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国运…
宝德帝的面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分封?
“贾卿的意思是?”
“臣这暂时就是一个想法,我中原大地自古以来,豪杰辈出。可是多少英雄人物都白白将性命耗在了自家这块方寸之地上,为何不将目光放在中原之外,让这些英雄豪杰们去外面世界打拼一番,若是侥幸有所成就,也好让其成为我大庆的诸侯蕃属啊。”
宝德帝脸色沉凝的与两名阁臣对视一眼,难怪扯什么八百年国运,原来贾琏这是想海外分封!
“若是朕不同意呢?”
贾琏微笑的看着宝德帝,叫你一声陛下,你还真以为自己宇内独尊了?
“别呀陛下,咱这不是唠嗑嘛,你有什么顾及可以说嘛,再说您不觉得这对义忠殿下来说,也是最好的一条路了么,总比将他们留在中原大地自相残杀好的多吧。”
“……”
涉及到宝德帝这些年寝食难安的那个人,本来张口欲言的首辅温仁体也不禁闭上了嘴,这等涉及帝位传承的大事,便是他也得再三思量才敢开口。
不过这话却有些戳宝德帝的心窝子了,什么自相残杀?和谁自相残杀?
瞥了一眼上首的太上皇,宝德帝强忍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琏小子你的意思是,把义忠分封在吕宋?”
“陛下,依臣的看法,吕宋还是太近了,将来两方的子孙后代若是都强盛起来,离得太近难免还会有争端。吕宋往东一直走,跨越无尽大洋之东,还有一处土地比中原大地大两倍以上的富饶肥沃大陆。臣建议,可以把义忠殿下乃至其他有志向的宗室王爷分封在那边!”
无尽大洋之东?三倍于中原大地?
宝德帝与温仁体、刘一平一脸茫然,你小子在说什么神话故事?
在彼时的大庆朝,“中原乃是天下之中,是世界最富饶的地方,没有之一!”这个观念早已经是从上到下所有阶级的固有信观念。现在你告诉他们,外面的天地中还有更广阔,更富饶的土地,他们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荒缪和鄙夷。
不过…宝德帝与温仁体对视一眼,当朝这位首辅大人,乃是幼年时宝德帝的老师,堪称是帝党的铁杆人物,至少在帝位争锋中他是绝对支持宝德帝的。
二人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确认了对方的想法,貌似…把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分封出去还真是个好主意,至于他们最后去的是什么样的蛮荒之地,跟宝德帝又有什么关系?
义忠郡王,老五忠顺亲王,甚至还有…贾家!
嗯?贾家…
宝德帝狐疑的看了贾琏一眼,神色莫名。
“贾将军,南蛮之地尚且瘴气肆虐,疟疾横行。
汉时武帝征闽越,兵未血刃而病死十之二三。马援征交趾,经瘴疫折十之四五。便是本朝,数度伐安南逆藩,却皆因疟邪无法长立,只能班师回朝。那更远的海外又岂会是善地?
陛下,依臣看来,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
刘一平说的的确有道理,对于疟疾,中医虽然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但实际上至少这个时间点上,他们对于疟疾的疗效是几近于无的。
青蒿当然也在药方中,但在彼时盛行的众多治疗疟邪的方子里,青蒿极少有机会能成为主药。
而且这个青蒿,与后世的青蒿貌似也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时期治疗疟邪的大部分中药方,都十分离谱甚至是扯蛋,譬如黄龙汤。
这样名字的汤药,用的居然是猪粪以及人的粪便,去熬……
…
“刘大人所虑确实有道理,但疟疾现在已经被西洋人的一类秘药解决了。这次在江南,臣发现了一批卡斯蒂利牙人的不法教堂,查抄之后发现了此类药物的存在,并且找到了他们部分医药典籍以及海图。
药效此前本将已经验证过了,并且也已遣人于海外卡斯蒂利牙人南洋总督处取回了秘药-金鸡纳树的树种,此时已经在云南、琼州两地进行试种了!”
听贾琏提及自己的人手,宝德帝心底就隐隐不悦,听说疟疾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恐怖病症有了治愈的秘药,他也只是神情澹澹的微微颔首。
“话说琏小子你手底下的人现在到底有多强了?”
“陛下,您也不是外人,臣就直说了,如今贾家的亲兵卫队中,有先天武道宗师三十一人,伪先天境一百五,其他的都还不肯放弃进阶先天境的希望,还是后天境武夫。”
“……”
五百亲兵卫队,全员最低后天境???
龙首宫大殿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就连一直沉默着查看【世界海图】的太上皇也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
三十多名先天宗师,整个大庆军方所有先天战力的数目也差不离就是这个数字了!
还有一百五十名伪先天,你贾家这是要逆天啊!
首辅温仁体幽幽的问道:
“听说贾将军的东海商会对外悬赏的奖励中有一部《武僧传承》,其中甚至有先天之上的传承?”
“哦,首辅大人也听闻了?不错!的确有这样一部传承,只是此法比较契合佛门经典,而且其中关于四阶…也就是先天之上的修行属于苦行僧式的自虐修行法,依本将看来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放出去也不可惜。”
贾琏一边笑眯眯的应付温体仁的提问,一边看着太上皇以及宝德帝脸上依旧凝重的神色。
“哈哈,两位陛下,您二位也是在担心我哪天被手下人黄袍加身了吗?”
生在勋贵家族,而且还是荣国府这样未曾败落的最顶尖的勋贵家族,偏偏贾琏的性格又没法一直苟着,等到荣国府彻底败落才暴起发难。
那么,不管从人心上还是人情上,贾琏都是没有理由和借口直接造反夺位的。
嗯…贾琏刚刚自己说的“黄袍加身”除外!
宝德帝听到“黄袍加身”四个字身体微微一震,看着贾琏明朗的笑容。他心底又过了一遍贾琏这段时日的一系列动作,还有刚刚他提的分封之议,明白了贾琏的大致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