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弘光四年十二月十八日,黄得功部在关内已经控制了潼关、华阴、同州、郃阳、澄城、华州、渭南、朝邑、高陵、临潼、长安、咸阳、咸宁、泾阳、鄠县、三原、蓝田、富平、兴平、醴泉、乾州、盩厔、武功、郿县、扶风等地。
但由于顺军陆续接到李自成的命令,向西撤退,因此之前被阻挠在延安等地的鄂尔多斯等部已经冲进了西安府境内,活跃在了同官、耀州、白水、蒲城、三水等地,且淳化、永寿、邠州、灵台、泾州方向还有顺军在活动,因此,黄得功部并不能毫无顾忌的率领主力开赴岐山以西,对宝鸡、麟游、凤翔府城及更西面的汧阳、陇州等地展开全面进攻。
因此,在得到朱由崧旨意后,黄得功决定以尚可喜预定调来的五千兵马向淳化、永寿、邠州、灵台、泾州方向展开进攻,以期待把战线推进至平凉府境内;以马得功部五千人攻击同官、耀州、白水、蒲城、三水等地,进而将漠南蒙部封堵在了延安府境内;自身率两万人进抵岐山,为接下来的进攻预做准备。
啥?黄得功部不是四万兵马吗?怎么就带了二万人前往岐山呢?
你说的没错,黄得功部在攻打潼关前的总兵力是四万人,但在攻入关中后,一路上又收编了一万多兵马,所以黄得功部的总兵力现在是五千三千余人;扣除了卜从善部留守潼关、朝邑、华阴的五千人,再扣除了马得功部的五千人,黄得功应该还有四万三千余兵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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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南京方面对黄得功部的军粮物资供应一直是时断时续的,且黄得功占领西安城后,又要承担城内百姓的粮秣供应,因此黄得功实在拿不出足够多的兵力来实施西进计划,因此,能带上二万兵马西进已经是计算到极点了,再多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而且就算如此,黄得功到了岐山后,也要立刻展开攻势,以消耗兵力,节省粮秣。
当然,单凭二万兵马,只能在凤翔府城与陈仓县城中选择一个目标,而不能同时攻打,两个都要的,所以,黄得功的意思是,要么自己各个击破,要么将陈仓留给四川进陕的明军来攻打。
“眼下,我们已经跟川省总兵侯天锡部取得了联系,据他说称,孙阁老另外派遣了陈登皞、马应试两位副总兵走陈仓道进攻大散关,但目前,尚不知道陈、马两部走到什么位置了,而单凭五丈原方向的侯部五千人,是没办法夺取陈仓的。”
计划归计划,但由于让朱大典接替孙传庭指挥川军的命令还没有传递到孙传庭的手中,所以孙传庭也不知道朱由崧已经下达了调动二万川军进入陕西,由黄得功指挥的命令,因此,孙传庭目前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指挥部队。
这不,孙传庭命令总兵官朱化龙率部八千沿葭江北上,攻玉垒关,收复文县、阶州及岷州卫、洮州卫等地;又以提督总兵官贾登联率部一万五千人走祁山道,攻击成县、西和、礼县,威胁秦州方向;又以副总兵官陈登皞、马应试率铁胜营等部五千人走陈仓道攻宝鸡;以总兵官侯天锡率高明佐、李占春、于大海、詹天颜、杨维栋、谭宏、谭谊等部五千兵马走褒斜道进陕西;最终搞出了一个四路出击的局面。
可如此一来,川军入陕部队实际是大了折扣,不说能不能攻下宝鸡城及宝鸡以西的二里关,就是盯住宝鸡守敌,不让其背刺黄得功部主力都成了问题。
黄得功看着地图上的标注,眉头紧锁起来,是的,他不单单要担心宝鸡之敌的背刺,而且还要担心麟游之敌截断自己原本就不算特别可靠的粮道。
最终,黄得功命令道:“陈总兵献策,着你率三千兵马进驻蒲村一线,以防堵麟游之敌可能间出袭扰。”
陈献策出列领命道:“下官这就率部出发!”
黄得功摆摆手,陈献策便退出了岐山县县衙,然后点齐兵马向位于千山山脉南麓的蒲村一线开去。
等陈献策退出后,黄得功命令道:“拿陛下的旨意给侯天锡看,今后,他的粮草继续问四川要,但命令得听本帅的。”
一名亲卫立刻准备执行命令,但却被黄得功叫了回来:“慢,等侯天锡看完陛下旨意后,着其立刻移驻汧水与渭河交汇处,堵住宝鸡之敌东进北窜之路。”
若是单独让侯部进驻汧水与渭河交汇处的话,势必遭到凤翔与宝鸡之敌的夹击,所以,在亲卫离开后,黄得功补充下达了一个命令:“丁参将兆麟,着你以一千兵守扶风;屠参将化虎,着你率一千兵马守备岐山。”
丁兆麟、屠化虎齐齐出列,向黄得功应道:“末将谨遵大帅将令!”
黄得功叮嘱道:“两城维系我军粮道退路,务必仔细守备,若有不测,可先向陈总兵献策部求援,不可轻易动摇前线军心。”
丁、屠二人大声应道:“是!”
待丁、屠两位参将退下后,黄得功说了一句题外话:“尚可喜的部队到哪了?催一催,让他们立刻开往淳化、永寿一线。”
黄得功当然可以让自己的部队独占军功,但友军开来让他们守后方,自己部队却在一线拼命,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就只能让友军占军功,自己所部在后方休整了。
说完这句题外话,黄得功语气严肃起来:“其余兵马立刻沿雍水西进,岐山与凤翔之间不过五十里的路程,后天,本帅要在凤翔城下点兵!”
众将齐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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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让一众将领都退下了,但别人都走了,田雄却没有走,对此,黄得功有些意外道:“田总兵官,有什么事吗?”
田雄进言道:“大帅,区区一万五千兵马,何必由您亲临,委一大将即刻,这兵危战险的,万一有什么岔子,您在后方,还好弥补不是!”
黄得功笑了笑:“你们这点小心思啊,别的我不多说,万一,在关中僵持不下,京营进了关中,你们还能养寇自重吗?”
田雄脸色不变:“大帅,您误会了!”
黄得功摆摆手:“别管误不误会了,我就坐镇军前,看你们拿下凤翔。”
田雄无奈道:“请大帅方向,我等一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