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又名皇城。
这里是整个大夏王朝的最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心脏之所。
帝都很大,比之青阳城要大许多。
齐槐跟苏颜进入帝都,就像是两滴水掉入了大海,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适才通过城门的时候,着实把苏颜紧张的要死。
要知道,虽然已经过了几个月,但是对于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弑神者的名号依旧响彻在整个大夏王朝,通缉令到现在还贴在各大主城的城门口。
虽说这对于弑神者这种层次的修行者来说,毫无作用。
但在另外一方面来说,这彰显出了神明老爷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另外一种无形的震慑。
毕竟。
弑神是小,这个口子开了才是大事。
帝都的城门口自然张贴了齐槐的通缉令,且非常显眼,守城的军士也在不断的比对,搜查非常严格。
甚至布置了两道关卡,后续还有修行者手持着某种特殊的法器。
苏颜本来以为齐槐所说的进城,是要另外寻找某种方法,可谁知道他居然要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这可太离谱了。
然而齐槐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摆明了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颜自然也不会多嘴,她对齐槐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的,但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紧张。
幸好,两人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城门。
无论是普通军士还是修行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进城之后,苏颜扭头看向齐槐,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刚才可是拿着通缉令脸贴着脸的对照的,居然这都没事?
前辈可真是个神人呐。
这一刻,苏颜的脑海中已经自行脑补出了种种通天手段。
比如偷天换日,将所有修行者的感知全部懵逼,亦或者施展了高超幻术......
然而。
压根儿没有这么玄乎。
齐槐过关的原因非常简单,根本没有苏颜想的这么复杂。
他只不过是...换了一张脸而已。
化身就是这么方便,能够随便改换容貌,他现在还能肆意更改气息,更是方便的很。
两人进入皇城之后,就近找了一座酒楼,准备先吃点东西。
“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颜看了看四周,眼底深处满是警惕,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凑近了一些,小声的开口问道。
闻言。
齐槐淡淡一笑,卖了个关子。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呗,不过这当务之急嘛......”
“是什么?”
看他一脸神秘的样子,苏颜眼底深处的戒备之色越发浓郁,精神紧绷了起来,又往前凑了凑。
“当然是,填饱肚子。”
此言一出,苏颜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一脸的幽怨模样。
齐槐满脸揶揄,不等苏颜说话,店家正好端上了酒菜。
“赶紧吃东西。”
他催促了一句,把苏颜已经到喉咙边上的话又堵了回去。
苏颜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说话。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发现了,齐槐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为人非常随和,经常会跟她开玩笑。
两人沉闷的旅途也因此而变得欢快了许多。
不过。
齐槐说着暂时不想,但他心底依旧在不断思索着这一次来皇城应该如何行事。
大夏王朝的帝都是很特殊的,他是九州十八道里边唯一一座没有存世神明的城池。
但是冥冥之中,齐槐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神明在大夏的地位这么尊崇,那么就不可能会放弃大夏的心脏。
这里无论是香火愿力,都是信仰供奉,都是整个大夏最强的地方。
神明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没理由会放弃帝都。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齐槐已经思索了很多时日,但他依旧是一无所获,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头绪。
此行在来的路上,距离帝都三千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见不到供奉神明的人家了。
这里的人提起神明虽然依旧心存敬畏,但是跟青阳城的比起来,已经算是好了太多太多。
不过,虽然没有神明,但是却有大夏的人皇。
几乎家家户户,每村每县,到处都能看到人皇的塑像。
进入帝都之后,塑像的数量更是急剧增多。
齐槐将一块酱牛肉夹在了嘴里,视线微不可查的转向了左侧。
那里便有一尊人皇的塑像,通体镀金,脚踩双龙,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那是人皇剑。
塑像的面容刻画的很是模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雾,似乎是雕刻者有意为之。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便挪走了视线,心中发出了一抹冷笑。
这个所谓的人皇,跟那些供养的神明老爷,又有什么区别?
呵!
早晚有一天,齐槐会戳穿所有的迷雾,去看看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这般想着,腰间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块玉佩,玉佩正对着门外,有心者自然能够看的见。
这块玉佩是青阳城主给他的,算得上是某种特殊的信物。
他当时曾说,只要齐槐带着玉佩进了帝都,那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话中已经透露出了足够的信息,此人在帝都的身份地位,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帝都太过大了,想要调动这么多的人力,在茫茫人海里边寻一块玉佩,这可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不多时。
酒足饭饱,齐槐付了账,然后带着苏颜出了酒楼,准备寻一处客栈。
不曾想,两人刚走没几步呢,街道的尽头转角便出现了一辆相当豪华的马车,由六匹高头红鬃宝马拉着,车厢通体以黑红色调为主,侧面有一枚拳头大小的印记。
那印记呈莲花装,花瓣散落四周,只是寥寥几笔,却颇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派。
四周行人看到这辆豪华马车之后,纷纷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了过去。
甚至有不少人凑在了一块,指指点点的同时窃窃私语。
齐槐用影子听的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这不是莲公子的马车吗?”
“可不是嘛,我听说莲公子前段时间召开了游湖会,只是有一人迟迟未到,游湖会便一直拖延至今。
若是游湖会召开,那想来又将是帝都的一番盛景。”
“哦?那人到底是何身份,竟能让莲公子做出这般姿态?”
“这我便不知道了,你可切莫要说出去,这消息也是我偶然听到的。”
“这是自然,我自会晓得。”
两人私语了几句,反正手头上暂时没什么要紧事,便准备跟在马车的后头,瞧瞧莲公子准备做些什么。
他们刚欲迈步,身侧就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请教的声音。
“敢问二位,不知这莲公子是何许人也?”
“莲公子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帝都如今最是风流倜傥的公子,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见莲公子一面,却不得门而入。
我听你这口音,你应不是本地人吧,外地来的?”
那人边说边转头,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身子顿时一怔。
他的同伴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满脸的狐疑之色。
“适才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你没听到有人说话吗?有人在问莲公子是谁,你没听到吗?”他赶忙解释道。
“哪里有什么人说话?你听错了吧。
而且,放眼整个帝都,有谁会不知道莲公子是何人?”
“不可能啊,我真的听到了啊。”
那人急了,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然而得到的却是同行之人满脸的不相信。
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疑神疑鬼的扭头看了好几眼。
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就在他心底这般想着的时候,那一辆豪华马车已经来到了齐槐面前。
适才齐槐已经知晓了这辆马车的主人在帝都是何等的身份,但是这跟他倒是没什么关系。
他对莲公子没什么兴趣,拽着苏颜便准备离开。
然而。
尚且不等齐槐迈开脚步,车轱辘滚在地上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马车停下之后,车夫掀起帘子,一位美艳的女子从中钻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华贵的丝绸织物,脚上有一双淡青色的小绣鞋。
“春梅姑娘,莲公子的四位贴身美婢,擅抚琴,没想到这马车里坐着的竟是她。”
女子缓缓走下马车,四周响起了一片的惊呼声。
不少男人的眼底深处浮现出了羡慕的神色,他们在羡慕莲公子,能有这般如花似玉,天仙一般的美人服侍在左右。
俗语有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齐槐不是圣人,他自然而然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向了这位姑娘,同时心底暗自拿她做了比较。
不得不说,春梅跟郁霓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不管是从哪一方面,郁霓近乎都碾压了她。
当然,春梅刚一下车,就带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文静而并不平凡,这跟郁霓倒是不同,平白添了三分美感。
就在他欣赏之际,只见那春梅姑娘缓缓走到了他的跟前,款款施了一礼,轻声说道:
“见过符公子,我家公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符公子移步相见。”
此言一出,四周围观之人,彻底震惊。
这,这太难以置信了。
要知道,这可是莲公子的座驾,除非有要事,他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而春梅又是四大美婢里隐隐排行第一,她坐着莲公子的马车,亲自来接的人,言语之中又是这般姿态。
这位符公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众人的视线从春梅的身上转移到了齐槐的身上,但是无一人能认出他。
而此时身处这场风暴中心的齐槐跟苏颜二人,却是泰然自若。
苏颜当然是紧张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当齐槐轻触了她一下的时候,心底莫名的多出了许多东西。
至于齐槐,他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理顺了这其中的牵连关系。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好。”
齐槐轻声说道,随后便在春梅的服侍下迈上了马车,苏颜自是一同前往。
直到三人都进入车厢之后,马车缓缓开动,厚重的车壁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只得望着马车的影子,心底暗暗猜测,此人到底是谁。
那个先前被齐槐吓了一跳的行人也在其中,他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不自觉的轻声呢喃道:
“游湖会,看来要开始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刚好被身侧的同伴听到,顿时引起了一声惊呼。
这个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疯狂的蔓延。
莲公子拖延了足足三个月的游湖会,终于要开始了,即将迎来一番盛景。
而这个消息也在半日之后得到了证实,三日之后,莲公子即将在大明湖举行游湖会,届时无论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只要是读书之人,风雅之人,潇洒之人,都可前去一观。
......
与此同时,那辆豪华马车内。
齐槐跟苏颜坐在一侧,美婢春梅坐在了另外一侧。
在她的身边,还摆着一架古琴。
“符公子,路途遥远,易生烦闷,奴婢给您抚琴一曲。”
春梅轻声说了一句,随后将古琴横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抬起纤纤玉手,指尖来回在琴弦上拨弄。
只是三两下,袅袅琴音便从指尖传出,听者仿佛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间。
单单是这一手,就不是凡人可为,足以见到春梅在琴道上的高深造诣。
同时这也再一次的衬托出了那位莲公子的不凡。
齐槐听着琴音,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他现在是对那位莲公子,生出了些许的兴趣。
当然。
他更想知道的是。
这位行事如此明目张胆,名声传遍整个帝都的莲公子,又准备怎么帮他弑杀神明。
齐槐可没有忘记李青阳说的那句话,他在帝都的那位至交好友,平生最喜欢的便是结交一些弑神者了。
而春梅能够一口叫破自己姓符,那李青阳所说的那人当然就是莲公子。
一曲悠悠落罢,马车也正好缓缓停下,车夫掀开了帘子。
春梅收起手中古琴,略微躬身,轻轻一笑,说道:
“符公子,梅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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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稍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