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二十二年三月初七日夜,吴三桂以部分弱旅及伤残官兵守营地,然后亲率大队于子夜时分摸出营地,对莫卧儿军展开了孤注一掷的奇袭。
沙伊斯塔汗总督其实也是打惯了烂仗的经年老将,因此对“明军”可能的夜袭是有所准备的,但怎奈何吴三桂在发起进攻前,动用三百辆康格里夫火箭发射车,向连绵数十里长的莫卧儿军营地连续发射了9000枚康格里夫火箭,其中三分之一是爆炸型、另外三分之二是燃烧型,结果又炸又烧之下,一下子打乱了沙伊斯塔汗总督以逸待劳的布置。
更让莫卧儿人措手不及的是,当晚的风力突然加强,因此火借风势,很快就变得无法控制起来,以至于整个莫卧儿军大营都烧了起来,整个夜空也变得恍如白昼。
确定莫卧儿已经被烧得焦头烂额后,吴三桂的一声令下,一直坐观【禁咒·火流星】发威的各路“明军”怀着惊叹、恐惧、赞美、羡慕的各种心情,毫不犹豫的杀向了慌乱中的莫卧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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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明军”以势不可挡之势杀来,军心惶惶的莫卧儿军四散奔逃,但知道大局已定的各路“明军”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呢,因此一路追击,掩杀一百多里,直到天光大亮后,才因为脱力,各自停下了脚步······
“焚百里之营、毙俘敌军四万,唯敌之辎重尽毁,无有较大缴获!”看完了吴三桂发来的电文,朱由崧对韩升说道。“内厂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大规模隐没战利品的现象。”
韩升提醒道:“皇爷,将士辛苦,且又非纪律森严之官军,只怕必有大规模的隐匿战利品,若是问责的话,牵扯可能很大!”
朱由崧瞪了韩升一眼:“你说的朕难道不知道吗?听清楚了,朕是让你查一下有没有大规模隐匿战利品,大规模三个字,不是说各藩将士们抢夺的那些小零小碎,而是克复大城后于一城一镇的收缴;另外,天竺好淫邪之婆罗门教派,最喜于寺庙中供奉金银宝石,朕不信,大捷之后,一点都没有收获。”
韩升立刻跪了下来:“奴婢愚钝!误会了皇爷的旨意!奴婢这就联系前线!”
朱由崧摆摆手,韩升知趣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泰!”见韩升蹑手蹑脚的退出了宫殿,朱由崧看向身边的另一位高品内侍。“莫卧儿王不是要要御驾亲征的嘛,现在到哪了?”
“回皇爷的话,之前的消息是莫卧儿王奥氏要点兵三十万救援孟加拉,但从莫卧儿国国都德里至孟加拉,足有二千五百里之遥,三十万大军严正而行,只怕不是一两个月能开到孟加拉的,就算奥氏不恤将士,驱兵急进的话,至少也要二十天······”
朱由崧打断道:“也就是说,西厂也掌握不了莫卧儿军主力的行止?”
李泰很是尴尬的说道:“皇爷说的是,西厂在莫卧儿国内的眼线,埋得还不够多,能收到的情报多半是也许、大概、估计,不能有确定、保证,实在有负皇爷重托!”
朱由崧冷笑了一声:“朕还没说你呢,你就承认了疏漏,算是先发制人,就轻避重嘛?”
李泰跪下言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婢实不敢狡辩。”
“行了,知道你委屈,朕不挂你就是了。”朱由崧似乎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吧!”
李泰爬了起来,此时就听朱由崧言道:“去跟大都督府说一声,莫卧儿军主力将至,而我军锐气已失去,此次破口就到此为止吧,且安排吴三桂和孙传庭回来复命!”
朱由崧这话不是对李泰说的,而是对司值内侍说的,所以,李泰弓着身站在那一动不动,而司值内侍中的一人则退出去联系司礼监、内阁及大都督府了。
“李泰!”等司值内侍去传达朱由崧旨意后,朱由崧又向李泰问道。“最近西厂怎么没有上报乌斯藏的消息?”
李泰回复道:“回皇爷的话,您忘了,现在乌斯藏还是冬天,道路难行,有消息也送不出来啊!”
朱由崧揉了揉太阳穴:“朕的确是老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值殿内侍走进来奏报道:“皇爷,司礼监转礼部呈报!”
看着内侍手中的奏疏,朱由崧问道:“什么事情?”
“原钦天监监正宋应星亡故,”内侍报告道。“礼部询问皇爷是否有加恩!”
宋应星在担任钦天监监正期间深得朱由崧信任,致仕时准予原俸荣养,因此当江西道将宋应星过世的消息奏报给礼部,并为宋应星谋求谥号等大臣终末的优抚时,礼部生怕给低待遇不好交代,便来摸朱由崧的底。
“宋应星死了?”朱由崧叹息再三。“着礼部按二品官安排吧。”说罢,朱由崧想到什么,对李泰说道。“去跟英圭利人联系,务必把发现广义二项式定理的那位学者请来大明,朕要跟他请教数学问题。”
李泰领命而退,然而走到一处拐角处,他却看到韩升等在哪里。
“韩公公,你这是在等我?”
韩升自嘲道:“我们两个干的都在为皇爷干隐私事,我要是等别人,别人少不得吓尿了裤子!”
李泰摇头:“西厂可不是干隐私事的,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国家间谍。”
“对,对,你们是为国为民,内厂和东厂才是皇家爪牙,这不,能劳您屈尊聊两句吗?”
李泰看了看左右,韩升便似笑非笑的说道:“别看了,绝对没有人敢听我们闲话!”
“那可不一定!”话虽如此,但李泰还是跟韩升并排而行。“韩公公想要跟我说什么?”
韩升语气低沉的感叹道:“皇爷今年以来的脾气越来越大,谁知道哪一天我们就步了万公公、刘公公的下场啊!”
李泰大惊失色:“韩公公,你不厚道啊,你想找死,别拽上我呀!”
韩升摇头道:“李公公,你别想岔了,皇爷在位二十多年,身边经营的跟铁桶一样,我又怎么敢冒大不韪呢!但眼下太子即将继位,你我要是还想保住荣华富贵,可一定要有求变的打算呢!”
李泰冷冷的说道:“你这是为东宫当说客吗?”
韩升笑道:“只能意会不能明说,但太子孝顺,肯定不会害了皇爷,无非是不想当傀儡,有必要的权柄!”
李泰低下头:“你容我想想,想仔细了再告诉你答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