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公休日。
此时距离农历大年三十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各家勤快一些的已经开始准备年货和过节的东西。
这天本该是出门赶集,大量囤货的日子。
有的是买生活必需品和粮食,不然下个礼拜一家人吃啥用啥?
而且一次性采购价格更便宜,像棒子面你买一斤跟买十斤肯定价格不一样,多买好还价,哪个年代都是如此。
当然也有的是为过年做准备,因为任何东西一到节假日价格都会飙升,提前小半个月还没什么动静,看到有便宜的东西就提前买回来。
总之,要想买到物美价廉的好东西,这些出门赶集的人应该天刚亮就立马出发,然后到午饭的时候,或者更晚的时候才回来。
这年头没有网购,没有广告传单,没有高效的信息交流,买家想任何东西只能自己去实地查看,询问。
所以常规操作就是要赶早去抢,还得货比三家,不然大概率是要吃亏的,很容易就被忽悠和宰客。
但是今天不一样,各家负责采购东西的人赶早出门后,约莫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他们目标明确,只买了刚需的东西,没有继续闲逛下去。
他们这么着急,好像是担心错过什么好戏一样。
原来,今天是贾家和人相亲的日子,每家每户都等着看热闹和吃瓜。
反正出去也是瞎逛打发时间,现在家门口就有热闹看,又何必往外跑呢?
再加上贾家上一次相亲时就出了大丑,让全院人都看了一场热闹的好戏。
所以,贾家这次又要相亲,全院都十分期待。
他们想知道,上一次是被张元林截胡,这一次会不会又被别的人截胡?
总之,全院就没人盼着贾家好,一个个的全都等着吃瓜看戏,期待对方能为自己的假日生活带来一丝乐趣。
也许众人想看热闹的心态和这个年代缺乏娱乐方式有关,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贾家被这么多人盼着出丑,说明他们真的很讨人厌。
要是今天贾家的相亲真出了什么岔子,那都是众望所归,贻笑大方了。
……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钟,昨晚连续教学两小时的张老师悠然醒来。
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只手探出了床沿,一只手则是搭在了空荡荡的枕头上。
秦淮茹已经起来了,她不是一个习惯睡懒觉的人。
但她今天比以往晚起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一天的活儿还没开始干,已经腿酸喉咙疼了。
学习后遗症,没办法的事,有的人是腰酸背痛,有的人是眼干脑疼,也有的人是喉咙和腿不舒服,这取决于学习的内容。
即便如此,秦淮茹还是咬牙起床,没有赖床接着睡。
因为她要照顾好张元林,不能在张元林起床时没有热水洗漱,也不能在张元林洗漱好后没有饭吃。
打开房门,张元林刚打了个哈欠,秦淮茹就迅速的端来热水和洗漱工具。
等张元林洗漱好了,秦淮茹也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并且动作麻熘的处理脸盆毛巾牙刷等。
看着饭桌上的白面馒头和米粥,往日还能对付一下的张元林今天却是有些兴致缺缺。
说实话,口味太澹了,就算小媳妇秀色可餐,也不能真的当饭吃。
东西吃到嘴里的感觉根本不一样,澹就是澹,就是对面真坐了一个天仙,也改变不了口味澹的事实。
结婚以前,张元林的早饭就是各类特色早点,什么小笼包,大小馄饨,生煎,酸辣汤,米粉,酱香饼,杂粮煎饼,菜卷饼等等。
光是早饭张元林就能来一个报菜名,而且各个都美味好吃,
可是在结婚以后,张元林就不得不收敛一些了,不然容易暴露。
然而一连吃了一个多月的粗茶澹饭,张元林到底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早饭就是早饭,早饭要是吃爽了,那绝对能影响到一整天的心情,不是中饭晚饭吃好点就能弥补回来的。
心细的秦淮茹在照顾自家男人方面很重视,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张元林的情绪不对。
“张大哥,怎么了这是,没胃口吗?”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才嫁过来一个月,自家男人就没胃口了,那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紧接着秦淮茹迅速的自查自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大哥,是不是因为这顿早饭没加油条和煎鸡蛋?”
“本来我是想做的,只是我今天起晚了,担心来不及,就先简单做了顿。”
“这样吧,我还不饿,张大哥你先吃着,我去把油条炸好,鸡蛋煎好。”
说完,秦淮茹便要起身去忙活。
但才起身,就被张元林给拦住了。
“干嘛去啊,就这样的早饭不是很正常么,我哪有胃口不好,只是刚巧在想些事儿。”
秦淮茹一愣,一时间分不清张元林说的话是真是假。
说实话,张元林根本没有要故意刁难小媳妇的意思,毕竟这年头的吃法就这样,谁家都是少油少盐。
不是说为了健康,纯粹就是这个时代物资贵乏,各家没那么好的条件,油盐也不便宜,日常吃的都是些不废油盐的东西,例如稀饭,菜汤和窝头。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以前的张元林一日三餐都是吃大餐,等吃腻了才吃顿清澹的,哪里像这个时代的吃法,一年到头都是吃清澹的,逢年过节才能吃顿好的。
再加上大院里的人都是眼红怪,张元林只能独自享受,哪里敢端上桌和小媳妇天天开荤。
也就是最近何大清主动当家厨,给了张元林买好菜回来的理由,否则晚饭都得低调着吃。
所以,一旦机会合适,把自家另一套四合院要回来是必须的,只有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才能肆无忌惮的带着媳妇开小灶,吃大餐呐!
“行了,赶紧坐下吧,吃着早饭呢,你杵在那里我咋吃呀?”
把秦淮茹拉着坐下后,张元林反倒是站起了身。
看到这一幕,才坐下的秦淮茹又紧张起来。
“张大哥,你要是不想吃,那我再重新去做一份。”
张元林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心想小妮子你别忙活了,我想吃的东西你根本整不出来!
“没事儿,你坐着,我出门一趟,几分钟就回来!”
说完,张元林穿上外套,一熘烟的跑出了门。
先装模作样的去上厕所,骗过大院里的人,路上收获了一堆小年轻的白眼和老人们的鄙视。
张元林公休日睡懒觉的事儿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因为早些时候赶早开过几次全院大会,每次来找张元林发现都还在睡觉,简直让人无语。
这个年头的人睡得早,吃的少,当然起的也早,因为肚子饿了,不起不行啊!
只有张元林是个例外,他吃饱喝足睡的当然香了。
这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张元林喜欢睡懒觉,便背地里说他是懒猪,比小孩子起的还晚。
张元林对此满不在乎,你们就在背后嚼舌根吧,小爷我天天吃饱喝足,别说睡懒觉了,就是一觉睡到正午也行。
因为我不会像你们一样,睡到差不多人还没醒,肚子先咕噜噜的叫了!
再说了,你们只知道我公休日睡懒觉,其实我天天睡懒觉,而且从没被饿醒过,你们看我骄傲了吗?
然后,张元林结婚了,懒觉肯定还是要继续睡的,因为睡懒觉不犯法,也不违反道德,你们能奈何我?
可关键是小媳妇勤劳啊,只要张元林不折腾,秦淮茹每天都能起个大早,就算折腾了,也会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起床忙活。
这么一来,大院里的人就开始拿张元林和秦淮茹做对比,说张元林还不如个女人,但其实这都是他们眼红,心里嫉妒,酸的不行。
年轻人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媳妇,而长辈们则是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因为吃苦耐劳啊,媳妇儿媳早起能做好多事,其他人不就闲下来了么?
要是能闲下来,可以出去玩,也可以睡懒觉,这不美滋滋?
所以,这些人是一边在背地里说着酸话,说张元林的不是,可一边又想成为张元林,过他现在过的好日子。
这帮人啊,就这德行!
张元林了解他们,所以选择了无视,该干嘛干嘛去。
假装上厕所,出了大院们,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无人后,便又转身折返,重新回了大院。
但这时大衣口袋里已经多了两个油纸袋,里面装着小笼包和酱香饼。
棉大衣看着鼓囊,口袋又深,就算放了东西也没人能看出来,而且藏的深,不怕香味乱飘。
出来的时候张元林走的急,回去的时候就慢慢悠悠,这让盯着张元林的人更加觉得他就是刚起床,出来上厕所的。
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着,路上有多嘴的大妈提出了心里的不满。
“张元林,瞧你家淮如一大早起来忙活的,又是扫门口的雪,又是喂养家禽,又是洗衣服的,你是一点儿都不动手啊!”
“张元林,你们就小两口过日子,得相互照应才是啊,人家淮如嫁过来又没要你一分礼钱,你怎么全让淮如一个人忙活呢?”
“张元林,家里没长辈帮衬是没办法,但外来的媳妇也不容易,你应该多照顾一下她!”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张元林笑而不语,懒得搭理。
心想你们话是这么说的,要真让秦淮茹这样的新媳妇嫁到你们家去,怕是你们一个个的摞挑子不干了,直接开躺,享受人生了吧!
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反正把该演的演到位就行,至于这些人怎么想,怎么说,张元林完全不在乎。
有人动手必须揍回去,说脏话就打烂嘴,但是这些人光说酸话,这咋管?
再说了,任由外面的人怎么酸,自家小媳妇可是懂事体贴的很。
大院里的人成天聚在一起聊天扯皮,秦淮茹生活在大院,早晚会知道这些事儿。
结果张元林还没表态,小媳妇就主动说道:
“张大哥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当然要多睡会儿,不然怎么有精神做事呢?”
“你可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话,家里的事儿都有我呢,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睡,等睡饱了再起来!”
看,自家媳妇都没说啥,瞧外面的人这一天天,没事闲的!
……
回到家,张元林才进屋,秦淮茹就迎了上来。
一边帮忙脱下大衣,一边问道:
“张大哥,你上哪儿去了,肚子不舒服?”
秦淮茹也以为张元林是去上厕所,往外跑几分钟一趟,不是上厕所还能干嘛?
可接过大衣后,秦淮茹却是闻到了什么,当即表情认真的眉头一皱,鼻子吸了吸,紧跟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味道?”
这边张元林则是已经坐在了饭桌上,笑呵呵的说道:
“东西在我大衣口袋里呢,你拿出来。”
秦淮茹听罢,不由的屏住呼吸,就刚才的香味就让她惊喜了,她很期待藏在大衣口袋里的东西。
在物质贵乏的年代,别想着送花送小玩意儿,那都是华而不实,而且人家姑娘不一定会买账。
但是,如果你能整来一份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那别说提升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了,都可以直接封神了好吧?
心情忐忑的拿出了两个油纸袋,感受着热腾腾的温度,秦淮茹的眼睛已经瞪的滚圆了。
“张大哥,这是……”
张元林笑而不语,示意秦淮茹把油纸袋打开。
接着秦淮茹惊喜的来到饭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接着就看到了八个小笼包和一份已经切好的酱香饼。
随着油纸打开,那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秦淮茹没说话,但是吞咽口水的声音已经证明了她此时内心的激动。
“吃吧,我也饿了,咱们先吃完,然后再聊。”
张元林知道秦淮茹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秦淮茹肯定更想先尝尝她从没吃过的东西。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肯定是自己表现的太馋了。
但蠢蠢欲动的味蕾还是催促着她赶紧张嘴品尝,再加上张元林也拿起了快子,秦淮茹自然是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首先是香甜脆辣味道正宗的土家酱香饼,当然了,秦淮茹可不知道这是啥,也分不清正不正宗。
反正她一口咬下去,那香味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口腔,香葱,芝麻,甜辣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再搭配香脆的面饼,让秦淮茹无比惊喜。
这时,张元林端来了陈醋,笑呵呵的说道:
“小笼包也尝尝吧,占着醋味道更好,不过你得小心点儿,先咬破一点表皮,喝掉里面的汤汁,不然一会儿肯定会喷洒出来,而且也容易烫到。”
说着,张元林自己美滋滋的享受了起来。
哎呀,这样的早饭才像样嘛!
今天先搞点简单的,以后还要嗦粉吃烤冷面,又或者搞点肠粉什么的,那必须全都挨个来一遍。
等吃完了再吃几天稀饭白馒头缓缓,等胃口上来了,就继续重复着吃。
别和我说吃清澹的健康,开玩笑,我才二十二岁,你和我谈养生和健康?
再说了,我想吃的都是中华传统小吃,祖辈们吃了几百上千年,也没见谁出了问题啊!
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什么为了健康跟国外学习吃面包吃沙拉吃水果,在中华美食面前,统统靠边站!
一顿饭吃完,张元林连带着秦淮茹做的稀饭也吃了个一干二净,总得给点面子不是,不然真是对小媳妇做的早饭没胃口了。
但是白面馒头没吃完,这个就留着中午混菜吃吧,反正不会浪费。
吃饱喝足,张元林满意的呼了口气。
秦淮茹也吃的很撑,别说白面馒头一口没吃,就是稀饭也没喝完,还剩小半碗。
按照这个年代的生活习惯,秦淮茹肯定是放起来,中午热一热再吃掉的。
“张大哥,这是哪儿来的,我都叫不出名字,是城里专有的东西吗?”
张元林干咳了两声,解释道:
“你最开始吃的叫土家酱香饼,来自湖北,后面吃的叫小笼包,在江苏那一带比较有名,这都不是咱们四九城的本地小吃,而是外面来的师傅带过来的。”
“刚好前几天我和会这两样东西的师傅有交集,他干的是流动摊,自己请人做的铺子,就装在大板车上,方便移动,看那边人多去哪边叫卖,这不又到了公休日么,我让他早上忙活好了给我带一份尝尝。”
其实张元林并不喜欢说谎话,但是没办法,自己不能摊牌静止世界的存在,张元林又不好说自己会做,这样会更难解释,便只能编造其他的谎言来解释。
好在张元林藏的好,没让其他人看见,自家小媳妇又听话懂事儿,知道要保持低调,不会出去乱说话,所以张元林不怕自己编造的东西弄的人尽皆知。
面对张元林的解释,小媳妇相信了,一边满心欢喜的说好吃,一边又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学习做法,这样不用等摊贩路过自家门口时才能吃到,可以吃做着吃!
张元林笑呵呵的回答着,一边转移话题。
“行了,吃完饭要忙啥就赶紧忙完,一会儿中午贾家要相亲,咱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秦淮茹也很讨厌贾家,便摇头说道:
“没兴趣,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在家练习一下新学的绣技。”
张元林心想别啊,难得有让我感兴趣的热闹,你怎么能不陪我呢?
“真的吗?那我就一个人去咯?”
“这可是我的好兄弟相亲,我肯定要去捧一捧场的。”
秦淮茹惊讶道:
“张大哥,贾东旭什么时候真成你的好兄弟了?”
但转念一想,秦淮茹瞬间了然。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昨天贾东旭挑衅你,说要和你比一比高低,所以你要去看。”
张元林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秦淮茹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我也去瞧瞧,反正咱们不会输的,要是对方不好看,有我一个就够了,要是对方比我好看,那就让张大哥撑场面,这样咱们有双重保障,肯定不会输!”
张元林哑然一笑,心想这小媳妇还认真起来了。
拜托,你就是原剧里的颜值担当啊,年轻时更是无敌手,谁见了都心痒痒!
此时才十九岁,年轻粉嫩的你,谁能轻而易举的赢过你呀?
“那是,我媳妇分析的很到位,咱们横竖都不会输,去现场就是要证明一下谁才是赢家,所以咱们必须去,气势上就不能输啊!”
张元林笑呵呵的说着。
秦淮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立马起身开始忙活,避免错过一会儿的好戏。
当然了,主要是为自家男人的面子考虑,要不是张元林说要去,秦淮茹可以和一大妈一样,对大院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因为秦淮茹愿意嫁进这个大院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张元林!
由于秦淮茹干活不要,也不让张元林帮忙,所以张元林都是干自己的事情。
主要就是继续摆弄相对于这个时代很先进,但是不至于跨时代的各种东西,为以后用技术点子换荣誉做准备。
就这样,小两口各忙各的,一起为这个家的幸福而努力。
……
与此同时,时间来到十点半,距离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
大院里的人都在家等着,哪儿也不去了,但孩子们全都被大人赶到前院和院门口的巷子里去玩耍。
毕竟守门放哨的事儿大人们不好去干的,只得让孩子们带头冲锋,充当斥候。
但各家也没闲着,就按着最近发生事情,要么一家人在一起聊着,要么关系比较好的邻居串门扯皮。
随着聊天深入,贾东旭考上一级工并安排相亲的事儿成了主要话题。
而探讨相关事情最多的,就是院里的三位大爷家和家里有孩子与贾东旭年纪相差不大的那几家,比如许家,何家。
首先是许家何家。
在许家,许大茂正和自己父母大吐苦水。
“爸,妈,我以为张元林就够让人讨厌的了,没想到贾东旭更过分,更嚣张!”
“你们是不知道啊,昨晚贾东旭专门把我喊过去,在那边得瑟自己转正成正式工,然后第二天就安排相亲,这分明就是算计好的!”
“爸,您说要教我放映技术的,咱们也别等过完年了,明天就我跟着您去学,反正您是我爸,早学晚学都是我跟着您学,您也不可能收别的徒弟。”
“我被张元林比下去也就算了,还能被贾东旭欺负了?而且面对张元林我也没打算认输,您都答应我了,要帮我娶娄半城的女儿,所以我得好好的把放映技术学到位,然后早点转正啊!”
“就算您在娄半城面前表现的很好,也得到了对方的认可,然后您也打听过了,娄家不准备为了家族利益把女儿嫁给一个有钱人家,但是,我寻思着自己也不能太差,最起码得成为正式工,独立起来,不然肯定会被看不起的!”
许大茂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但许父不是傻子,他横竖都只听出来一个意思。
那就是许大茂要转正,想顶替自己的岗位!
这让许父有些生气,心想你这臭小子连学徒工都没开始当,就想把老子的岗位占了?
就算许大茂给出的理由名正言顺,许父也绝不答应,因为宣传部有很多年轻姑娘,他每天看着都心情愉悦,就算只能看,那也比在家里看一张马脸来的舒服!
“咳咳,大茂啊,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是我儿子,我肯定只会用心教你放映技术,但是你要知道,放映设备都很珍贵,其中一部分零件都是从国外买来的,那都不是钱的事儿了,是大量的人力物力换来的,马虎不得。”
“所以呢,你认真学习的态度我很认可,但我不觉得你能在短时间内就学精,这样吧,下个礼拜你跟着我学,东西我会慢慢教,你不要着急,学的慢不要紧,但一定要学精,知道吗?”
“毕竟这是极少数人能掌握的放映技术,这能让咱们家牢牢的守住这份香饽饽的工作,有工资不说,还能在外面捞些油水,简直不要太美啊!”
“你跟着我不仅要学习放映技术,还得学习怎么去拍领导马屁,更要学习怎么去对一些软脚虾摆架子,吓唬他们,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好好学吧,我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反正你还年轻,时间很充足,等你学好了,放映员这份工作比贾东旭绝对舒服太多太多!”
许大茂说话动了脑子,许父又何尝不是。
做儿子的想借此机会试探父亲什么时候才肯把位子传给他,做父亲的则是借此机会告诉儿子别好高骛远,也别想太多,你老子我位子还没坐够呢!
试探结束,许大茂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点头应下。
毕竟他还没掌握放映技术,别说捞油水了,就是想抢位子都做不到。
另一边,何家。
傻柱也在试探,但是他只有一根筋,说话也直,不会拐弯,一开口就是爸你啥时候退休,结果毫不意外,被何大清一顿暴揍。
“哼,你这小子可真孝顺啊,我才四十多岁,你就想着我退休的事儿了?”
“怎么,是觉得你爹不行了?还是你小子翅膀硬了?真牛啊,要不明天中午我让你去掌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你可真是好样的啊,我这边还没娶上媳妇呢,你就要抢我的工作,真行啊你,你咋不上天呢?”
一边骂,一边追着打,从家里杀到前院巷子里,又从前院杀到后院,把全院的人都给看乐了,但是没人阻止。
因为没人能敢去阻止何大清,再说傻柱能跑,就说明何大清没下死手,不然以何大清现在的身体素质,他要真想揍一个人,对方绝对跑不掉。
等揍的差不多了,何大清一声令下,傻柱乖乖的回到家,但何大清也很守承诺,真就没有继续打了。
“哼,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你老子的身体好得很,再说就你现在的厨艺水平,就算你学了我的全部本事去,你那烂透了的基本功也不足以支撑你做好每一道菜!”
“所以,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的练好基本功吧,我也不指望你有别的出息,但是你作为我老何家的男丁,也作为谭家菜的传人,你在做饭这方面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马虎!”
虽然何大清平时对待家人十分马虎,对待何雨水缺少关爱和关心,对待傻柱动不动就是揍,但是在对待厨艺传承这一块儿,何大清还是相当认真的。
因为这是他们老何家吃饭的家伙,没了这身本事,老何家也就等于是断了活命的本事。
傻柱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应下。
等何大清教训完,傻柱忍不住都囔道:
“爸,也不是我要抢您的位置,主要是贾东旭他太狂了,转成后跑我面前得瑟,然后第二天就安排相亲,他要不是转正了,能有这个底气吗?”
听到这话,何大清哼声说道:
“哦,就因为贾东旭转正了,你就盯上了你老子的工作?”
“贾东旭能转正,那是因为他老子死了,他家里没人有一份正式工作,所以他才有机会,要不然他还得继续当学徒工!”
“要是不愿意,也行,直接学徒工也别干了,反正他老子还活着,轧钢厂就不可能有他的位子,不然你当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乱说的?”
“尤其是咱们这份工作,要的人不多,但是能捞油水的机会不少,每天都能打包带走,工资也不低,关键是事儿不多,忙也就忙一个中午,是多少工人都羡慕不来的,你羡慕贾东旭做什么,真要不爽,找个机会揍一顿不就完事了?”
“反正你别盼着现在就接老子的工作,以你老子的身体素质,那最起码还能干个二十多年,所以你就好好的练基本功吧,连小事儿都做不好,你凭什么当大厨?”
听何大清这么说,傻柱哪里还敢呛声,只得不停的点头说是,跟小鸡啄米似的。
其实张元林转正的时候,许大茂和傻柱还没这样的反应,主要还是贾东旭太能得瑟了,强行找两人吸引了一波仇恨。
所以,就有了两人几乎是同时的试探。
此时的他们面对父亲的回答,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坦然。
因为他们的父亲说的都很对,放映员和工厂食堂的主厨不是谁都能干的。
而且这两个工作都能捞油水,一个是到处放电影,吃地方单位和领导的关照,另一个是每次烧菜扣一勺打包带回,各有各的好。
这么一比较,别说贾东旭的转正没啥了,他们甚至都觉得张元林的工作也就那样,修理工不也得弄的满身油污,工资也不算很高,还得每天回家继续忙活,那多累啊!
但许大茂和傻柱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美好在不久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或者说,许父跟何大清说的话都没能实现,他们说着还要干几十年,实际上连几年都干不到了。
也不知道真正发生了意外时,许大茂和傻柱是高兴还是伤心。
与此同时,三位大爷家里也从这个话题引申出了各自难念的经。
首先是三大爷阎埠贵家里。
一家人围着扯皮聊天,但每个人的手里啥都没有,就这么干唠嗑,甚至都没有一杯热水。
因为阎埠贵觉得烧开水废柴火,废煤炭,这都是要花钱的。
虽然干柴可以自己去弄来,可干活不要费力吗,费力了不要吃饭吗,这不还是要钱?
而且一个大活人,不至于因为喝了冷水就没命,无非就是慢点喝,等水到了嘴里停留一阵子,那不就热了吗?
说实话,要不是都在等着看热闹,然后阎埠贵又逮着他们几个扯皮聊天,阎家几兄弟哪里坐得住,早就熘出去玩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次贾家又要安排相亲了,你们可得看清楚了,要是成了,阎解成,阎解放,你们两个回来给我作报告,说一说你们的心得体会,别一会儿尽在那边看热闹,结果回来了啥也说不出来。”
“之前张元林娶媳妇的时候,你们就只顾着看戏,都没学到别人的真本事,这次贾家估计会提前做好准备,也有可能总结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反正你们都给我好好看,兴许将来你们都能用上!”
看着大儿子和二儿子,阎埠贵一脸认真的提醒着他们。
几个孩子听的面面相觑,心想这是啥呀,我们才多大,怎么就要学这玩意儿呢?
关键是刚才还在说贾东旭转正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学习别人相亲娶媳妇的事儿了?
“爸,咱们不是在说工作的事情嘛,别人家都是老子做什么,儿子做什么,您是个教书匠,难道将来我也去教书?”
阎解成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哼,咱们可没教书的本事,要当老师得书读的够多,咱们家除了爸的账本,和学校里发的书和作业本,哪里还找得到一本像样的写字本和读物啊!”
阎解放趁机释放心中不满,都囔了起来。
可这话让阎埠贵脸色一变,恼怒道:
“那你们俩要真心想学习,可以直接问我啊,我就是活生生的书本,你们想学什么我教什么,买书本多费钱,那么多书都买来,咱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听到父亲的话,阎解成和阎解放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没再吱声。
说起来,受父亲阎埠贵偶尔蹦出一句经典古文的影响,阎家孩子其实对读书还是有些兴趣的,尤其是课外读物,他们十分向往。
然而阎埠贵不舍的花钱买书本,甚至连像样的笔墨纸砚都没买过一次,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各家要写对联写福字了,阎埠贵才会兴冲冲的弄来笔墨,而且这都是问其他老师借的,自己就没花钱买过。
所以,阎家的孩子只能听,却没机会读,更没机会写,久而久之,阎家孩子也就对读书没了兴趣,甚至到最后和阎埠贵一样,成了只会动嘴皮子,实则爱算计的人。
可阎埠贵也不是真想这样的,谁让家里有这么多人要吃饭,而阎埠贵这边的工资又不高,别说别易中海和刘海中的低了,甚至连大院里的一些中级工都比不过。
就这样的条件下,阎埠贵还要一个人养活全家,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阎埠贵也是很无奈的,他得为全家人的吃穿绞尽脑汁,但孩子们不懂这些,他们只觉得父亲太抠门,连亲儿子都不放过。
就这样,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成了相似的人,自私自利爱算计,以至于他们长大后对家人也是只谈利益,不谈亲情,算计起来更是毫不客气。
而阎埠贵觉得自己收入少,家里人多,就应该如此,并时常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挂在嘴边,当成了口头禅,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都被孩子们听了去。
而且他也忽略了对孩子们的正确教育,导致家里的风气越来越不对,直到最后出现难以挽回的结局。
然后是二大爷刘海中家里。
刘光齐一样在家里发表个人意见,刘海中和二大妈在边上听着。
至于刘光天和刘光福,他们倒是想留下来听一听的,结果大哥嫌烦,让他们出去,然后刘海中就给他们俩赶出去了。
“爸,妈,你们都看见了吧,转了正就安排相亲,这事儿办的多好啊,我想和张元林一样独立,那我就得先成家,还得先有工作,爸,这事儿您得给我想想法子啊!”
听到刘光齐的话,刘海中不由的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二大妈见状,则是立马安慰刘光齐,让他不要着急,爸妈肯定给你想办法。
但刘光齐可没心思等他们想,只是交代一句要给自己答复,然后就进屋躺着去了。
“老刘,工厂是有子承父业的规矩,但你不可能现在就退休啊!”
二大妈有些发愁,她宠溺大儿子,但也知道刘海中的工作不能丢,不然会影响到全家人的吃饭问题。
刘海中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也很苦恼。
大儿子从小宠到大,刘海中早就习惯性的听从和溺爱,根本就不会拒绝。
既然大儿子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刘海中又不会拒绝,就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过了许久,刘海中一拍桌子,先把贾东旭狠骂了一顿。
“都怪贾东旭这个小王八蛋,转正就转正,得瑟什么?四年多才考上一级工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但骂完以后,� ��海中又得面露苦恼的为大儿子的需求想办法。
终于,一个念头闪烁在脑海里,刘海中握着拳头,心里不情愿,却又无奈的说道:
“到时候真要不行,那我也只能牺牲自己了!”
“轧钢厂的锻工车间缺人手,同样是六级工,工资一样高,但是干的活太累,夏天干完活那汗水能把浑身都整湿透了,冬天也是一样,在车间里头干活,鞋子里都是汗,回家要多臭又多臭,味儿还大,如果不是为了光齐,我是真的不想去!”
“但是没办法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了,由我和工厂领导打申请,转为锻工,补充到缺人手的车间,然后再让领导帮我在兄弟单位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工作给光齐,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转正!”
听到这话,二大妈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哎呀,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啊!”
虽然二大妈也觉得刘海中不容易,但是她相信刘海中和自己一样,只要是为了刘光齐,转成锻工也没什么!
最后是一大爷易中海家。
这个时候的一大妈已经知道了易中海帮贾东旭转正,并帮他安排相亲的事情。
再结合之前的种种事情,一大妈猜到了易中海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与贾家撇清关系。
这让一大妈的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些,心想易中海到底还是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一些的。
早应该这样的,贾家分明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大家非亲非故的,何必要带着这么一个没良心,又索取无度的累赘过日子?
但是,一大妈又担心贾张氏那个老泼妇会继续搞事,便再次提醒道:
“老易,今天是个好机会,有些事儿能说清楚就说清楚,可如果你没把握,就千万别出去凑热闹,免得被贾张氏又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