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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9.霍尔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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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海都司治所椰城卫中,时任都司鸿胪使的赵一为看着面前的荷兰人,语气冷厉的问道:“你就是红毛夷的使者?”

伊尔普·德·安茹·霍尔金斯耸了耸肩:“准确的来说,在下应该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联合东印度公司锡兰总督奈凯尔克·阿斯廷·范·霍夫多尔·德·丹泽阁下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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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为勃然大怒:“一个商人公司下属的所谓总督的使者,怎么有资格来跟本官对话,来人,叉他出去!”

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赵一为,霍尔金斯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叫嚷道:“是龙牙门福海号掌柜安排我来见阁下的!”

一名吏员打扮的男子制止了一干衙役的行动,然而走到赵一为耳边耳语了几句,听说是西厂的安排,赵一为这才转变了脸色:“那你此来为何啊!”

霍尔金斯报告道:“上一次我奉丹泽总督的命令前往龙牙门赎人,应给了我一个赎人的价格,这个价格已经得到了丹泽总督的认可,这一次,我是拿着钱来赎人的。”

赵一为似乎想起来什么:“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当初谈下来的价格是多少来着?”

霍尔金斯回应道:“总督、评议长每人25000盾,评议员、高级商务员、船长,每人15000盾,普通商务员、航海长以及大种植园主,每人10000盾,普通荷兰人每人5000盾,至于各人的眷属则以本人50%的身价偿赎;现在我已经把钱给带来了。”

福海号当时负责谈判的应国泰给出的价码是总督、评议长每人五千两白银,评议员、高级商务员、船长,每人四千两白银,普通商务员、航海长以及大种植园主,每人三千五百两白银···各人家属以本人的赎金为标准打七折偿赎,但荷兰人决定赎金太高了,很多人都给不起,所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荷兰方面抬高了总督、评议长、评议员、高级商务员、船长等头面人士的赎金,压低了普通荷兰人及各人家属的赎金,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数据。

听说人家把钱都带来了,赵一为终于赏了霍尔金斯一个笑脸:“来人,请这位先生坐下,并上一盏好茶!”

霍尔金斯见赵一为“见钱眼开”,便在坐下后顺势问道:“不知道这些人还都活着吗?”

赵一为向身边人命令道:“立刻把相关情况查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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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有下级官员去执行命令了,此时,就听赵一为问霍尔金斯道:“好几千人呢,贵方都要赎回去嘛?”

霍尔金斯苦笑道:“丹泽总督倒是想把所有人都赎回去,但筹集不了那么多钱,就只能先赎回几位总督、几位评议长以及全部评议员、高级商务员、船长、普通商务员、航海长,还有他们的家庭,至于其余被俘人员,这一次就暂时不予赎回了。”

霍尔金斯提到的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因此将他们赎回后,他们是拿得出去来归还锡兰总督代付的赎金的,而那些普通荷兰人以及资产都在爪哇的所谓的大种植园主,因为担心他们的偿还能力,所以,锡兰方面是不可能代他们先支付了赎金的。

赵一为一听赎金缩水了,脸色就有些不渝:“这些人目前都在服苦役,贵方若不及时赎回,只怕会有大量死伤啊!”

霍尔金斯摊了摊手:“到殖民地发展,自然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了!用贵国的话来说,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赵一为无言以对,只好尬笑起来,等赵一为笑罢,霍尔金斯探问道:“人员可以偿赎,不知道巴达维亚、安汶、万鸦老、台窝湾等殖民地能不能偿赎?”

听了霍尔金斯的问题,赵一为的表情严肃起来:“阁下,我朝皇帝陛下已经做出了决断,禁止泰西国家在马来半岛、金洲岛及以东各岛设置新的贸易港口并进行拓殖,如果贵方想要维持与大明的贸易的话,就请去亚奇或龙牙门贸易。”

霍尔金斯皱眉道:“联合东印度公司肯定没有办法接受贵国皇帝的命令!”

赵一为轻蔑的一笑:“那就再打一仗好了!”

霍尔金斯没想到赵一为也这么强硬,顿时有些不安起来,不过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就见刚刚出门找资料的九品文官手捧卷宗走了回来:“启禀主客,档案找到了!”

赵一为冲着这名下属吩咐道:“查一下台窝湾、万鸦老、安汶、椰城、马六甲等处红毛总督、参议、商务员、船长及其家人的下落,然后立刻运来椰城交接。”

霍尔金斯提醒道:“还有各艘船的航海长!”

是的,各船的大副、二副,东印度公司不想赎回,但熟悉航路及各地海况的航海长,东印度公司是有多少要赎回多少的!

赵一为冲着九品文官使了个眼色:“对,把航海长也带来椰城!”

经年老吏出身的下级文官看懂了赵一为的示意,立刻应道:“是,下官立刻安排。”

等下级文官再次退下后,赵一为对霍尔金斯言道:“相关人等被分散安置在各地,怕是需要一个月才能全部运来,阁下不如先去龙牙门等地暂住几日,差不多时间了,再来椰城!”

知道赵一为这是在赶自己走,霍尔金斯顺从道:“阁下说的是,正好我要到龙牙门采购一批香料丝绸,那就一个月后再来巴达维亚!”

说罢霍尔金斯起身告辞,赵一为站起来虚情假意的将其送到了门口,正当霍尔金斯转身要走时,赵一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霍尔金斯道:“你带来的都是银子吗?”

霍尔金斯回复道:“银子其实不多,主要是金子!”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贸易时经常采取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即用香料群岛抢来的香料与大明换生丝,再用大明生丝换日本白银,然后再用白银支付不足的中国货款,如此往复循环,但如今中国实际掐断了荷日贸易,正向循环被打断了,这就迫使荷兰人用从印度赚来的黄金,支付采购中国商品的价款。

赵一为高深莫测的说道:“听说贵国铜很便宜,下次不防多带些铜来。”

霍尔金斯奇怪的看了赵一为一眼,随口应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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