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宣布要进行第二次环球航行以来,齐宵和黄化蛟的生活就陷入了麻烦之中,这不,看到齐宵和黄化蛟因为第一次环球航行获得了朱由崧的关注和捡拔,南京城里那些终日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们都蜂拥而来,一个个非要以【欲将饱览世界之壮丽、天下之广阔】为名,加入齐黄两人的探险队,为【皇明航海事业】立一新功。
虽然齐宵和黄化蛟对这些勋贵子弟敬谢不敏,这些勋贵子弟也不敢去麻烦齐黄两家的家主,但一大群苍蝇日夜不停的在人耳边嗡嗡,心态再好的人也会心浮气躁的。
因此,齐宵和黄化蛟就商量了一个主意,此后但凡有人说自己想要参加齐黄的环球之行,齐黄就带他上船出海一游。
这个办法很有效,当这些勋贵子弟被海浪颠簸得七荤八素、口吐白沫后,觉得我去我也行的勋贵子弟便迅速不见了。
然而还没等齐、黄高兴,朱由崧关于【悬县爵以待】的激励来了,于是乎新一轮的“关注”再度蜂拥而至;这一次出现在齐宵、黄化蛟身边的倒不是那些勋贵子弟了,前来请托的人换成了军中将领,有些人是为晋爵还差一步的自己,有些人是为了临门一脚的部下,还有些嘛,则是为了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介绍出路的。
由于朱由崧在期间不单冷眼旁观,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因此齐宵、黄化蛟的日子非常难过----答应哪家都会得罪人----所以两人后来不得不找了借口,逃到崇明岛躲避。
齐黄消失后,有些不甘心的勋贵子弟对外声称自己也要组织环球航行,线路与齐黄两人第一次航行的线路一致,成功的概率更高,并不出意外的引起一大群人的拥趸。
被人恭维的失去了分寸的几位勋贵子弟甚至高声向齐黄发出挑战,声称要比谁先完成环球航行,更要计算谁在环球航行中耗时最短,这一下,又把毫不知情的齐黄给架在火上了。
神通广大的小报记者甚至直接找到了齐黄两人----都是东厂的眼线,自然不可能找不到躲在崇明岛的齐宵和黄化蛟----就打赌一事对齐黄进行采访,然后断章取义,说什么齐黄对挑战者不屑一顾的话,把民间的情绪撩拨的愈发高涨起来,也让齐黄彻底置身于麻烦之中。
好在眼下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明弘光二十二年四月十七日,齐黄等人乘坐的【龙腾】号从太仓浏河口起航,再次踏上了环球航行之旅。
这一次,齐黄将逆着地球自转方向,由西向东行驶,期间经由方壶西海岸南下,然后绕过合恩角,沿着方壶东海岸北上,并在抵达加勒比海后,继续东行,前往泰西大陆······
而齐黄此行的第一站,则是距离浏河口约1800公里外的和国骏府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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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朱由崧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给和国方面以新的刺激,这样才能找到江户王朝露出的破绽,并可以籍此进一步炮制东边这个不省心的小跟班······
“齐家小子和黄家小子出发了?”
“回皇爷的话,算时间的话,应该是今天!”
“跟齐家小子、黄家小子打赌的那几家呢?”
“皇爷,恕奴婢说句不好听的,那几家的孩子沽名钓誉可以,做实事可不行!这不,迄今为止,连准备工作都没完成呢!”
朱由崧笑了笑:“这是准备糊弄朕吗?亦或是觉得朕今年要禅位,糊弄也就糊弄了?”
东厂提督曹青心头狂跳,立刻回应道:“皇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暗示几家家主!”
朱由崧微微颔首:“那你去吧,朕知道,在朕这朝,苦了不少人,大体都在跟着朕交权呢,从此好轻快了。”
殿内一众内侍、宫人齐齐跪倒,曹青更是赌注发誓道:“皇爷,要是谁敢如此大逆不道,奴婢拼了一身剐,也要将他们揪出来惩治了!”
朱由崧摆了摆手:“算了,没几天朕就过六十大寿了,喜庆的日子,不要搞得杀气腾腾,你去敲打两句,也就可以了。”
曹青叩首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曹青退了下去没多久,西厂提督李泰进殿报告道:“皇爷,新任孟加拉总督派人找到大虎屋,说是要议和!”
朱由崧眼眉一挑:“此乃妙人也,居然不怕奥氏的处置?”
李泰解说道:“奴婢倒是以为他是个识时务之辈,毕竟我大军有海上之优势,想打就打,想撤就撤,而奥氏要提兵来援,却不是那么快捷的,所以不管奥氏如何命令,他想坐稳了孟加拉总督,就必须与我朝和睦!”
李泰随即补充道:“很快有奥里萨等地总督的前例在,此人不能做出选择!”
“不过异国版的天高皇帝远,以及瞒上不瞒下罢了。”朱由崧冷哼一声。“就不知道我大明境内是不是有这等官,也不知道东厂、锦衣卫有没有隔绝了中外!”
曹青现在不在场,若是他在场肯定要骂李泰两句,真是报什么不好,非要挑朱由崧敏感的东西报告!
当然,李泰也是没办法,毕竟大虎屋是一仆二主,他不报告,内务府也会得到消息的,到时候捅到朱由崧面前,他李泰就要吃排头了。
“皇爷多虑了。”背刺了韩升的李泰也不想多一个仇人,所以听完朱由崧的话,他硬着头皮替曹青解释道。“倒不是说东厂和锦衣卫不会隐瞒地方消息,但皇爷耳目众多,又岂是一两个人能蒙蔽得了的?”
朱由崧幽幽道:“鹰犬纵横、缇骑四出,上下惊恐,乃亡国之兆!”
李泰松了口气,笑着回复道:“皇爷,说奴婢们隔绝中外,堵塞皇爷耳目的也是这些人,说缇骑广布,无孔不入的也是这些人,委实当不得真啊!”
朱由崧却道:“这些无耻之辈的确是不必重视,但他们的言论却流毒甚深,贻害后世啊!”
李泰苦笑道:“皇爷,公开言论或许还能戒除,但私下里的文章,却不好一一检点呢!”
朱由崧同意道:“也是,毕竟不好大兴文字狱啊!也罢,笑骂由人,至不济,朕就学了则天大圣皇帝,留一块无字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