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吹散湖畔的烟火味。
童然拎着口袋东西,步行于蜿蜒的栈道上。
“可可,你真不能给姐夫透露一点吗?”杨信年提着箱子, 不时回头瞅童然,眼神满是渴求。
“可可不都跟你提示那么多,你还不满足?”走在最前头的辛雪不耐烦地轻斥。
杨信年叫屈:“哪有很多?不就说数字是早就算好的,戒指有枚, 那间还有好多细节呢?”
“我以前也没发你脑子这么钝呢,这都猜不到?”辛雪通过最近的工作, 对魔术也有一定解,“戒指和数字都是可可早就放进核桃的,他从于国安手接过假戒指后就把枚戒指掉个包,还给荀觅的是真戒指;而6964倒过来就是小写的hgb9, 他需要做的就只是引导这个结果——”
杨信年:“我就是不白可可是怎么引导的!”
辛雪气结, “你搞那么清楚干吗?你也要改行?”
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辩起来,反倒忘初衷。
童然暗自松口气, 他真被杨纠缠得头疼。
其实整个魔术的关键在于各种逼真的道具, 他每日量的时间消耗在练习室,再烂的手工活也有长进。
真相过于简单, 如果揭秘,杨信年估计想人。
童然见前头人一时顾不上自己,便回问陆思闲:“歌好听吗?”
陆思闲微抬起脸,帽檐半挡住他眼睛, “还行。”
童然压低声音说:“我专门给你唱的。”
陆思闲嘴角微弯:“我知道。”
童然想要唱给他的, 无非就是那几句歌词。
想要告诉他的,无非就是坚持。
道理人人都懂,他也从不怕坚持, 只怕极限有极限。
几人回到酒店已经快11点,次日还要早起,辛雪直接陆思闲和童然发回房间。
进门,童然扯着领口嗅到淡淡的烧烤味,嫌弃地皱皱眉。
他想立刻洗澡,但注意到房间的浴缸后便觎眼陆思闲:“你洗澡吗?”
陆思闲正半蹲在地上换鞋,不在焉道:“待会儿。”
童然:“待会儿是多会儿?”
陆思闲抬眸:“你有事?”
童然:“我想泡澡。”
陆思闲莫名其妙,一副“这点小事不用跟我报告”的表情。
“浴缸是开放式的,我不习惯。”童然委婉暗示。
陆思闲愣愣,忽地笑:“怕我看你?”
童然绷着脸没吭声。
为演员,他并不是一个羞于展露体的人,但很奇怪,当着陆思闲的面,他居然有些难为情。
“你有的我都有。”陆思闲讥诮一笑,撑着膝盖站起来,径直绕过屏风。
童然暗自翻个白眼,拿件浴袍搭在屏风上,接着调好水温,倒上浴盐。
他又凝神听会儿动静,才脱光衣服泡入水。
温水没过躯体,舒服得童然直想呻/吟。
躺几分钟,他从脏衣裤摸手机,继续观看下午没看完的恐怖片。
他边看边思考,精神非常投入,正看到男主角因为边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决定去家祖宅探缘时,忽然听见一点声音。
童然一抬头,就看见陆思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盥洗台前,正在脱t恤。
“靠!你干吗?”他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往泡泡堆一缩。
陆思闲动作微顿,不白童然反应为何这么,“洗澡。”
“不是说好等会儿吗?!”
“半小时还不够?”
陆思闲疑惑地量着童然,见对方双颊泛红,白皙的肩头微微缩着,好像真的很紧张。
他顿时兴起点儿恶作剧的思,随手t恤扔在盥洗台上,故意走过去。
童然警惕地盯着他,就见陆思闲微俯下,居高临下地开口:“你——”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陆思闲下意识瞟眼声音来源,只见一只布满尸斑的胳膊从棺材伸来,几乎要穿破屏幕抓到他脸上!
“……”
“嘭”的一声,陆思闲膝盖磕在浴缸边沿,幸好手快撑住屏风,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童然迷惘地眨眨眼,就听见陆思闲冷冷的声音,“你小点儿声,很吵。”
说完,人也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浴室,并关上门。
童然:???
望着屏幕上显示的三格音量,童然陷入沉思。
忽然,他的眼睛慢慢睁,“不会吧……”
于是等陆思闲洗完澡来,就见童然穿着浴袍坐在床上,幽幽地盯着他,“陆思闲,我们晚上要不开灯睡吧。”
陆思闲擦着头发,漫不经道:“怎么?”
“你还记得姐夫今天的说的吗,我们这间酒店动工时挖来口棺材!”童然做一副很害怕的模样,“我刚才上网查过,酒店真的闹鬼!之前有客人半夜听见房间有动静,还以为是鼠,可开灯找半天什么都没找到,第天发门把上有个血手印!”
他这天看不少鬼片,素材张口就来,“还有,一个女生住的12楼,夜睡得迷迷糊糊,居然听见有人在敲阳台门!我们住的也是12楼吧……”
“这你也信?”陆思闲嗤笑一声。
童然仔细观察陆思闲的表情,见对方神色如常,连擦头发的动作都没有慢半分,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算这世上真有鬼,鬼也不会伤害人。”陆思闲扔下毛巾,给自己倒杯水,“否则人死也变成鬼,只鬼见面多尴尬?”
童然听陆思闲还有思说笑,显然是不怕的,不禁有些失望。
“但如果你害怕,那就开灯睡。”
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