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来到礼堂门口, 见到了等在x展架旁的陆思闲。
“唐白哥呢？”他刚才还见两人坐块儿。
“打球去了，”陆思闲随口答了句，“他让我跟你带句话。”
童然：“什么？”
陆思闲字不改复述：“弟弟为什么去年不参加比赛, 那我不会和女朋友分手了。”
童然：“……”
虽然不太听懂，但弟弟去年还在辛辛苦苦拍戏呢。
见童然面露怔然，陆思闲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问：“走不走？”
童然：“走啊, 你想吃什么？”
陆思闲：“随便。”
童然心说又个随便党，希望别嘴上说着随便其实特有主见那, “我没怎么来过a，你经常过来打球应该比较熟吧，有没有推荐的？”
陆思闲脚步滞，别有深意看了他, “也行。”
童然感觉陆思闲的回复有那么点怪怪的, 但也没多想，跟着对方来到了a西门外有名的食街。
两人进了家中餐馆, 店面装修简约, 价格也实惠。
“你有忌口的吗？”童然扫了桌角的二维码，划动着菜单。
“激素含量的我——”陆思闲顿了顿, 改口说，“不吃薄荷和鱼腥草。”
童然琢磨着陆思闲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反应过来运动员忌口的食物非常多，偷偷点开搜索软件查了查, 才开始下单。
点好单, 童然微微倾身，含期待问：“我表现怎么样？”
陆思闲正在拆餐具，闻言抬起头, “你问哪方面？”
童然半开玩笑道：“我在台上帅吗？”
陆思闲垂下，“在意自己帅不帅的人通常都不怎么帅。”
“难道你点都不在意形象？”童然嗤笑了声，随便拿了个影视剧里的知名丑角举例，“让你和他换张脸你愿意吗？”
“魔术师真好，随时都能做梦。”陆思闲忽笑了笑，“你不会心灵旅游吗？既然想知道我的想法，不如自己来看？”
童然也端出笑：“行啊，你看着我的睛。”
陆思闲还真看了过来，灰蓝的瞳眸中映出了童然的倒影。
两人对视了五秒钟。
“我看到了，”童然轻轻眨了下，故作夸张道，“哇，你心里住着好多杠精！”
陆思闲：“……”
呵，先前看在你我的救命恩人兼表外甥的身份上让着你，真为我杠不过你？
童然也懒再装乖了，他感觉陆思闲其实并不像老杨说的那样脾气坏，至少不会因为玩笑而生气。
陆思闲果然没生气，反而低低笑起来，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处笑点，他越笑越开心，连肩膀都开始发颤。
“你什么毛病——”
“啊！你呀！”
童然的话被人打断了，开口的个陌生女人，但对方身边的男伴他居然见过，那次在球场上被陆思闲篮球砸脸的马跃！
马跃显然也认出了他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惜女生并未察觉，脸兴奋看着童然：“你不那个、那个脱衣服的！”
童然：？
什么鬼？？
女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不好意思描补，“我的意思，我刚看了你的魔术，那个红桃k！”
童然：“……”
姐姐你这概括能力……
童然哭笑不，“你也在礼堂里吗？”
女生摇摇头，“我在朋友圈看见的，都传遍了！”
童然先还意外怎么这么快，但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a表演，如果有人拍了视频上传网络，开始肯定会在a学生群体间传播。
“那你帮我点个赞吧。”童然微笑着说。
女生点头如啄米，“赞了赞了，你那个魔术——”
“瑶瑶，我们先过去吧，会儿人多了没座了。”马跃实在不想待在这两个人身边了，尤其陆思闲！
那天篮球赛后，他女朋友和他微信告辞了，连当面分手都不肯！但没关系，他快又找到了新目标，还a的学生！只人暂时还没追上，今天瑶瑶才刚答应和他块儿吃饭，他本来想要好好表现下，结果又遇到了这个让他社死过次的煞星。
“你先去占座吧，”瑶瑶看也没看他，“我还想问问——”
“有什么问的？”马跃语气不耐，见瑶瑶脸色微变，忙赔笑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我行了。”
瑶瑶已经不兴了，“哟，你还懂魔术呢？”
“咱们先过去，我来演给你看行吗？”马跃轻轻拽了拽瑶瑶的胳膊。
“你们魔术这么好学？”直没吭声的陆思闲懒洋洋开口，睛盯着童然，“不带脑的都能演？”
马跃皮跳，应激性瑟缩了下。
忽然，他听见瑶瑶发出了声笑，那笑声明显带着嘲讽和奚落的意味，刺他浑身发麻，脑热说：“有什么难的？不靠骗人吗？”
“哦，那骗你什么了？”童然掀起皮，似笑非笑，“骗你钱？骗你东西了？总不能骗你色了吧？”
马跃忌惮的陆思闲而非童然，此刻童然轻慢的神色，及阴阳怪气的语调，都让他感觉到严重受辱，想也不想说：“你他妈骗我感情了！”
嘈杂的空间倏然静，连陆思闲也愣了愣。
接着，他微低下头，闷声笑了起来。
“哦豁！”
“刺激啊！”
“这什么惊悚名场面？”
……
餐厅里人均吃瓜群众，哄笑议论声不绝。
童然噎了好半天，才缓缓吐了口气：“不至，真的不至……”
而马跃表情跟变幻的信号灯似的又青又红，慌乱解释：“我说你们在欺骗观众的感情！你敢说你挑的人不你的托？只要钱给够了，谁他妈不能演！”
“污蔑我，别污蔑我的观众，”童然收了笑，“既然你怀疑他们托，那不如我们来试试，你和我，没有别人，你总不会我的托吧？”
马跃警惕道：“试什么？”
“我今天表演的魔术，心灵奇旅。”
马跃心里在权衡，时没吭声。
但其余看戏的客人不容他沉默，纷纷起哄，连瑶瑶也甜笑着说：“你试试呗，不不信吗？总不会不敢吧？”
素来爱面的马跃有些下不来台，又想，不管待会儿童然说的对不对，只要自己不承认，对方怎么都错的，便说：“试试。”
“那你看着我，”童然凝视着马跃，“在心里想象件你现阶段最在意，或者说最担心的事情。”
马跃睛虽动了，心里什么都没想，却见童然忽皱了皱眉，隔了会儿后道：“我看到了点东西……但我不太确定，还需要再做个小测试。”
马跃直觉不好，戏台都搭上了，他人也上台了，现在退缩还要不要脸了？生硬问：“要怎么做？”
童然伸出右手，中指弯曲，第二指关节抵在桌面，其余四根手指的指腹压在桌上，“照着我的姿势，和我做样的动作。
“首先，试着将你右手的拇指尽量抬。”
马跃感觉没什么危险性，学着童然翘起了拇指。
“好，接下来，试着将小指也抬……对，然后你的食指。”
马跃照做。
“最后，你的无名指……”
但这回，童然容易翘了手指，马跃却怎么使力都抬不上去。
“嗯……”童然收回手，掩饰性端起茶杯，只干喝水不开口。
马跃见他神发飘，像在闪躲似的，立刻半眯着问：“你看出来什么了？”
“也没什么……”
“呵，我不托，所你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童然面有踌躇，“看看到了，怕你不承认。”
“你这借口也太拙劣了，”马跃嘲弄笑，越发肯定童然在装模作样，“只要我说不对都怪我不承认了？那你确实永远都不会错，哈哈，魔术这样？”
哪怕周围看戏的人，这会儿也觉童然的话毫无说服力，跟着质疑起来。
只有陆思闲没什么反应，单手支着下巴，神情透着些无聊。
“唉……”童然放下茶盏，沉沉叹了口气，仿佛被逼无奈，“我看见，你现阶段最担心的你的身体。”
马跃：“我——”
“不必急着否认，刚才的测试已经应证了事实，你的身体远比嘴巴要诚实。”童然道，“中医上说，人的每根手指都跟身体的不同部位有联系，只要观察手指动态，能知道身体机能否正常。
“其中拇指和胃相连，小指和肺相连，食指和肝相连，你这几根手指都能抬起来，证明没什么问题的，但……”
童然顿了顿，似有些难启齿。
“那无名指代表什么？”吃瓜群众们立即抓住了重点。
童然脸难为情看着马跃，“无名指跟xx相连，xx……你懂吧？”
“操！你耍我！”
马跃有没有问题自己不知道？这会儿立刻明白童然在耍他，什么心灵奇旅都幌，目的只为了最后那句话！
他气双充血，伸手要去揪童然的衣领，还没碰到人，胳膊被擒住了。
“啊啊啊啊啊——”马跃恍惚都能听见臂骨咔咔作响的呻/吟声，像扑腾的鱼般疯狂挣扎，等陆思闲松了力道，他感觉整个右臂都沉重抬不起来了。
吃瓜群众们毫无同情心的狂笑不止，马跃又惊又怒，却不敢再做什么，只能捂着手臂声申辩：“我想的根本不这个！你他妈骗人！”
“你想的无非，不论我说准不准，你都否定呗。”童然冷看着马跃僵硬的脸色，“所，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不尊重魔术的人认真表演魔术？”
童然傲慢扬起下巴，直接承认道：“从开始，我在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