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蜚等人见朱由崧居然同意刘肇基不出海就藩,心中顿时懊悔起来,可正当他们想改口时,却一个个猛然警醒了过来!
是的,一个人反对,朱由崧可以宽宏大量的予以接受,两个人反对、三个人反对,朱由崧也可以一笑而过,但一群人反对,朱由崧作为皇帝的尊严怎么维持?
所以,刘肇基能做的事,其他人未必能效法!
而且,刘肇基心中就要为这次抗旨付出不菲的代价。
果不其然,朱由崧很快对刘肇基的抗旨行为做出了处罚:“不过,刘卿这次抗旨不遵,朕还是要给予一定处分的,以儆效尤嘛!”
朱由崧说到这,短暂考虑了一下应该给刘肇基何等的处分,这才向在场众人宣布道:“刘卿的郡公降为县伯,另外,新《爵律》中有县爵概不准滞留地方的约束,所以刘卿回乡之念还是打消了吧,且就在南京安心养老!”
留在南京养老显然意味着刘肇基今后将成为了展示朱由崧仁慈的工具,以及整个大明官场的反面教材,生活待遇可能不会太差,但一来子孙的前途可能尽毁,二来也少不得让文武百官指指点点,成为别人口中不识相的代名词。
不过,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刘肇基后悔也不可能了----估摸着刘肇基本来是做好了生死族灭的准备的,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所以刘肇基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向朱由崧叩首道:“臣抗旨不遵,本是天大的罪过,现在得陛下宽容,仅仅施以薄惩,臣感激涕零,臣,领旨谢恩!”
朱由崧不看趴在那的刘肇基,却似笑非笑的看向黄蜚等人,口中还言道:“卿等,还有谁想留在大明的,尽管直言,朕能容刘卿抗旨,自然也能容卿等有功之臣放肆一次?”
看见刘肇基这只“鸡”被“杀”,黄蜚等“猴子”,又怎么敢相信朱由崧的承诺呢,自然是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
朱由崧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开口,于是便澹澹的说道:“既然卿等同意出海就藩,那就即刻布置起来吧,正好今年的风期已过,南方洋面风浪稍安,正合适移民拓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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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朱由崧摆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来,于是,一边的田楷便言道:“几位爵爷,可以告退了!”
但不待十七家功爵下跪行礼,朱由崧抢先言道:“刘孔昭、高杰、尚可喜、宁虎留下,严德桓、许昇焘、李振海先到殿外候着,其余各卿可以先行跪安!”
黄蜚等人立刻拜退,倒是刘肇基还跪在那边不动,朱由崧笑了笑,吩咐身边内侍道:“刘卿腿麻了,且扶一把!”
内侍立刻上去两人,似扶似夹的,把刘肇基给掺了出九五飞龙殿。
等到刘肇基的身影消失在朱由崧视线里了,朱由崧这才对刘孔昭等四人说道:“卿等孙子是朕的外孙或侄外孙,也算是自己人,之所以把卿等也安排到海外,有任务要交给卿等!”
刘孔昭四人躬身道:“还请陛下明示!”
朱由崧冷冷的说道:“朕在岱舆册封了大小上百家宗藩,虽然眼下都是草建,但受到各藩财力大小、藩国位置好坏、藩国面积大小及是否蕴藏矿藏等因素的影响,迟早各国会拉开差距的;拉开差距了,有些人未免不会得陇望蜀,折腾出一些乱子来;岱舆广阔,光靠南洋水师那是来不及弹压的,所以,朕希望卿等四家到时候将作为岱舆都司卫所兵的主体,尽可能的配合南洋水师出兵维持岱舆秩序。”
一句话,朱由崧对岱舆方向那些远亲并不放心,所以需要刘孔昭、高杰、宁虎、尚可喜四家就近监察并协同南洋水师以及岱舆都司对一应宗藩实施武力威慑;当然,这个任务并不是现在就要四家执行,而是日后各藩建设起来后的事,更是四家子子孙孙永久性的任务。
刘孔昭四人能说什么,便只能齐声应道:“请陛下放心,臣等及后世子孙一定全力配合南洋水师!”
朱由崧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安庆一样,朕会给安乐、安康、安怡、安泰也安排一块公主汤沐邑的;另外,朕还会在近十年内,每年从内库拨银一万贯给你们四家,算是朕给外孙们的压岁钱!”
十万贯,还是分十年给,看起来的确不多,但出海各藩谁有这样的待遇,也就是看着几位公主的面子上来----郑家那是钱太多了,给一万贯太寒酸,所以干脆不给的。
因此,刘孔昭等人还是比较识趣的,当即叩首谢恩。
朱由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便让四人退下,然后让候在殿外的严德桓三人重新进殿。
朱由崧给严德桓三人的任务则是秘密监察岱舆周边已封和将封的功藩,某种意义上是连刘孔昭等四家也一并囊括在内了,对此把朱由崧安排自己出海误会成执行长期任务的严德桓三人十分满足于朱由崧对自己的“信重”,便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等到严德桓三人也离开后,朱由崧看向太子朱慈焈及另外两个儿子:“知道朕为什么一定要打发功臣出海吗?”
之前朱由崧说过自己安排功臣出海的原因,但那是对臣子的解释,现在却是要考较儿子们的政治能力,答案绝不会是一样的。
朱慈焈思索了一会,回复道:“父皇可是担心功臣结成将门,包揽兵权?”
朱由崧摇了摇头:“而今以幼武学、武学培养军官,将门就算存在,也不至于包揽了兵权!”
朱慈焈又道:“那父皇可是担心勋贵势大,在日后土地兼并中过于放肆了?”
朱由崧冷然道:“没了勋贵,还有文官士绅豪商巨贾在进行土地兼并,朕没有必要专门忌讳勋贵!”
朱慈焈有些想不出来了,朱由崧看向朱慈烿和朱慈焿:“霍王、薛王,你们在军中和地方上都已经历练过了,可有自己的想法?”
朱慈烿和朱慈焿也是要出海就藩的人,自然不会跟朱慈焈抢风头,便很是干脆利落的一一表示不知,朱由崧也不戳破儿子们的小心思,就只是语速不快的解说道:“朕其实担心的是,勋贵们一代不如一代,日后很难与文臣分庭抗礼,所以才看似打压,实际是希望他们能负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