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昆都仑河畔,团聚在一起的漠南东翼各部首领,面色严峻的坐在一起商讨对策。
结果会议伊始,和硕驸马、札萨克多罗巴图鲁郡王满珠习礼就径直向吴克善、弼尔塔哈尔父子质问道:“满人确定不会派来援兵吗?”
弼尔塔哈尔无奈的回应道:“大清是没办法派出援兵来!”
弼尔塔哈尔随后具体解释道:“一方面喀尔喀人没有顺服,正重新集结兵马,准备反扑,另一方面,祥福瑞的手已经伸到了阔滦海子(玄冥池、呼伦湖)边上,大清也要留下足够兵马加以围困和警戒,所以,一点兵也是抽不出来的。”
满清虽然将原本的包衣阿哈升格成了旗民,并从这些新旗民中挑选了一批健壮者充入军队,但元气依旧没有恢复,目前仅有兵马六万人,其中相当部分还只是辅军,所以正在酝酿进攻色楞格河流域的满清根本是拿不出力量来支援科尔沁等部,甚至满清还想着用科尔沁等部拖住明军,以方便自己的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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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萨克多罗扎萨克图郡王拜斯噶勒眉头紧锁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下明军一副轻易不会冒进的样子,绝不给科尔沁等部迂回包抄的机会,因此,除非科尔沁等部主动逼迫上去,否则,战斗是打不起来的----前哨战、斥候战却是每日都在进行,但每天死几个、十几个对于一场几万人的大战来说,那根本是九牛一毛。
扎萨克图什业图亲王巴达礼则问道:“明人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扎鲁特右旗首领、多罗达尔汗贝勒桑噶尔回复道:“基本上查清楚了,南面是明军的主力,算上降明各部的兵力,差不多有八万人骑。”
朱由崧率领明军初入草原时,参战部队一共有5个京营骑兵师、2个京营骑马步兵团、5个边军骑兵师、4个边军骑兵团、6个内道骑兵团、2个内道骑马步兵团、1个边军步兵师、1个北洋水师陆战旅、勇士营3个团、2个京营辎重团、4个边军辎重团在内5万兵马,另外还有朝鲜军8000人随行并负责物资运输。
但进入草原后,朱由崧一路留滞和派遣兵马修建城堡,留下了不少兵马。
其中北票、朝阳、建平、建昌四堡由原辽宁军下属广宁师修建及驻防,同时,朱由崧还留下了2000朝鲜军协助广宁师建设,并同时负责后方补给物资的短途转运工作;
利州、平泉、赤峰三处堡垒则由勇士营最初的3个团及1500名朝鲜军负责建设、守备,当然,与北票那边一样,这1500朝鲜军也同时承担补给物资的短途转运工作;
开鲁、通辽、双辽等三堡,由北洋陆战旅和1500朝鲜兵负责建设和守备,并维持与祥福瑞在东辽河、大创忽儿河(招苏台河)、辽河沿线的信州、汉州、庆云、铁岭等商栈的联系,以确保大凌河-土河(老哈河)-西辽河方向补给线被科尔沁人切断后,明军依旧可以通过辽河-西辽河或松花江-东辽河-西辽河的线路获得补给,以及最危险的时候,明军经由西辽河-辽河一线退回辽宁。
而除了这些负责堡垒建设、守备以负责短途运输的兵马外,朱由崧还安排了6个内道骑兵团沿着北票-朝阳-建平-赤峰-开鲁-通辽-双辽-庆云巡查及护卫粮道,因此扣除这些兵马后,明军实际能用于进攻的仅有5个京营骑兵师、5个边军骑兵师、2个京营骑马步兵团、6个边军及内道骑马步兵团等部计32000余人骑及包括3000朝鲜兵、3000余民夫在内的10000余后勤辎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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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漠南东翼各部侦查的再仔细,也不能精确到万人以下,也不可能分清楚辅兵与正军,所以桑噶尔给出的数字略微有些夸大了:“五万是明军、三万是投明的那些家伙!另外,北面祥福瑞的人马也顺着塔儿河(洮儿河)开到了台州站故地,正在那修商栈呢,这部分兵力也不少于三千人,”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就愈发的沉重了,没错,若是清军全军来援、漠南东翼各部再拼尽全力的话,或许能拼凑出10万军队来,虽然这样战力上依旧没有太多保证,但至少,数量上将压过对手、各位漠南东翼王公的心理压力也不会那么大;可现在,满人拒绝救援科尔沁等部,单凭漠南东翼各部拼凑起来的4万人骑根本又如何是一倍之敌的对手呢!
扎赉特部首领、固山贝子和硕齐提议道:“要不趁着南面明人迟疑不进,我们先去打了祥福瑞在台州站的营地!”
8万人打不动,达尔汗和硕齐就想着先欺负一下兵马不多且商栈还未建成的祥福瑞军,对此,杜尔伯特旗札萨克、固山贝子色楞摇头道:“【库呼辙尔】距离我们这里只有五百里地,明人最慢两昼夜就能冲过来,如果我们再打台州站的时候耽搁了,各部的老弱怎么办?”
色楞的话让其他几名王公连连点头:“都怪那些叛徒,要是没有他们带路,我们又怎么可能担心明军的奔袭呢!”
或许在一众漠南东翼王公看来,若没有那些附明部族,明军早就在科尔沁草原上迷失了,甚至连各部退到哪都查不清,哪能像现在一样,让各部进退两难呢!
敖汉旗札萨克、多罗郡王索诺木杜陵咳嗽一声,把与会者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后,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各位台吉,现在需要大家做出决定,是与明人展开决战,还是放弃这片草原,迁移到大兴安岭的西面,乃至于喀尔喀去!”
刚刚成为顺治皇帝岳父的吴克善苦笑道:“去了大兴安岭西面就安全了吗?明人的伎俩,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他们会沿着河流不断把堡垒建设过来,当这一座座堡垒串成一串,就变成了套在我们脖子的锁链了!”
满珠习礼冷然道:“也就是说,我们就只能先退往克鲁伦河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