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如果爱新觉罗·杜兰舍得把手中的清兵全数压上的话,未必不能消灭了仅有400多人的姜瓖部前锋及探哨,但问题是杜兰手中也就300清兵而已,真在村落攻防战中消耗殆尽了,他拿什么去约束蒙古王公的行动呢,所以,他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率部退回沧州休整;既然是心不甘情不愿,那么隔天,自然杜兰还是要卷土重来的。
不过,此时,姜瓖部前锋已经退缩回了盐山县城,而姜瓖部的其余兵马也停在了乐陵、庆云境内,摆出了以逸待劳,等敌来攻的架势。
由于己方兵马不算太多,也不知道姜瓖部的真实实力,所以,杜兰不敢贸然深入乐陵、庆云境地,于是便折向东光、宁津方向,如此,便一头撞上了明军永清师前锋旅所部。
明军永清师名义上为师计编制,但兵力不全,全师仅有2500余战兵,之前又在山东战场上损失了一些,所以具体到该师前锋旅,仅有700名战兵,在总兵力上仅有清军杜兰部的三分之一;因此,甫一交手,永清师前锋旅便陷入了对手的围攻之中。
因为山东战场上的缴获,永清师目前也是战兵悉数拥有甲胄,所以清军和蒙古兵攻打的时候非常费力;可反过来说,永清师并非是燕山师一样的手枪骑兵,而是老式的突击骑兵,这就意味着,永清师在机动性比不过漠南蒙古人的轻骑兵,在正面交战中又比不过更重装的清军重骑兵,战斗力看起来均衡、其实是平庸。
也就是蒙古轻骑兵的装备太差、清军骑兵的数量又太少,所以在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对手打懵、打败;但如果这种不利的局面维持的长久一点,永清师前锋旅或许会陷入全军覆没的境地。
好在,战斗打响后不久,距离前锋旅仅15里外的永清师右厢旅就接到了通报,立刻加以驰援,这才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清军和蒙古兵的攻势,将战斗拖延到了永清师左厢旅的到来。
注意到明军骑兵源源不断的赶来,并不知道明军骑兵已经悉数到场的杜兰有些心慌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鸣金收兵,然后带着不足1900人的残部快速脱离战场,一路退回了南皮境内进行休整。
见杜兰部清军打着打着突然主动退却了,前后损失了接近400余骑兵的永清师方面也松了口气,随即,永清师师长王之仁否定了部下们追击的建议,转而将部队撤过了鬲津河(老黄河、漳卫新河),由此,运河以东的明军各部在十月十八日前后,几乎全部停止了前进。
当然,各部停止前进的原因并不完全相同,这不,大兴师在夺取德州、吴桥后停止继续北进,是因为该师接到了西调越过运河、控制景州、阜城、交河、孤城一线的命令,从此脱离了运河以东战场,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在河东前进了;而济阳师左厢旅在从大兴师手中接过德州、吴桥等地的防御任务后----该旅目前负责,吴桥、德州、平原、武城、陵县等五座州县的占领、防御任务,且还要维系运河沿线的补给----自身力量已经用到了极限,再无可以北上的一兵一卒了,自然也是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永清师师长王之仁也不是在消极避战,而是因为永清师已经成为了东线明军唯一的救火队,所以,为了避免这支唯一的机动部队出现致命损失,进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才不得不停留在鬲津河南、马颊河北的狭小地域内,实施封堵清军渗透部队的任务。
姜瓖部目前倒是还是些有余力,但实际也不怎么多----其实姜瓖只要愿意放弃对武定州、海丰、庆云、乐陵、盐山各县城州城的控制,还是能拼凑出足够的力量,攻取沧州、南皮的----所以,也是不能贸然越过浮河(减水河)的。
好在,东线明军虽然停止了继续前进,但依旧是侦骑四出,对浮河、鬲津河、马颊河等三条东西向河道进行了严密的封锁,这就使得杜兰所部,没办法执行济尔哈朗交予的、穿插渗透入东昌府、济南府境内进行破袭的任务,进而只能依托南皮、沧州两点与东路明军形成对峙,但这种对峙,注定会因为主战场的形势变化而打破······
“王先生、钱卿,”朱由崧把随扈大学士王应熊、随扈礼部尚书钱谦益叫到面前。“上次朕交代的,庶吉士培训问题,礼部做好章程了吗?”
钱谦益回应道:“回陛下的话,礼部跟翰林院讨论过了,准备根据六部的实际,分别设班教学,然后定期到各部进行观战;至于庶吉士这边,允许同时选修两到三门课程,但庶吉士结业时,要进行考选,考选通过者,方可留馆留京······”
朱由崧听完后,思索了片刻,建议道:“让庶吉士多修几门课程是有必要的,毕竟官员要流转,可能什么位置都要经历一番的,多少要对陌生职司有所了解;不过,六部和各司、寺选人,要根据缺额来定,各设考场,任由庶吉士们报考,然后择其优者留用······”
朱由崧的意思,是三年庶吉士期间,由翰林院考评,然后在结业前,由翰林院先选走一批翰林,剩下的让他们分别去考各部的缺份,但为了避免所有庶吉士都一窝蜂的去考吏部、户部等热门衙门,内中是要有所限制的----主要是培训期内的各种考试要达标----并且中央机构的缺份是先来先得,错过者,就只能发往各道任职。
“陛下,这先到先得,怕是对有些成绩好的庶吉士不公平吧?”
对于王应熊的疑问,朱由崧笑道:“人生在世,选择很重要,这也是庶吉士们为官的第一重考验。”
钱谦益附和道:“陛下用人,直指人心,真是旷古未有······”
朱由崧摆摆手:“恭维话不要说了,礼部再跟内阁、吏部、翰林院讨论一下,若是没特别大的问题,且在明年的庶吉士教育中,加以推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