎上船,言真意切地问道。
“不了。生意的事儿既然说定了。当回去早做准备,早一天开业,早一天得利。”周奎摇了摇头,拒绝了萧全的挽留。
“好!既如此,就祝国丈爷一番风顺。萧五,东西拿来。”萧全冲身后的萧五吩咐道。萧五端了个托盘,走上前来。
“国丈爷,这是您这几日住的那个园子的房契,以后这扬州城就是您第二个家。您可要常回来看看!”萧全拿过房契,恭敬地递到周奎手中。
周奎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亮了起来。
“这,不好吧?”
“国丈爷不必多虑,我在那附近还有几座园子,这园子闲着也是闲着。国丈爷能住进去可是令周围的地价都番了几番,说来我赚的可是比这一个园子还多。再说了,国丈爷能在扬州置宅是整个扬州的荣幸,要是不收下,恐怕寒了扬州百姓的心啊。”
“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必须得收下。”
周奎笑眯眯地把房契接了过来,揣进了怀里。
“那,后会有期!”
“恭送国丈爷!”
“恭送国丈爷!”萧全话一出口,身后一百多人同时开口。
周奎的心情有些激荡,头也不回的踏着船板上了船。转身挥手示意后走进了船舱。
舱内莺莺燕燕,都是女子。
侍寝的两名,游船的四名,还有两名没见过的,再加上玉奴。一共九名女子。
“这两位?”周奎疑惑地问玉奴。其他几人他知道肯定是萧全安排的,但两个生面孔,他还真不知道咋回事儿。
“国丈爷,这两个不一样的。都是由保姆调教出来的瘦马,且都是完璧之身。是萧老爷送给国丈爷做妾的。”
周奎一听,本就激荡的心情直接澎湃了起来。
老萧这人能处,有女人是真送!
在岸上众人的注目礼中,船缓缓动了起来。
“国丈爷不舍得回去了吗?”玉奴看着对着窗外发呆的周奎,笑着问道。
周奎笑了笑没说话。他确实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在这里,他不光看到了不同于京城的风景、吃着平时很少见到的美食、玩着不同风情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对他的重视。抑或是?尊重?
这是他在京城享受不到的,或者说在被陛下推出来之前享受不到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他确实有些舍不得回去了。
若是朱由检在他身边,定然知道。周奎这是到了马斯洛需求层次的第四层了:尊重需求。
无论是大明勋贵还是那些文官集团,都有一种特别的高傲。
勋贵的高傲来自于爵位的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文官的高傲来自于特属于文化人的那种清高。
对于周奎这样的外戚,实实在在的是被人看不起的。皇帝在还好,皇帝要是有天不再了,你还是个啥?
“国丈爷,奴家等了您这么多天,您今晚可得把空档留给奴家。”
玉奴的话再次把沉思中的周奎拉回了现实,伸手在玉奴怀里捞了一把,笑着道:
“别晚上了,等会儿就把你办了。”
天津的塘沽盐场建设很快,徐应元直接在塘沽建了一座水泥厂,专供盐池的修建。一座座盐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海边。越来越多的食盐从盐场产出,通过火车运往京城。再由京城运往周边各府县。
晒盐是个累活,好在朱由检定的工钱足够高,已经从周边募集了近两千人。且有多来越多的趋势。
中盐专卖店价格低廉,盐的品质又不差,最重要的是够秤。很快便在北直隶站住了脚跟。周奎还没回来,朱由检已经规划好了下一步盐场建设计划。
辽宁盖州、台湾竹堑。
塘沽盐场这边,已经算是慢慢步入正轨了。倒是可以把徐应元抽调出来弄到盖州去。
但去台湾的人选暂时还没选定。
四月初一
周奎回来了。
他进京之后没顾上回家,直接被朱由检召进了宫。
“江南的风光可还好?”
“回禀陛下,甚好。”
“看出来了,要不你也不会不舍得回京。”朱由检揶揄道。“听说萧全又是送园子又是送美女的,没被冲昏头脑吧?”
“微臣不敢。微臣正打算将园子和美女献给陛下。”
去你大爷的,你自己用过的献给我?
“你自己留着吧。他们舍得在你身上下本钱,自然是看出来你身上的价值。不过你自己得多动脑子,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就行。”
“臣晓得。臣一定谨遵陛下教诲,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嗯,知道就好。既然进宫了,去皇后那看看吧。”
“谢陛下。”周奎谢恩道,看起来欲言又止。
“还有事儿?”
“没了,臣告退。”
说完退了出去,来到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玉凤正在教朱慈烺画画,见到近两个月没见过周奎惊讶地问。
“刚到京城,这不就被陛下召了过来。”
面对自己的女儿,周奎放松了许多,满脸堆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有个事儿,你看看能不能跟陛下那儿说说?”
周玉凤闻言顿时警觉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事儿?陛下最讨厌我们过问朝中的事儿。”
自己爹什么德行,她是知道的。只要他一开口,准没好事儿。
“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你倒是听我说完。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见自己女儿依然静静地看着自己,周奎爷不再卖关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不是陛下让我作为中盐专卖的代表去扬州商谈贩盐的事嘛,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能不能跟陛下说说,辽宁那边的盐场交给我负责。哎哎,你先别急!我这次真的会好好干,绝不给你脸上抹黑。”
看女儿瞪着眼睛要发火,周奎急忙保证道。这皇后当久了,还挺有威严。
“你干不干我都不会帮你去说,万岁有他自己的安排,我一个妇道人家插手陛下的计划。爹,你是真不怕你女儿失宠啊!”
“那你就甘心看着你爹就这样过下去吗?”
“你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的日子不比当初算命好的多了?这几年你打着皇家的旗号没少搂钱吧?不是万岁看着我的面子早就把你抄家了!现在还想打陛下的主意?”
“什么叫打陛下的主意,我说过了,就是想某个差事而已。再说我又不是不打算好好干。”
“你别说了,反正此事我不会管。”
“玉凤,你可怜可怜你爹吧。我就是想找个正经营生来干。”
周玉凤把脸一别,一言不发。
周奎见女儿态度决绝。失望地叹了口气,失望的离开了坤宁宫。
周奎走后,周玉凤的心情有些不好。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能帮他,但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
晚膳时,朱由检看出了些端倪。
“国丈今日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啊?没有,什么都没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自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不知道?都写在脸上了。”
朱由检有些不快。
“我爹说,想让妾跟你说说,把辽宁盐场的差事交给他。”
周玉凤不敢再隐瞒,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