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1阿克切含4.8克纯银计算,1000万阿克切等于4800万克纯银,换算成等重的银贯大约是179万贯出头180万贯不到的样子。
虽说这个数字听起来也不少了,但却是大明商品运到马斯喀特后的贸易数额,若以【西海号】在阿巴斯港销售云锦的价格、每匹49贯来算,也就38000多匹而已,听起来是不是就不算太多了?
当然,云锦等高级丝绸既要供应国内的权贵、又要满足大明周边国家上等人士的需要,欧洲人也来抢购,再算上大虎屋卖给印度王公的数字以及波斯方面的需求,是没办法每年单独向马斯喀特商团一家销售小4万匹那么多的。
但没有了云锦,大明还能提供绢、绫、罗等其他价格同样不菲的丝绸制品,还能运来瓷器、漆器、牙雕、骨雕、蔗糖、大黄、丁香、颜料、宝石等种类繁多的商品,因此1000万银贯的贸易额虽然很难达到----就是有足够数量的货物,也没足够船只运不过来,且阿曼也未必一下子能吃下----可2~300万银贯以内的贸易额还是能轻松达到的!
是的,2~300万银贯,这不是余宏升在画大饼,而是大虎屋到时候不单单要卖,而且要买,所以进出口额夹在一起,2~300万银贯每年的贸易总额其实不难达到的。
只是,在余宏升看来不难实现的数字,却让巴沙脸红脖子粗了起来。
没错,马斯喀特商团在过去几年的对外贸易总额换算成银贯,年均下来也就500万贯而已,现在只要跟大明保持正常商贸关系,贸易总额就能增长40~60%,这绝对是惊人的数字,因此,巴沙看余宏升的脸,跟看降临的天使差不多,怎么看怎么欢喜。
不过,狂热不已的巴沙还抱有一丝清明,便逼问余宏升道:“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也是,余宏升和【西海号】受困马斯喀特港,肯定想溜之大吉,所以,完全可能信口开河,给阿曼人画一个中看不中吃的大饼的。
余宏升想了想,回复道:“我本人是没有权力与贵国签署什么商业协议的,而且即便签署了,贵方也未必会相信;但贵方可以派人前往阿巴斯港探查一下,就可以知道本号在阿巴斯港花了大价钱圈地,准备修建商栈,长期发展与波斯的贸易;而保持与波斯的贸易,显然避免不了在波斯湾遭遇贵国的海盗,因此为了买过路平安,我方大概率是不会故意欺骗贵国的;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航路刚刚开辟,也许一开始不会有实现那么大的贸易数额,但只要彼此贸易能保持下去,两三年内完全可以加以实现。”
说完这句,余宏升又补充道:“我们是卖货的,又岂能嫌弃买家太多呢!”
巴沙满意了:“您说服了我!”
随即巴沙又捅了波斯人一刀:“萨非人太可恶了,您是来通商的,连建设商栈的土地都要自己花钱,这太不应该了;我可以免费在马斯喀特港给您一块土地建设商栈!”
余宏升笑道:“非常感谢阁下的慷慨,但我要说明的是,波斯人给本号的土地面积不小,足有一千个犹格,而且波斯人还允许本号建筑围墙、设置警备人员以及保有包括火炮在内的必要武器;就不知道,阁下给的这块地是否一样包含这些特权!”
巴沙的脸色变了,随即他厉声喝到:“你们中国人也想在我们的国土建设殖民地吗?”
余宏升摇头道:“您误会了,我们只想保卫自己的商栈,并没有对波斯以及贵国的领土有什么想法;事实上,在尼德兰人愚蠢的向我大明挑战之前,我大明就没想过把势力扩张到马六甲海峡以西的天竺洋海域。”
余宏升的话让巴沙沉默了许久,直到好半天后他才重新开口道:“如果阁下想在马斯喀特修建商栈,我可以免费提供一块500犹格的土地,也可以允许贵方修建围墙等防御设施,但商栈建成后,不应该保有大炮之类的重型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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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宏升思索了一下,回复道:“葡萄牙人的要塞都挡不住贵国军队的围攻,一个防御力单薄的商栈,贵国有必要那么紧张和害怕吗?”
巴沙反讦道:“连葡萄牙人的要塞都挡不住我国的进攻,你们强化商栈防御有什么用?”
“强化商栈防御主要是为了防备盗贼!”
“阿曼境内没有哪股盗贼敢侵犯马斯喀特及伊玛目陛下统治的其他城镇的!”
对巴沙的针锋相对,余宏升不禁失笑:“既然阁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样,这次我回去后会向本号总管事加以报告,由他来决定是否在马斯喀特设立商栈。”
巴沙关切的问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贸易协定?”
余宏升摆摆手:“商栈不是两国贸易的先决前提,因此绝对不会影响双方间达成的贸易协定的履行;说句直白的话,无论如何,钱还是要赚的。”
巴沙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好极了,那就麻烦阁下在马斯喀特多待几天,我立刻报告伊玛目陛下,请他派特使快马赶来与阁下详谈。”
余宏升点点头:“客随主便,不过请尽量快一些,我稍后还要赶去龙牙门港进货,那里的货可不等人,前面一批没抢到,后面一批要等好久的,这就影响了接下来的贸易。”
巴沙抓住了重点,跟余宏升确认道:“抢?”
“是的,大明与泰西各国维持正常的商贸,所以泰西各国的商船都会去龙牙门抢货,另外,虽然目前天竺以西航线只有本号一家在做,可是本号内部也有竞争的,不存在所有货都任我来挑的可能。”
巴沙明白了:“原来如此,行,我会尽可能的请伊玛目陛下以最快速度派遣特使的。”
余宏升知道,巴沙这是在逐客了,所以起身告辞,不过临行前,他跟巴沙申请道:“能不能让我的船员下船进入马斯喀特游玩!”
巴沙同意了:“可以,但不能触犯伊斯兰的律法!”
余宏升保证道:“请放心,他们明白该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