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光四年十一月十九日黎明时分,武功师左厢旅2500名战兵携带4门1.5寸前装线膛炮自觉华岛西海岸出发,前后耗时近一个时辰,最终于当日上午卯末辰初(07:00)时分,跨过10公里宽的冰封海面,登上了宁远河入海口东南方向的坚实陆地。
武功师左厢旅登陆宁远河东南方向后不久,全旅尚在整顿队列之际,负责接应山海关兵马的爱新觉罗·勒克德浑便接到了己方探马的报告,随即指挥清军赶来驱散。
不过,等勒克德浑见到了武功师左厢旅排出的队形后,一时间却不敢主动进攻----滹沱河大战时,勒克德浑是随豪格负责北面进攻的,本身没见过明军主力的野战阵列,但其部下中却有很多是在多尔衮麾下参加了当时战斗的,因此一眼就发现武功师前后两排布列的战斗队形与当时明军阵列如出一辙。
但勒克德浑不主动进攻,武功师这边却不顾自身兵力有限,反向清军马队压迫了过来。
于是为了不被面前小股明军逼退,勒克德浑便下令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
真的就是真的,所以,勒克德浑这么一试,便立刻确定了对手的确是明军京营主力,一时间,勒克德浑产生了围歼武功师左厢旅的念头。
没错,武功师左厢旅目前仅有二千五百余人,而勒克德浑手上还有一万二千,如果愿意拼命的话,未必不能全灭了武功师左厢旅出战部队。
好在,勒克德浑最后还是忍住了诱惑,于第一时间命令所部立刻后撤了!
是的,清廷目前全部兵马加起来,仅有三万六七千人----这还是山海关方向一点损失都没有的情况下的数字----一旦在歼灭武功师左厢旅期间折损太多的话,对清廷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了,更何况,真要打起来,宁远城内的吴三桂部、宁远城外的济州水师陆战营也会出城助战的,到时候清军也未必能赢了。
所以,没有贪恋战术胜利的勒克德浑为了整体战略的需要,就只能领兵迅速退去了。
当然,勒克德浑并没有忘了自己接应爱新觉罗·硕塞部的任务,所以,在撤退命令下达的同时,一队联络骑兵已经快速南下了。
“清虏中倒是有明白人呢!”看着虚晃一枪后,迅速后撤的清军,武功师左厢旅参军安自在嘟囔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可惜什么!”武功师左厢旅旅长陈博祺眼眉一挑。“真要折损了这二千五百人的装备,上面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枪兵虽然好练,但前装线膛枪却不是那么好造的,所以,一旦损失了太多装备,且让这些装备落入了敌人之手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眼下咱们京营是逢战必捷,第一个败绩若由咱们创造的话,可不单单是你我丢脸的问题了!”
如果真能把勒克德浑部全部留下来,武功师左厢旅全军覆没也就值了,但问题是,由于事先也没有跟宁远城内联系过,以至于战斗打响后,吴三桂部未必会出城配合作战,到时候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情况,从而把武功师左厢旅钉在了京营战史最可耻的一页上,这就是方方面面所不愿意看到的了。
“旅长说的是,”安自在也不争辩,顺着陈博祺的话应了一嘴,然后提醒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联络宁远守军了······”
“吴某见过陈帅!”其实不用武功师这边主动联系,听说清军突然展开调动的吴三桂一早爬上宁远城头观察了,自然就发现了武功师左厢旅的出现,所以,等勒克德浑带着清军马队逃跑后,吴三桂第一时间就率部出了城,然后在双方联络并确定了互相身份后,于两军阵列间与陈博祺见了面。“城外天寒地冻,不如入城一叙?”
“吴帅客气了,”陈博祺笑呵呵的回应道。“宁远城,我们就不进了,现在传达陛下口谕!”
吴三桂一惊,立刻率部下面跪拜领旨,就听陈博祺口述道:“吴三桂所部坚守宁远,创敌颇多,实为精锐,着即全师调往大同听用,吴三桂暂为大同镇总兵官,钦此!”
吴三桂领旨谢恩后,起身问道:“我部西调之后,宁远怎么办?”
陈博祺指了指吴三桂身边的于通道:“宁远和觉华两地暂由济州水师陆战营及原镇江水师所部驻防,琼州水师不日也会回返琼州,二期北伐到此结束了!”
吴三桂一愣:“陛下为何不乘胜追击以求全胜,却给建虏留下喘息反扑之机会呢!”
陈博祺叹息道:“吴帅不知道北地残破的程度啊,所以,陛下为救生民于困难之中,不得不接受礼部钱尚书的建议,动用军粮救济北地各道百姓,我等各部的军粮都被挪用了,自然也就无力继续追击建虏了,也因此,二期北伐只能宣告结束。”
陈博祺其实不知道,朱由崧放弃的还不止是彻底解决辽东的问题,要知道眼下漠南蒙古各部也受到了可以说致命的重创,因此朱由崧原本是可以趁机出兵关外,控制原万全行都指挥使司故地的,但现在,一切都要为了救护百姓让路了。
陈博祺见吴三桂面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便笑道:“不过,建虏此番也元气大伤,没个七八年是恢复不起来的,大明还有机会锁定胜局,且等一等吧,等到北地元气略微恢复了,陛下必然会再度兴兵,到时候必然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吴三桂听罢眨了眨眼:“吴某及部下与建虏有不共戴天之仇,愿意为王师日后东进做一番贡献!”
陈博祺摆了摆手:“吴帅,这些话,你进京陛见时,与陛下亲自说吧,且不要为难了陈某!”
吴三桂心中一动,急忙应道:“是吴某糊涂了,还请陈帅见谅!”
说罢,吴三桂问道:“不知道我部是从路上南下呢,还是走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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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祺言道:“走海路吧,快一些,也节省一些军粮。”
“那山海关之敌呢?”
“这就需要吴帅所部在撤退前,先协同我部一起北上展开追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