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光十三年、俄历1657年八月末,叶梁科夫伯爵通知林北都司,俄国决定继续双边谈判;接到林北都司汇报的南京,立刻发报同意其与俄国人恢复谈判,于是,双方于哈尔巴托沃堡重新展开了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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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判伊始,俄国代表团要求明军立刻停止在勒拿河以东的军事行动,但大明代表团却以即将降雪、无法通知为由,拒绝立刻停火,并反过来威逼俄国接受大明关于两国以勒拿河-下通古斯河-叶尼塞河为界的要求。
俄国方面据理力争,但本时空依旧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因此,俄国既然无力阻止“明军”在勒拿河以东地区横冲直撞,也就保不住勒拿河以东的领土。
所以,在大明谈判代表明年会进一步扩大战争、届时大明就可能直接要求两国以叶尼塞河为界(即叶尼塞河以东全部领土归属大明)的威胁下,俄国代表团不得不在大明代表团同意放弃对下通古斯河以南地区的领土要求后,同意两国以勒拿河为界。
今后,勒拿河干流中心水道以东、以南为大明领土,以西、以北为俄国领土,并禁止两国边民越界打猎、采矿和经商,凡违反者由所在国加以缉拿、审判和处刑----事实上,俄国哥萨克在条约签署后的20年内屡屡有越境偷猎及杀害大明治下土著的行为,因此为了强化对勒拿河以东地区的控制,明廷于一年后设立了高车都司,并在雅库茨克对岸建成了都司治所新高车城,但这就是后话了。
不过由于勒拿河实际发源于贝加尔山的缘故,因此关于贝加尔湖的归属又产生了波澜。
当然,还是那句话,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硬气,因此,在经过一番纠缠之后,俄国不得不同意勒拿河以南的两国领土以距离贝加尔湖西岸50俄里处为界,界线以东为大明领土,界限以西为俄国领土;另外俄国代表团还同意,在大明解决唐努乌梁海的满清后,再就两国西段边境的划分举行新一轮的谈判。
并且俄国还保证,停止满清的军事合作、贸易往来----当然,这些都是没办法查的,俄国人绝对会阳奉阴违,但俄国人真就违反了条约,那大明在灭亡满清后,就有跟俄国人“说道”的理由了----由是,双方便正式草签了《明罗建交、通商及领土划分条约》。
稍后两国代表团会将条约送回各自首都,由两国中央政府审定和批准,一旦两国政府都批准了这份条约,那么条约会立刻生效,接下来双方就要进行联合勘界,彻底划分清楚两国的边界,并在边境上设立必要的通商口岸;而两国的大使-公使也会随即进驻约定的城市----大明这边允许俄国公使进驻林北都司首府乌兰(乌德)城,而俄国根据对等原则,允许大明驻在鸿胪使进驻鄂木斯克城······
明俄领土冲突随着《明罗建交、通商及领土划分条约》的草签戛然而止了,但明清之战却随着《明罗建交、通商及领土划分条约》的草签又进入了倒计时的状态。
“罗刹人提供的消息,准确吗?”
“回皇上的话,应该不会有错的。”索尼躬身说道。“罗刹人迫于南朝的武力威胁,在领土划分上吃了大亏,所以,罗刹人十分不甘心,所以便把消息通给了本朝,大体是想让本朝与南朝鹬蚌相争,罗刹好渔翁得利。”
顺治皇帝苦笑道:“罗刹鬼倒是好算计,可惜南朝灭亡我朝之心不减,所以,明知道罗刹鬼行的是阳谋,但也只能乖乖的落入圈套了。”
厢蓝旗固山额真、温郡王爱新觉罗·固尔玛珲粗声粗气的说道:“但罗刹鬼与南蛮子不是一条心,对大清总是好事,大清可以集中力量对付一头,而不用两面作战!”
这些年,因为北疆艰苦,所以满清高层中顺承亲王勒克德浑、承泽亲王硕塞、谦亲王瓦克达、第二代英亲王傅勒赫都相继病亡,而顺治帝亲政后,又通过激烈的政治斗争来揽权,期间逼死了镶白旗固山额真、和硕亲王(注:没有具体封号)爱新觉罗·楼亲,因此昔日八旗旗主中地位最低的固尔玛珲已经是满清朝廷有数的重臣了。
因此,对于固尔玛珲的话,顺治帝不得不给予必要的回应:“温郡王,即便不用顾忌罗刹,可朝廷是否有应对南朝进攻的足够兵马呢?”
固尔玛珲奏报道:“经过六七年的休养生息,大清现有四十万百姓,必要时可以组建七万人的军队,而且较顺治六年时军中老的老、少的少的情况要好了太多。”
固尔玛珲的话实际有些文过饰非,事实上,满清迁国期间以及定居唐努乌梁海后,都有大量的妇孺损失,虽然这些年通过兼并唐努乌梁海及布里亚特的蒙部恢复和充实了一些人口,但始终没有恢复到崇祯十七年入关前的水平,且战斗力就更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当然,四十万人和七万军并非是在骗顺治皇帝,问题是,真要拼凑出七万军队,满清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仗还没打输呢,后方粮秣就要耗尽了。
“王叔,既然朝廷兵强马壮,有没有先发制人的可能呢?”
或许年轻气盛,或许是真觉得满清又行了,所以,听完固尔玛珲的话,顺治皇帝便有意对瀚海、燕然、北庭、林北等地主动发起进攻,籍此掠夺人口物资、削弱明军进攻的能力。
不能说,顺治皇帝的想法就错了,但固尔玛珲却担心更多:“皇上,朝廷出兵先攻,倒也未尝不可,但唐努乌梁海此地现在四面接敌,如果朝廷主力尽出之际,南朝从旁处抄袭国中,那就大而不妙了;可若是留置兵马,减少出击兵力,有可能得不到大的胜果,所以,皇上真要出兵,还要谨慎计算过才好。”
听话听音,顺治皇帝很是不满的质疑道:“那就干等着南朝打过来吗?”
固尔玛珲苦笑道:“皇上,若是南朝不管不顾的径直攻来,倒也好了,或可以再让南朝兵马体会一下萨尔浒的惨败。”
“你,你们!”
顺治皇帝脸一板,随即负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