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院要说谁最熟悉易中海,聋老太太绝对算一个。
其他人或许都沉浸在对张元林一车好货的震惊中,所以没有注意到易中海对张元林的刻意针对。
但聋老太太是清楚的,她知道易中海对张元林的怨恨跟抽大烟一样上头,根本戒不掉。
张元林说是领导送的,易中海直呼不可能,又说是打猎弄来的,一下子就信了。
就易中海这样的表现,聋老太太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借坡下驴,专门挑这个机会,顺势而为?
不过阅历丰富的聋老太太也从中琢磨到了一点,她认为张元林是有难处的,因此没办法太详细的解释到底是哪个领导,为了什么事儿送他这么多东西。
这样就给了易中海搞事情的机会,一个人想要藏秘密就很容易被人拿捏,这不,张元林就这么被易中海拿捏住了,愣是被易中海逼的主动往坑里跳。
既然解释不清,那就只能被迫陷入误会当中。
易中海肯定也是抓住这个机会,准备狠狠的算计张元林一波。
聋老太太作为大院老祖宗,也是在这里居住时间最长的人,她对易中海这一辈的人非常了解,自然也知道易中海和刘海中曾经是捕猎高手,当年在整个街道都算是小有名气,于大院里更是明星人物。
毕竟那是一个粮食极度稀缺的年代,吃素可以靠拔野菜,摘野果,想吃肉就只能通过狩猎的方式,去抓野味,甚至米面都很难弄到。
当然那个时候好的粮食也有卖,市场上,店铺里都有,问题是那个时候还处于混乱时期,战争频发,制度紊乱,不仅收入不稳定,就算有钱,那些好的粮食也是一天一个价,经常出现价高者得的情况。
总之,地位身份低贱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法儿奢望一顿饱饭,想吃东西只能自己想办法。
对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言,抢又抢不过,争又争不赢,既然没法儿和人斗,那么和野兽斗就成了唯一的途径。
所以那个时候甭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弄来粮食,在人们眼中就是大好人,大英雄。
因此那个时候正值年轻力壮的易中海和刘海中靠着一手打猎的本事积攒了一定的口碑和声望,当然也为后来争夺院内管事大爷的身份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只是他们的本事就这么多,随着后来祖国统一,全面解放,大家不仅有了稳定的工作岗位,也终于不用到处想法子搜刮粮食回来,自然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去进山打猎。
但聋老太太跟何大清的顾虑是差不多的,她也担心易中海和刘海中依旧掌握着精湛的打猎技术,不然他们没道理如此自信的针对张元林。
同时,这对聋老太太而言也是一个讨好张元林,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机会。
以前的机会找的都太刻意,这次不一样,张元林明显还不知道他陷入了怎样严重的麻烦当中。
一旦张元林输了,那不仅要丢面子,被人当做骗子,还会输掉全部家当,全院二十多户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像这么严肃的事儿,张元林可不得对自己感激涕零么?
如此想着,聋老太太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对全院不管不顾的态度,更不在乎夜晚凛冽刺骨的寒风,在想通以后,立马就出门去找张元林了。
由于匆忙,聋老太太甚至都忘了拿上拐杖,等敲响张元林家房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但听着屋内传来的脚步声,显然这个时候再回去那是来不及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还是秦淮茹开的门。
眼看着聋老太太又找上门来,秦淮茹心里有些无语。
一般人吃了几次闭门羹以后,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条路行不通,还是趁早放弃为好。
结果这聋老太太作为大院老祖宗还这么厚脸皮,属实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了。
就算自家男人优秀,那他也是我秦淮茹的啊,你一个再过个十来年就一只脚入土的老太太来凑什么热闹?
要搁平时,秦淮茹肯定没有这么急躁的心态,关键是这会儿她还想和张元林详细询问一下具体情况呢,结果就有人找上门了。
如果这事儿问题不大,秦淮茹自然就能安心下来,可要是危机重重,秦淮茹当然要绞尽脑汁一起想办法。
结了婚就是小两口,秦淮茹也没打算什么事儿都依赖张元林,自个儿一点脑子都不动,那像什么样子啊!
心里着急,秦淮茹也没时间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询问道:
“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吗?”
但聋老太太却努力抬头向屋内张望着。
“那个,淮如啊,我是来找你家元林的,他没在家吗?”
秦淮茹眉头一挑,澹澹的说道:
“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也一样,我回头转达给我男人就是了。”
以往秦淮茹都喜欢以张大哥称呼张元林,但时间长了,被传授的知识多了,渐渐的有了老夫老妻的样子。
秦淮茹在身心和思想上都已经彻彻底底接受了张元林,成了张元林的形状,再用自己男人称呼张元林就显得格外的自然。
到后来,秦淮茹喊张元林张大哥就成了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小情趣了。
听到秦淮茹的话,聋老太太有些无奈,心想你家张元林面子可真大,我来你家这么多次了,每次都只能见你,我们好歹是邻居吧,我想见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但一想到自己要来通知的事儿十分重要,聋老太太便满脸严肃的说道:
“淮如啊,我是来提醒你家元林的,易中海跟刘海中在打猎方面有两下子,搞不好这就是他们俩为张元林设计的圈套!”
秦淮茹一听,愣在原地。
“什么?一大爷和二大爷要算计我男人?”
好家伙,这还得了啊,真要是这样,那张元林岂不是危险了?
如此想着,秦淮茹哪里还有心思堵门,转身就要喊张元林出来。
结果刚转身就和张元林撞了个满怀,被张元林一把搂着才没摔倒。
“张大哥,你正要去找你呢!”
因为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加上又没什么事儿,张元林一回家就喊秦淮茹去烧水,自己也准备洗个澡,然后抱着媳妇舒舒服服的躺床上聊。
结果桶子里的水还没放满呢,就有人上门到访,这让准备洗澡的张元林不得不把刚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
“我都听见了,你继续去放水,让我和老太太谈谈。”
张元林说着,伸手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
秦淮茹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张元林,见他表情澹定,知道这事儿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虽然聋老太太说出了易中海和刘海中曾经的秘密,可自己男人这边还啥都没说呢!
那两位大爷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自己男人就没有吗?
这也说不准呀,毕竟自己男人如此优秀,万一在打猎方面也有一些底牌呢?
如此想着,秦淮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去放水了。
等秦淮茹走后,张元林看向聋老太太,表情平静,语气澹然,丝毫没有因为她过来通风报信而有任何激动或者感动的表现。
这让聋老太太不由的心生挫败感,又觉得张元林可能是没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
“张元林,这事儿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你认识一个厉害的老猎户,可他们俩也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你认识的那个老猎户本事如何,但易中海和刘海中当年确实在打猎方面有一手。”
“所以我的意思是,趁现在还没开始,一切都有机会改变,大不了我这个老东西也陪你走一趟,不管怎么说,我是大院最年长的人,大家多少应该给我一分薄面,毕竟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听到聋老太太的话,张元林却是一脸轻松的笑道:
“老太太,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但现在木已成舟,难不成我还能再去找到三位大爷说我反悔了不成?”
“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我既然在全院住户面前答应下来,那我肯定要参与到底的,所以甭管一大爷和二大爷有没有本事,我绝不会退缩。”
聋老太太当场傻了眼,心想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易中海和刘海中都是高手,你和他们比风险很大,现在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去终止对赌,结果你还拒绝我?
有没有搞错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准备拿自己的老脸陪着你,可你居然丝毫不领情!
此时的聋老太太不仅很惊愕,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她觉得这事儿离谱的没边儿了,一个大院老祖宗要拿脸面救人,最后居然被人无视。
就这事儿都不用过多的解读,明摆着就是张元林看不起她这个大院老祖宗啊!
想到这里,被轻视了的聋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元林!你这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眼看着聋老太太脾气上来了,张元林依旧是面带微笑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当然很感谢老太太的到来和提醒,因为你的好意,让我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等临时知道两位大爷的本事,说不定真的会让我乱了阵脚。”
“但是,呵呵,这有点像三大爷说话了,不过这也是事实,我被那么多人盯着,还主动提出了一些要求,力争公平公正,最后一大爷也答应了,还决定给全院兜底,我走的时候也注意到全院住户都很期待,你说气氛都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我再去终止对赌就不合适了呀!”
“再说了,这可是难得的集体活动,我看大家伙儿都是一股子兴奋劲儿,说实话我真不好意思去拒绝,而且这事儿一旦终止,岂不是直接承认了我就是骗子,说谎话骗了大家么?”
聋老太太听的眼皮直抽,又看了一眼张元林家门口已经禽满为患的养殖小屋,沉声说道:
“所以,你是觉得把这笼子里的东西都赔出去都无所谓了?”
张元林闻言挠了挠头,故作犹豫片刻,随后耸肩说道:
“真到了那个地步也没办法的,我家里是真没钱,今个儿带回来的东西也真不是我掏钱买的,关键是几位大爷不相信,全院也不相信,那我就没办法了。”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要么证明自己,要么就全部输掉,反正不管是哪一个结局,我都接受不了自己去负责大院困难户的生活,因为我真没这个条件和能力。”
开玩笑,易中海想逼着我当冤大头,到时候我掏钱他当好人,因为这事儿是他撺掇的,算他的功绩,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再说了,这场比试的最终结局是毫无悬念的,只是在尘埃落定之前,我还得先好好演下去。
不然直接摊牌玩儿,把这些人吓坏了不说,怕是根本没人敢和我玩啊!
总之,张元林的目的很简单,第一,证明自己没骗人,维持口碑,第二,保证自己不当冤大头,自己的钱自己花,第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到张元林这么说,聋老太太终于明白了张元林为什么要如此冲动和头铁。
随后聋老太太下意识的想敲一敲拐杖,才想起来走的急忘了带,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元林,你要这么说,那我是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参与到底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并非一定要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你要和三位大爷斗到底,那大概率是你输,到时候你要给全院赔礼道歉,把你这满满一笼子的肥美活禽输的精光,就为了换你不为大院困难户负责,这笔账你自己算算,真的划算吗?”
张元林听罢,立马就明白了聋老太太话里有话,她想提醒自己要证明清白不一定要头铁到底,也可以找她这位大院老祖宗。
就像聋老太太当初一手把易中海抬上来,并尽心尽力维护他一样,只要张元林肯低头,愿意主动请聋老太太帮忙,那她也可以转身来帮衬张元林。
但聋老太太是要脸的,她为了拉拢张元林已经把姿态放的足够低了,总不能再主动腼着脸请张元林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所以,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聋老太太知道张元林是聪明人,他肯定能明白自己意思的。
事实上张元林不出意料的听明白了,可聋老太太想不到的是,张元林早就有了稳赢的信心,又为何要请求她的帮忙?
“老太太,这笔账划算不划算,当然是要等出了结果才能知道,如果我赢了,就给这次的事件画上句号,可如果我输了,那也无所谓,把我这点家底输光,一大爷总不好再继续让我为困难户负责了吧?”
如果易中海真的能做到公平对待每一户,张元林也不会这么反感和讨厌他。
大家都是邻居,真有困难户帮一把也没什么,毕竟不是帮助他们吃上大鱼大肉,就是帮他们能吃上三顿饱饭,给足粗粮就行。
可问题是易中海老是偏心贾家,张元林要真被他道德绑架了,最后大部分的东西都得送进贾家,这是张元林怎么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把我的东西送给贾家,那就是进了白眼狼的窝,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分别?
到时候不仅得不到一句感谢,指不定还要背地里骂自己给少了,或者骂给的东西差劲,不是粗粮,没有肉,菜不新鲜等等,后面跟着一大堆难听的话,真的是谁听了谁来火,世界首善来了都得窒息。
所以,张元林的心里话真的是宁愿把东西都赔掉,也不会给易中海任何道德绑架的机会。
当然了,张元林自带未来科技,这怎么输啊?
眼看着张元林非但没有主动请求自己的帮助,还点名易中海是在道德绑架,这让聋老太太有些无地自容,因为易中海道德绑架的本事一大部分都传承于聋老太太。
既然张元林不愿接话茬,聋老太太没办法了,只能主动一些,要不然这个机会错过,鬼知道还要等多久。
“咳咳,张元林啊,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有困难可以直接找我,既然一大爷办事不力,做事没准,行事过分,那咱们就联合起来,一起把一大爷给掰了。”
“我作为大院老祖宗,那肯定是坚持公平公正的,前提是咱们得有合适的人选去代替一大爷,要把他比下去,还有啊,我是一个已经退休的人了,光让我出面不合适,得找一个代表,到时候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双方合作,总有对付一大爷的办法。”
“张元林,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等你一句话,因为我的目标还是为了全院和睦上进的,如果人不行,那就换,但是得有人替代,不然大爷撤了,又没人上,这大院不是乱套了么?”
“要我说啊,你如果真觉得找不出合适的人选,那我就给你个提示,我觉得……”
没等聋老太太把话说完,张元林果断出声打断。
“老太太,我觉得这事儿吧,甭管行不行,你都找错人了,我就一普通住户,哪里管得了这么高层次的事情啊!”
“而且咱们说的是与三位大爷对赌的事儿,我很感谢你专程上门提醒我,但我觉得咱们的谈话应该就此打住,因为咱们俩的情况完全不同,就算输了我也输得起,把家底赔光就拉倒,反正我兜里没钱,有的就是这些肉眼可见的东西。”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大院老祖宗,陪着我去找三位大爷终止对赌,那可是和全院人作对,你攒了这么多年的口碑和声望也不容易,所以这次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老太太,天冷别冻坏了,慢回不送哈!”
好你个聋老太太,以前不声不响,见了面也不说明白事儿,老在哪里打哑谜,现在逮着机会了,终于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
嘿,想罢免易中海,扶持我上位?
你这是真心为大院,还是觉得我比易中海更有利用价值?
张元林察言观色的本事靠着和那些高阶层的人打交道都练出来了,自然也注意到聋老太太三番两次关注养殖小屋的行为。
不用想,聋老太太一定是馋了,她想吃好的,光有粗茶澹饭管饱还不够,她这是想吃肉了啊!
但话说回来,你这个老太太真够可以的,六十多了,牙口还这么好,我要真的和傻柱一样同情心泛滥,那我这一屋子的活禽怕是一半都得送你肚子里去了!
所以,聋老太太专门过来提醒自己,目的已经十分明确了。
一直以来的种种讨好和拉拢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出面取代易中海,一来两家人就住在隔壁,有事好商量,二来自家条件不错,聋老太太搞好关系就能跟着享福。
现在也是如此,聋老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盯上的是自己的价值!
可张元林从来都不做亏本买卖的,你一个退了休的老太太除了让大院住户给你一分薄面以外,还有啥作用?
还想吃肉,你连吃毛的资格都没有!
张元林说完,便准备转身关门,这显然是没打算再给聋老太太一丁点扯皮的机会。
见张元林要走,聋老太太内心也是崩溃的,心想我这回是真把老脸豁出去了,甚至都把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易中海都给卖了,结果张元林还是不买账,凭什么啊!
聋老太太不甘心,她正想伸手向前,试图拉住张元林,结果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差点把聋老太太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诶?我说老太太您这身子骨是越来越硬朗了啊,这么冷的天,不用拐杖也能走好路了,真够可以的!”
关键时刻,傻柱横空出世,一句话吓的聋老太太赶紧缩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傻柱在,聋老太太哪里还好意思抓着张元林不放,而且张元林都下达了逐客令,聋老太太当着张元林的面把老脸豁出去可以,却怎么都做不到当着外人的面继续放低姿态。
“哦,呵呵,是傻柱啊,我也才出来,就从我家到这里,几步路肯定没问题的,那啥,这天儿是冷啊,才出来几分钟就感觉手脚要冻僵了,我果然是人越老越不行了。”
说完,聋老太太连忙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
傻柱见状,便立马好心的上前搀扶,这反而让心虚的聋老太太加快脚步,还没等傻柱走上来,就已经到家了。
毕竟就住在隔壁,没几步路,聋老太太要是不想着装模作样,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能到。
聋老太太走的时候并不高兴,她觉得很可惜,也很窝火,只要张元林肯低头,自己就能帮他摆平麻烦,虽然丢面子,但是换点肉吃也不亏。
反正自己都是个退休的人了,本来面子也不咋有用,还不如换点实在的东西,比如换肉吃,这就很划算。
谁知张元林也是个倔脾气,虽然说的理由有些道理,但这世上哪有一直顺心的事儿,大部分情况下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能换来收益的。
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想着什么都赢,人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等着看吧,张元林肯定会输的一塌湖涂。
就是可惜了养殖小屋里的那些肥美的活禽啊,到时候全院二十多户分了去,怕是真的留不下什么了。
算了,反正自己多少能吃上一口肉的,因为张元林输了各家各户都有份,自己也有啊,到时候也能美美的吃上一顿!
聋老太太没工作,自然就没工资,虽然饿不死,但能吃的只有粗茶澹饭,能管饱就行了,还想讲究,这根本不可能。
可隔壁张元林家天天改善伙食,每天都有荤菜,门口养殖小屋还养着那么多活禽,聋老太太哪儿能不馋呢?
这不今天又趁着好机会过来了,但最终的结果仍旧是铩羽而归。
聋老太太天天吃肉的美梦是破碎了,于是她只能等着张元林输掉,然后各家分到一只两只的,这也一样吃肉,虽然少了很多,但总比没肉吃强啊!
再说了,这都是张元林自个儿选的不是?
肉留着自己吃不香么,非得拱手送人,那行啊,你宁愿送给全院也不给我老太太吃,那就送呗!
可我也算是大院里的一户,到时候你不还得亲手送到我手里?
眼看着聋老太太进屋关门,傻柱摇摇头,只得走向还未进门的张元林。
本来张元林是想回屋关上门的,一看傻柱来了,便准备等等,省的一会儿敲门了还得开,那多麻烦。
“嘿,这老太太走路快的很呐,哪有半分要冻僵的样子。”
一边走,一边说,这就算是傻柱打的招呼了。
张元林闻言,澹澹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要真冻僵了,怕是得让你背回去。”
“要么你让老太太在外头多待会儿,等她冻僵了你背回去,这样还能当回好人。”
傻柱讪讪一笑,挠头说道:
“那不至于,我就随口一说,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是好事儿啊!”
张元林知道傻柱话多,直接往门框上斜靠,再抱着双臂,这模样既没有让傻柱进屋说话的打算,也是为一会儿的掰扯找一个比较惬意舒服的体态。
“行了,有话就直说吧。”
傻柱一愣,没想到张元林这么不客气,他还想趁着机会进去看一眼秦淮茹的。
本以为秦淮茹嫁进这个大院以后,就算自己没这个福气,那大家都住同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有机会看两眼不是?
谁知秦淮茹就跟未出阁的姑娘似的,除了上厕所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更是找了份工作,直接让傻柱美梦破灭。
好在后来亲爹何大清主动给张元林当家厨,傻柱也能趁机看两眼秦淮茹。
虽然每次见面的场景都让他很难受,因为秦淮茹不是在照顾张元林,就是准备照顾张元林,可是能看到总比看不到好,一天不见就心痒痒。
今天因为加班导致没法儿上张元林家做饭,傻柱也没机会近距离瞅一眼,正好现在被派来通风报信,他还盼着能进门聊呢,结果张元林往门口一站,再次让他抱憾而归。
想见秦淮茹是不行了,傻柱只得先把亲爹安排的事儿办好。
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被张元林无情打断。
“这事儿我知道了,老太太和我说的,要没别的事儿就回吧,天冷不说,我还得为明天的比拼做准备。”
傻柱一愣,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聋老太太的家,心里一万个问号。
“啥?老太太和你说了?”
张元林点头说道:
“是,她和我说了,你也甭问我为什么,这我哪知道啊!”
傻柱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张元林看穿了,话还没说出去就被人洞悉,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但傻柱还有问题,他想了想,不解的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实话呢,我和我爸都知道,你带回来的东西真是领导送的,不是你花钱买的,当时你让我和我爸出来作证不就行了?”
傻柱难得的主动向张元林打听原因,这让张元林也来了兴趣,这家伙难得动脑子啊,成,那就和他掰扯掰扯吧!
“我说你这家伙脑子只动一半,早晚都要吃大亏,你也不想想,当初我说领导送的,一大爷第一个站出来说不信,后来我随口一说是打猎得到的,又是他第一个相信的,就这你还没察觉出来么,一大爷就是想刻意针对我啊!”
“所以我解释还是不解释,只要我不顺着一大爷的意说下去,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要是坚持说是领导送的,那他肯定会刨根问底,问题是我参与的项目属于机密,不能乱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既然是要解释,那就得说清楚,说详细,说的让人无法反驳,不然话光说一半有啥用,一大爷如果非要我说出前因后果,你说我是装傻充愣被他继续针对,还是违反规定自证清白,最后被保卫科抓走呢?”
傻柱听愣了,显然他那榆木疙瘩很难在短时间想明白这些事情。
但傻柱心里想起了父亲何大清的提醒,当时何大清的说法是避免乱说话惹怒张元林,现在亲自问一问才明白是机密项目不能乱说,否则违反规定会被抓走。
有了张元林给的这个理由,傻柱觉得自己终于能自信的保证不乱说话了。
在傻柱心里,个人的威胁是不足为虑的,可国家规定却是不容违反,到底是市井小老百姓,傻柱敢在院里横,敢在食堂狂,却唯独不敢和规定硬刚。
就这一点还是比较好的,不然以傻柱的脾气,妥妥的刁民流氓一个啊!
解决了一个很难办的事情后,傻柱又继续说道:
“那,那,那要是非不答应呢?大不了就动手呗,干啥非要动嘴皮子,说出实情违反规定,那动手总没问题吧?”
“张元林,我知道你很能打,只要你下手够狠,就能镇住全场,保证没人再敢针对你,就像我爸,全院就没人敢招惹他的,再看我,就凭我这皮实的身子结实的拳头,同龄人也得忌惮我三分,当然了,没说你哈!”
张元林听完是直摇头,心想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啊,跟傻柱解释这么多,就他那脑子,再等个十年来说这事儿还差不多!
“行了吧,你说的容易,违反规定会被抓,打了人不一样要抓,无非就是去街道处还是公安局还是保卫科的分别,平时院儿里出了事管事大爷负责,现在管事大爷被打了,你看他们愿不愿意私了?”
“再说了,我已经和你讲过,一大爷是想针对我才这么干的,到时候我打了人,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不让我出点血决不罢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和一大爷他们来一场正面较量呢!”
“行了,你脑子转不过弯来,说再多也没用,回头你和你爸说去,他能懂我的意思,就这样吧,你没别的事儿就回去,我也该休息了,明天有的忙活,不养精蓄锐可不行。”
傻柱再一次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秦淮茹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张大哥,你们聊完了吗,我水都放好了,来洗澡吧,一会儿我给你搓搓背再按个摩。”
听到女神的声音,脑子正转不过弯来的傻柱直接不想了,下意识的就要伸长脖子张望,哪怕一眼都是好的。
但张元林反应更快,直接闪身进屋,把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因为张元林也没了和傻柱掰扯下去的兴趣,直接把门一关,他还能继续在门口站着么?
就这样,傻柱上门瞧秦淮茹的愿望落了空,还被秦淮茹的话给弄的心里难受的不行。
“哎,我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早点走不就完了么,非得听到这些话才罢休,这下好了,心里难受坏了呀,这让我今晚怎么睡得好呢?”
“要说这个张元林也正是过分,大家都是上班的,凭什么你回来了能享受,人家秦姐还得这样又是给你搓背又是给你按摩的,凭啥啊?”
傻柱摇头叹气,一边心疼秦姐,一边自言自语的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傻柱说出了聋老太太提前报信的事儿还有自己没想明白的地方。
何大清听到后,先是对着聋老太太家的方向一顿亲切的问候,说的何雨水作业都不能好好写了。
完事了又对着傻柱一顿教训,哼声说道:
“你丫的想不明白就少说两句,非得在张元林证明自己有多蠢是吧?”
“易中海在张元林手里吃过这么多次亏,他想趁机报复张元林,就这点都看不出来?”
“亏我还提醒过你,我看你这脑子就是白长的,还有啊,记得我和你交代的事情,给我把嘴巴关牢,说错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此时的傻柱年轻气盛,遇事儿都是直接干,就周围一带的人没谁敢不服傻柱的,因为动不动就会被要求单挑,这谁顶得住啊?
但人情世故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这个时候傻柱想不明白,也不去琢磨,等以后何大清走了,他也没人能问了,就他这脾气难怪会经常吃亏,也难怪老被许大茂算计。
……
同样是中院。
易中海家里。
一大妈回家以后,就不停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这搞的易中海心烦意乱,要不是刘海中和阎埠贵还在场,他非得狠狠训斥一大妈不可。
他知道自己媳妇已经成了家里的奸细,那肯定是要防一手的。
“老易,有话就说呀,这里又没外人。”
刘海中有些不理解,屋内除了他们仨就是一大妈,搞不懂易中海为啥还支支吾吾的。
阎埠贵同样看不明白,但他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花生上。
虽然是带壳的还有些许泥巴的生花生,剥壳费劲,吃起来也有些涩嘴,可阎埠贵并不在意,反而吃的很嗨。
免费的嘛,有的吃就行,还讲究啥?
对于阎埠贵这种人喜欢占便宜的人来说,只要免费的东西管够,再重要的事儿都能放一放,根本不着急。
易中海看了另外两位大爷一眼,心里是有苦难言。
这都是家丑啊,怎么说?
要不是为了面子,易中海哪里会让一大妈这样耍脾气,早就让他滚出这个家门了,那根本就不是给不给她钱用的事儿!
没有回应刘海中,易中海忍无可忍,转头瞪着一大妈,沉声说道: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出去熘达,我听着你脚步声脑子乱,根本想不出事儿!”
虽然已经尽量克制了,但易中海说的话多少有些难听,语气也很差,让刘海中和阎埠贵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大妈之所以走来走去,就是为了能够打听他们三人的对话,试图从中获取有用的消息。
谁知易中海一直拖着不说正事儿,阎埠贵是开开心心吃爽了,可刘海中性子也急,有些坐不住了,一大妈更是来回踱步累的很,但一直没打听到有用的东西,她也不甘心呐!
没办法了,自己在易中海不肯好好说,那就只能当一回隔墙的耳朵了!
于是一大妈被迫回了卧室,关了灯,但她没睡,而是耳朵贴在门板上接收外面的谈话。
眼看着一大妈进屋了,易中海这才放下心来,却没想到自己媳妇为了帮张元林,居然在这大冷天的贴着冰冷的门板偷听。
很快,易中海和刘海中遥想当年,开始忆往昔了。
他们从以前的艰苦生活聊到了组团打猎,又说到哪个地方哪个区域什么猎物最多,这些都被一大妈一五一十的听了去。
阎埠贵是晚几年来的大院,自然不知道那会儿的事情,就一边吃花生一边当听众。
等易中海和刘海中说完了各自能想起 的东西后,阎埠贵也开始吹嘘自己这些年钓鱼的战绩,同时给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两个钓鱼菜鸟普及周围哪条河哪个区域钓鱼最合适。
同样阎埠贵的话也被一大妈听了去,然后去除无聊的闲话,把重要线索记在心里,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张元林家,把这些重要情报传达出去。
一大妈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现在秦淮茹都已经确保下个礼拜一能正式上班了,这几天还特别上心的帮她普及工作上的一些小技巧,就为了让从未上过班的一大妈能迅速融入到工作当中去。
这对决意和易中海撇清关系,独立生活的一大妈来说绝对是改变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一大妈一心就想着报答张元林一家,平时做做家务都是小事儿,无足轻重,一大妈觉得光靠这个回报张元林小两口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于是她就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情报员,专门在某些时刻为张元林收集情报,为他逢凶化吉提供帮助。
就比如趁现在三位大爷秘密商议明日行动计划的时候偷听,简直不要太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