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岭堡内,之前与苏尼特人请降使节接触过的虎贲师右厢旅第二团团长区诚向苏尼特人介绍道:“这位上面派来与你们接洽的周参军!有什么话,你们跟周参军说吧”
腾机思汗是在确定土默特左右翼都无力突破雁西各隘的情况下,才于三部全面进攻雁门各隘的第二天下午派出使者与明军联系投降事宜的;单就派出使者的时间来说,苏尼特人的使者抵达太和岭堡的时辰至少比土默特右翼派往狼岭关的使者要早到了1个半时辰,所以,今天,周瑞与苏尼特使者的会面是安排在上午进行的。
含糊的介绍完周瑞的情况下,区诚退了出去,于是,代表腾机思汗前来接洽的延布便颇为恭谨的向周瑞低头道:“苏尼特汗麾下使臣延布见过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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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冲着延布一笑:“这等客气就不必了,说吧,贵部想怎么个降法!”
延布答道:“我家汗王愿意归还所以在晋中获得的奴隶、财物,并向大明皇帝称臣纳贡。”
延布边说边偷眼观看周瑞的表情,不过周瑞脸上一直似笑非笑,所以,摸不清周瑞底牌的延布只能继续道:“对于将军及将军的上司,我家汗王也有一份心意!”
延布伸手比划了一下:“请周将军相信我家汗王的诚意!”
周瑞想了想,问道:“就这样吗?”
延布考虑了一会,补充道:“好叫将军知晓,我苏尼特部与建州势如水火,三年前还打了一仗,所以,大明若能允许我部回返漠南,我部必配合大明攻打建州!”
周瑞一下子精神了:“三年前这仗,贵部怕是输了吧?”
延布尴尬的回复道:“的确是输了!”
周瑞冷然道:“你们都打不过建虏,大明要你们这等累赘干什么?”
延布道:“虽然我苏尼特部打不过建州,但大明就不要一旁助威的附庸了吗?即便大明不需要苏尼特部在一旁摇旗呐喊,那大明对漠北有兴趣吗?我家汗王与漠北喀尔喀三部首领一向交好,三年前喀尔喀三部更是驰援我部五万兵马,只要大明愿意放我部一条生路,我家汗王当说服喀尔喀各部前来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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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仔细分析了一下延布的话,叹息道:“我怎么说你们好呢,三年前,连同喀尔喀三部的五万兵马,都打不赢建虏,你们怎么就弱到这等程度了呢?并且弱就弱吧,还敢打大明的主意,难道你们不知道,建虏是打不过大明,才请你们进关助战的吗?”
延布脸皮抽搐了一下,强行解释道:“所以,我部才没有去直隶参战,而是想到山西捞一票就走的,谁曾想大明天军兵威赫赫、武功耀人。势如破竹就消灭了建州、接着马不停蹄就进了山西,我部想走,也没来得及啊!”
周瑞看了看延布:“看来阁下在大明待了不少日子,这成语一句接一句的,但说句不好听的,阁下懂得官话越多,越显得贵部居心叵测,我大明断不能再养虎成患了。”
延布大惊:“将军,我家汗王可是达延汗的子孙,现在内外蒙古各部首领具都是我家汗王的亲戚,若是大明执意消灭我部,那可就与蒙古人不死不休了!”
周瑞轻笑了起来:“你这是唬我呢!蒙古人要是讲究亲戚间互助友爱,也不会分裂成现在的样子,所以,大明消灭了你们,其他各部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一张底牌被看穿了的延布并不气馁,而是掏出了新的筹码:“将军果然深知蒙古情况,但在下能不能请教将军一个问题?”
周瑞点了点头:“你且问吧!”
延布便问道:“将军,不知此番大明天军除了收复山西,消灭山西各地大小蒙部外,是不是还会一路进攻狭西,光复狭西全境呢?”
周瑞目光一闪:“为什么这么问?”
延布解释道:“据在下所知,此番南下的各家蒙部甚多,其中鄂尔多斯等部就去了狭西,若是大明天军不能继续收复狭西,亦或是收复狭西时让鄂尔多斯等部的兵马给逃了,那漠南就剩下鄂尔多斯人一家独大了,到时候鄂尔多斯部可以兼并漠南各部,从而再现达延汗、俺答汗的伟业!将军,漠南是再出现一个统一的蒙古政权为好呢,还是分而治之的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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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目光闪烁了一会,承认道:“你说的有道理,当让各部在漠南互相牵制。”
还没等延布松了口气,就听周瑞言道:“但兹事体大,本官及上面,得飞报北京,然后由御驾亲征的陛下亲自定夺,搞不好,还要贵部汗王前往北京朝觐陛下,所以,你们得等几天。”
周瑞计算道:“从朔州到北京,大约七百里,六百里加急,大约三天可以打个来回,就算京师那边要讨论,花一天,那四天,不,最多五天就有恢复了!”
“还要五天?”延布觉得周瑞似乎在搞缓兵之计。“是不是太久了?”
“怎么?粮食不够了吗?”周瑞这话不无试探的意思。“真要粮食不够了,就先把晋中百姓还给大明。”周瑞冷冷的说道。“既然诚心是想大明请降,早晚是要归还强掳的大明百姓的,这早肯定要比晚好了。”周瑞随即指出。“别觉得这些晋中百姓是你们的筹码,老实说,大明有几千万人,少他们不少,多他们不多。”
周瑞的意思是救这些大明百姓是为了向舆论交代,但苏尼特人真要以此为筹码的话,那大明也是不认的。
延布苦笑道:“归还百姓自然没有问题,但我部一动,边上的土默特人就会察觉不对,届时就有变数了。”
周瑞刚想说些什么,一名参谋走进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周瑞听完后脸上浮出了笑容:“告诉阁下一件事,刚刚,土默特左翼冲破了茹越道,冲入了应南地区,但该部突入应南的兵马很快遭到我军骑兵的打击,一千五百骑,全军覆没,甚至还让我军夺回了茹越堡,再度将土默特人给堵了回去。”
在延布瞠目结舌的时候,就听周瑞道:“想来土默特左翼这次吃了亏受了教训,会老实一点,贵部或可以拉着土默特左翼一起向大明投降,这样,贵部交还百姓,土默特人也不会有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