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光二十年、西历1664年五月二十五日,一支西班牙舰队连同【难波丸】号武装商船出现在了穆尔西亚/新大和岛南部海域。
一天后,从新大和港获得部分补给品----主要是水和蔬菜----的这支联合编队,再次扬帆起航,驶向了更北方的海域。
两天半后,这支编队抵达了亢宿群岛(夏洛特皇后群岛)与方壶大陆之间的薛王海峡(赫卡特海峡)的南端入口;由于不知道亢宿群岛是岛屿还是半岛,所以为了方便搜寻,并节约时间,班德拉斯少校决定兵分两路进行搜寻。
其中左翼这一路,由三艘西班牙双桅巡航舰及三艘西班牙武装商船组成,主要沿亢宿群岛的东海岸一路北上;而右翼这一路,由三艘西班牙双桅巡航舰、两艘西班牙武装商船及【难波丸】号组成,主要沿着靠近方壶大陆的细碎小岛及小岛间细支水道进行搜索。
由于左右翼之间实际相隔100多公里的海面,所以真要遇到明军水师攻击的话,其实是很难予以呼应的,不过,明军似乎没有在海峡中拦截的想法----主要是淮丙船不够快,没办法百分百的拦阻联军----因此,在两天的慢速搜寻中,联军并没有发现对手的踪迹。
六月二日黎明后,分成两路的舰队在薛王海峡北口重新汇合,但接下来该如何搜寻明国人的踪迹呢?
有人建议沿着海岸线进行搜索,但也有人认为这片海域太过复杂、大大小小的岛屿以及有这些岛屿构成的细碎水道数量惊人,是怎么查都会有疏漏的,不如在人杰海峡(狄克森海峡)与薛王海峡联通的开阔处进行守株待兔,如果周边真有大明殖民地的话,那么一定会看见明国运输船的踪迹的!
应该说,守株待兔的提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因为如果西班牙舰队定位于人杰海峡与薛王海峡联通处的话,那么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监控被一众岛屿及陆地包围的这片海域,只要有大明运输船经过,那就一定无法逃过监视者的视线。
但在这个建议实施之前,井伊直澄提出了一个反对意见。
井伊直澄认为新大和以北的地区非常寒冷,大明即便在此设立有殖民地,人口不会很多,再考虑到从大明到美洲的距离,相信这些殖民地都不会很大,那么也就不存频繁的海上运输,只要守株待兔的话,只怕是浪费时间。
井伊直澄以己度人,也算是阴差阳错中蒙对了结果,可他的判断,让班德拉斯少校有些抓狂了----西班牙在美洲可不止大明一个敌人,繁忙的运输线可是一直被英法海盗所觊觎的,一旦班德拉斯舰队在北方海域浪费了太多时间,就有可能被某国海盗趁虚而入了;此外,那五艘西班牙武装商船是人家船主基于义愤和担心才派出来与海军协同作战的,也不是不可能长期执行搜寻任务的。
怎么办?是选择仔细搜索海岸线,还是就此草草了事呢?
正在班德拉斯少校迟疑的时候,忽然瞭望哨大声报告道:“船,船帆,北面有船!”
听到通报的班德拉斯少校立刻冲上甲板,然后拿起望远镜向瞭望哨所指的方向看去。
不过很可惜的是,班德拉斯少校手中的望远镜放大倍数太小了,所以,他根本没看见有什么船帆。
眉头紧锁的班德拉斯少校向瞭望哨确认道:“没看错吧!”
瞭望哨报告道:“觉得没有,我现在已经锁定了它,不,它现在在转弯,该死的,它消失了,就在那边!”
瞭望哨言辞凿凿,病急乱投医的班德拉斯少校便只能抓住救命稻草了:“看起来中国人的殖民地应该在北面!”
觉得发现了目标的班德拉斯少校便指挥着联军向北方行去,但向北行驶了80多公里后,联军便驶入了一条比较狭窄的水道,这条水道的入口大约有18公里宽,可没行多久,水道宽度就收窄为了6~7公里。
班德拉斯少校隐隐觉得不对劲,便问瞭望哨道:“还能看见那家伙吗?”
瞭望哨回复道:“水道分岔很多,还有一定弯曲,所以有时候能看见,好在,疑似的敌舰也开不快,目测,目前大约在我们前方三里格的样子!”
能看到敌人,班德拉斯少校放了心,所以又耐心的行驶了一会,直到瞭望哨声传来:“敌军舰队在正前方,还布置了战列线!”
站在船头的班德拉斯少校当即举起望远镜看了过去,随即心跳加速,下意识的下令道:“挂满帆,我们从敌舰缝隙中直冲过去!”
目前水道中间横亘着五大六小11艘“明军”舰船,每艘舰船之间差不多有400米的间隙,西班牙舰队完全可以从这些缝隙中强行穿过。
有人肯定会说,“明军”舰船的状态分明已经告诉对手,这是圈套,那么为什么班德拉斯少校不立刻转向退出水道,非要逼上去跟“明军”舰船战斗呢?
原因很简单,西班牙人是来找明军麻烦的,现在既然发现了明军舰船的停泊地,不冲上战斗,难不成还灰溜溜的退回墨西哥吗?
啥?退出水道后,可以实施长期封锁?
第一,
联军这边不知道眼下驶入的水道是不是有第二个出口,是没办法进行长期封锁的;
第二,
联军带的粮食有限,这也是没办法进行长期封锁的另一个原因。
至于立刻派船回去通报发现,掉更多的船来助战嘛!
不好意思,西班牙王家海军在美洲西海岸的全部舰船已经都在这,根本没有增援的部队。
就算新西班牙高层接到通报,给联军派来运粮船,可是单靠封锁也是解决不了对手的。
所以,班德拉斯少校的决断是不错的。
但问题是,班德拉斯少校不相信井伊直澄之前对明军舰炮射程和精度的“夸张”介绍,所以接下来,贸然冲击“明军”战列线的西班牙舰队便很快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什么叫做热情似火,什么叫做弹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