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小人刚得到消息,朱重八炼体与儒道兼修,且已于昨夜,两者同时突破至第七境。”
李玉春说话时,偷偷端详着三位高层的脸色。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杨砚那万古不变的面瘫脸,罕见的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阴柔男子从瞭望亭走入茶室,阴冷的眼神,在李玉春身上一阵打量,冷笑道:
“不可能。”
言下之意,炼体便罢了,或许是有些天赋,但如今,他修行儒道,这才多久?
一旬……
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突破至第七境,与炼体并肩齐行。
无论怎么想,都绝对不可能。
哪有人的修炼速度如此之快。
他的反应最激烈。
向来儒雅温和的魏渊,也不由恍忽了一下。
两道兼修,还能并驾齐驱,确实罕见。
李玉春默默低下头,对三人的反应无比满意。
“下去吧!”
魏渊目送李玉春离开,看了眼两个义子,“有什么感想?”
说话间,他再次提笔,在朱重八的档桉之上题字:
甲甲甲上!
三甲皆上。
杨砚看着自己义父的题字,沉默了好一会儿,“需要特别关照吗?”
魏渊摇头:“无需拔苗助长,且看着吧,不过……”
两位义子都在等着他的下文,谁知话题戛然而止。
两人也不敢追问。
义父既然没说,那说明,他自己或许也没把握。
魏渊确实有一语未曾言明,那便是,他曾不止一次的远远瞥见过这位新铜锣,却观之不透。
这个人,有秘密……
接着,他看向阴柔男子,笑道:“你与他年纪差相彷,眼前他还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不过,往后时日,可就说不准了。
这样挺好,让你有些动力。”
气质阴柔的俊美男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李玉春从浩气楼出来,沿途碰到几位银锣。
“李大人,什么事笑成这样。”
李玉春下意识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嘴角,差点裂到耳根了。
“小事,小事……”
李玉春摆摆手,脸上笑意,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朱重八在打更人衙门继续修行,顺便翻阅一些资料。
在大部分修行者的认识之中,一品,便是修行体系的极限,是世间最强。
这一想法是不全面的。
各大修行体系的品级,本就是模湖的,没有清晰的标准。
圣人晚年,将天下修行体系,划分为九品,一直沿用至今。
但是,圣人并未将他自己划入到品级里。
天下之士,除了圣人,还有四位修行者,也在品级之外。
分别是蛊神、巫神、道尊、佛陀。
这四人,被誉为万劫不灭,永生不死。
神佛皆不在品级之中,至于这世上是否真有神仙,却无人敢妄下论断。
圣人与这四人大不相同之处在于,圣人寿元极短。
若是有朝一日,朱重八修成儒圣,他或许将是有生以来,第一个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儒圣。
其余儒圣,大都百岁入土,羽化升天。
自古以来,仙人的传说渊源流传,长生不死,更是每一位君王的毕生心愿。
就比如说当今帝王,一心追寻那长生不老之术。
为此,甚至空着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不碰。
天下第一美人也舍得送人,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好些后宫贵妃,至今也还都是清白之身。
当然,偶尔也有些耐不住寂寞的才人之类,做出红杏之举,最终都做了花肥。
这老家伙,他虽然不碰,但也不许别人碰。
这天下,若说谁在背地里咒当今陛下最多,估计要数后宫了。
追求长生不老之术?
朱重八脑海之中闪过这个念头,自己或许可以借此做些文章。
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仔细筹谋一番。
再者,若真要做这件事,他如今手上可没有好的人选。
诸天英雄之中,谁最擅长此道来着?
之后得想想。
世间没人敢说,自己真的见过仙人。
不过,这个传说却一直存在。
而且,有模有样,有依有据。
在这个可以修行,搬山填海的时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
在诸多修行体系之中,都有超越品级的存在。
超越一品!
但武夫没有,一品武夫,就是当世之最。
天下诸多修行体系,道门说,他们最强。
其他体系,也都认为自己最强。
谁也不服谁。
不过,天下所有体系都有一个共识:武者最粗鄙,最上不得台面。
炼体也是武者的一种。
朱重八加入打更人,许府众人却还不知晓。
此刻,众人在后厅来回踱步。
许新年久久皱眉。
许平志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婶婶看了眼,手指绞扭裙角,眼眶微红,秀气的眉毛,已紧紧蹙成一团的大女儿。
察觉到母亲的注视,许玲月瘪了瘪嘴,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娘……”
“你别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疼。”婶婶烦躁的骂了儿子一句,然后试探道:
“老爷?”
“等消息吧,被打更人带走,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许二叔沉声道。
婶婶咬了咬鲜艳的唇瓣,忽然一跺脚,气道:
“你去跑跑关系,也比干坐着好。”
“就知道惹事,就知道惹事,这倒霉侄子,早晚完蛋!”婶婶骂道。
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握成拳头。
这时,许新年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
“青鸟呢?”
婶婶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谁还顾得上她。”
许新年看了娘亲一眼,心道,见识短。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有种感觉,这个大哥,似乎很不简单。
不过,这些话不能随便乱说。
他找来下人,问了一下,得知青鸟今日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许新年心中咯噔了一下,莫非真出什么事了?
这时,门房老张跑了进来,人还没进前厅,声音已经传来:
“老爷,大郎让人带话来了。”
一家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玲月裙摆飞扬,忐忑难安的盯着门房老张。
老张站在厅前台阶上,说道:
“大郎说,他已经加入打更人,今晚不回家了,莫要挂念。”
加入……打更人?
许二叔和儿子,及一家人面面厮觑。
还能这么玩?
那可是打更人,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始终都不能加入的势力。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