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我们派遣在镇西卫左所的左厢旅夜不收哨骑兵队有紧急报告。”殷靖安向严德桓报告道。“他们在汾河谷地中发现了蒙古人的前哨,算起来,应该就是第二波攻击宁武关未果而后南下的蒙部。”
严德桓淡然问殷靖安道:“人美,你是怎么想的?”
殷靖安回应道:“眼下武功师右厢旅还也没有开到雁北,但宁武关长城方向的压力也不多,所以,可以先从宁武关长城方向抽调一旅兵马开往镇西卫左所进行封堵,待武功师右厢旅所部抵达后,再由其填补宁武守御千户所方向的缺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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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靖安随后又补充道:“也许只是一个旅调往镇西卫左所一线还不够,应该让燕山师和本师辅助骑兵也移动到阳方口,以便在必要时对各个方向进行驰援。”
严德桓点了点头:“你考虑的很充分,就这么办吧!”
说完,严德桓拿起搁在一边的演义,再度观看了起来。
对于长官的作为已经司空见惯的殷靖安也不多说什么,出去跟监军内臣章保沟通了几句,便按照自己的方案布置了起来······
在殷靖安调兵遣将的同一时刻,黄得功带着部下浩浩荡荡的开进了西安城。
说起来,黄得功部应该几天前就攻入西安的,但接手西安就要承担西安城内几十万军民的粮食供应,这对于自己都缺粮的黄得功来说是很难承受的,因此黄得功一直在犹豫,是夺取了整个关中平原后再进西安城呢,还是立刻攻占西安城;但由于顺军主力已经夺路西逃,关中东部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落入了黄军之手,再加上黄得功听前来接洽投降的顺委西安同知说,西安城久经兵火,目前城内百姓已经不足十万了,尚在黄部负担范围之内,且又得到了朱由崧委以专任陕西战事的命令,所以,为了向朱由崧证明黄部有能力独自解决陕西问题,黄得功最终还是决定立刻接收西安城!
“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在李自成的皇宫外,部将田雄满脸带笑的向正在下马的黄得功道贺道。“大帅兵威赫赫,打得闯逆丢盔卸甲,此等盖世之功,陛下必不吝封公之赐!”
黄得功很是淡定的回应道:“拿下西安乃至整个关中、整个狭西并不算什么盖世之功,抓住闯逆或拿着闯逆的人头才是!本帅还缺了那么一点,不好生意领受陛下的赏赐啊!”
说话间,黄得功在田雄的引领下进入了李自成的皇宫,可便走边看了一会,黄得功便叹息道:“这就是闯逆的皇宫吗?真是简陋啊!”
田雄笑道:“闯逆沐猴而冠,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所以皇宫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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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黄得功身后的总兵马得功却道:“这话不对吧,李逆崇祯十六年在西安称的王,未及就率兵前往了北京,进位伪帝后匆匆逃回狭西,但不及休整,清虏就攻到了,根本没有时间修缮宫室,而后这里又成为了清虏狭西总督衙门,过分僭越的东西又拆除了,所以我们才看到的是这番光景。”
马得功身边的总兵陈献策,对马得功和田雄的话都不以为然:“老马,你说的没错,但接下来李逆于弘光二年回到了狭西,迄今也二年有余了,为什么没有把宫室给修建起来呢?这分明说明李逆所谋甚大,所以不喜繁奢。”
陈献策身后的总兵丘钺撇了撇嘴:“什么不惜繁奢,归根到底还是没钱罢了,有钱谁不会享受啊。”
丘钺身边的总兵黄名附和道:“老丘说的对,李逆也是凡人,能享受会不享受吗?说到底,还是囊中羞涩,没钱大事营建罢了!”
陈献策扭头道:“掌握狭西一省,李逆连修宫室的钱都没有吗?怎么可能!无非是其所谋甚大,把钱花在了军务上罢了。”
几个人还要争辩,黄得功咳嗽一声,于是几位总兵立刻闭嘴了。
等马得功等人不言语后,黄得功向作为先遣队的马得功问道:“伪皇宫内抄出什么财物吗?”
马得功回复道:“李逆是提前撤走的,所以打扫的很干净,贵重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黄得功想了想,又问道:“伪宫里还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吗?”
马得功言道:“有龙椅龙榻,还有些没带走的龙袍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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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犯忌讳的,都移交给监军处理。”黄得功背着手在所谓的金銮殿内走了两步,又提出一个问题来。“那些伺候李逆的宫人何在?”
马得功苦笑起来:“大帅,我们进西安城迟了,那些宫人就算没有跟着李逆逃亡,也散入民间了,或许大搜全城能抓住几个!”
黄得功停下脚步,面向众将:“西安是昔日狭西省城,地位不同于一般州府,你们不要乱来,另外,也不要想着收罗子女金帛!为什么呢?第一,仗还没打完呢,不是你们享乐的时候!第二,若是有人诬告说你们在西安城内收取了李逆宫人和财物,你们怎么解释?倒是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着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的部下,黄得功冷笑道:“怎么?觉得自己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朝廷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一群蠢货!真的天下太平了,少不得要重新规划军队,然后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位置都是紧要的,万一让陛下不满了,手一松一紧,你们哭去吧!”
此言一出,黄部众将立刻悚然,是的,别的不怕,就怕在人事调整时有人背后捅刀子,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几名将领明白过来后,向黄得功躬身道:“多谢大帅指教,下官等明白该怎么做了!”
黄得功见一众总兵知趣,便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帅跟你们说的,你们别忘了跟下面交代,得时刻记住了,你们都是勇士营出来的,是陛下的嫡系精锐,别给陛下丢脸了。”
总兵张杰皱眉道:“陛下的嫡系是京营,我们已经落伍了!”
黄得功恶狠狠的登陆张杰一眼:“知道自己根基不稳了,还要折腾吗?”
张杰立刻躬身道:“下官不敢!”
“明白就好,行了,你们各自回营,且让儿郎们休整两日,然后兵发凤翔,全取关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