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汶激动过后,两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问题,要不要加入幻月宗。从目前的情况看,幻月宗已经发出了邀请,芊珏也答应了,现在反悔只能让幻月宗的人恼羞成怒。
“我要是留下来,你会离开我吗?”这是芊珏最担心的问题,身边没了陈汶,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陈汶保证道。
“嗯,有你在,去哪里都无所谓。”两人差一点就阴阳相隔,芊珏对陈汶的依赖更重了。
“幻月宗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陈汶奇怪问道。
“不知道,自从被带到这里来,就没出去过,什么原因,他们也没说。”芊珏摇摇头,自己也弄不明白被留下来的原因。
“先要弄清楚这个,然好再想办法。”陈汶想的是,要是幻月宗能真心收留芊珏,倒是可以成为芊珏的靠山,在这门派丛生的中央大陆,也好行事。
等幻月宗二宫主在此出现,陈汶要求她必须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将芊珏留下。
“不留下也可以,你们破坏了幻月宗的规矩,总要给个说法吧?”二宫主看着陈汶问道。
月琴在旁一愣,难道二宫主不准备把芊珏强留下来?
“我会留下来,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芊珏主动问道。
二宫主对待芊珏的态度和缓了很多,说道:“你的身体非常适合修炼幻月宗的功法,而且从你的修为来看,修炼不成体系,杂乱的功法太多,未来是没有机会晋升元婴的。”
“元婴?那太远了,要我留下来,必须让我夫君也在这里。”芊珏说出自己的条件。
幻月宫内全是女修士,月琴曾介绍过,芊珏对这样的环境并不反感。
“加入幻月宗,我不能保你一定能进入元婴,但是机会还是有的。至于他,只能留在外门。”二宫主说道。
芊珏牵住陈汶的手,最后的决定还要他来做。
月琴的心里微微的嫉妒,要是自己也有这样能在关键时刻帮助自己做决定的男人该有多好。想起在牢狱中,被陈汶压在身下,身体的酥软再次传来,多希望能被眼前的男人紧紧拥抱。
“可以,留在幻月宗,我可以留在外门。”陈汶看出芊珏对幻月宗有兴趣,决定成全她的想法。
“好,芊珏进入幻月宗,我不收她为徒,以芊珏的资质,未来大有可为。我就代师父收徒,芊珏将作为宫主中的最后一位,成为小师妹。”二宫主璨月给出了极好的条件,不仅仅是让芊珏进入幻月宫,更是将她的地位提到了极高的地步。
“二宫主,不可!”月琴在一边慌忙阻止。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璨月恼怒,有人要当场反对自己的决定。
“幻月宗内代师收徒自无不可,只是宫主在闭关中,还需经过宫主的同意。”月琴连忙解释道。
璨月听到月琴提到宫主,知道她说的有道理,虽然自己掌管整个幻月宗的俗务,可是最重要的决定还是得由宫主亲自确认。自己若是普通门下,代师收徒没问题,但自己还有宫主的身份,收芊珏就意味着她也将自动获得宫主的身份,这个身份不是自己能定的。
“好,等宫主闭关结束再举行入门仪式,收芊珏为幻月宫弟子。”璨月改口说道。
“二宫主英明。”月琴赞道,自己差点被二宫主的气势吓死。
“虽然仪式要等一等,芊珏你可以跟我去幻月宫,先行修炼幻月宫功法。”璨月对着芊珏说道,要带她前往幻月宫修炼。
芊珏看看陈汶,心中不想离开。
“去吧,努力修炼,早日进入元婴。”陈汶摸摸芊珏的脑袋,只有修为提升,才有长久的机会。
“嗯,等我。”芊珏抱住陈汶,直到璨月再三催促才依依不舍离开。
陈汶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留恋中带着欣慰,芊珏总算是获得了大宗门的传承,以前跟着节奏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她在幻月宗内可以获得稳定的修炼环境。
“陈汶,我们走吧。”月琴等看不见二宫主的身影,对陈汶说道。
“好。”陈汶暂时孤身一人,去哪里都一样。
下山的路上,月琴主动寻找话题:“你是哪里人?”
陈汶笑而不语,自己神恩特殊,如若没有必要,无需向外人提起。
“散修辛苦,不知你修炼的什么功法?”月琴问道。
陈汶还是不答,惹的月琴心中微恼。月琴管理外门,喜怒不形于色将自己的愠怒遮掩的较好。
“你要去哪一门修炼呢?”既然成为不愿说自己的事情,月琴干脆公事公办。
“有哪些地方可以去?”陈汶问道。
“丹房、练气、植园皆可选择,”月琴说道,“要是你都不想去的话,也可跟着我做些事情。”
“丹房吧。”陈汶跟着祁家老祖学过炼丹,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实践。
“你!”月琴被气的不行,自己想要的是她在手底下跟着。
“好。”月琴不再说话,带着宠物来到丹房,说是信赖的人,转身就离开。
陈汶摸不着头脑,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你是被抓来的修士?”丹房较为特殊,除了几个粗壮的妇女,炼丹的是两位男性的炼丹师。
“是。”陈汶不多说自己的情况。
“既然你被送到这里,说明你对炼丹有所了解,去,炼制回灵丹给我看看。”炼丹师指挥成陈汶说道。
陈汶犹豫,自己知道的都是书本知识,对于炼丹的实践经验是极少的。虽然回灵丹的丹方在自己的脑子里,可是让自己现在就炼制完全是强人所难。
“老李头,别难为人,你看他才多大,就能炼制丹药?”又一位炼丹师从丹房走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炼丹师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问陈汶。
“陈汶,年龄说不清楚了。”陈汶答道。
“说不清楚,你是散修中的野修吧,连寿数都算不清楚。”老李头嘲讽道。
“别听他的,他年纪大了,下不了山,心里急的不正常。”炼丹师劝慰道。
“从今日起,你跟着我炼丹,先做童子,你可愿意?”炼丹师问道。
“唉,我都没说要不要,你抢什么人啊?”老李头不高兴了。
“就你的脾气,还能教人?我把一身的炼丹本事交给他,还有出去的机会,你不会还要跟我抢吧?”炼丹师问道。
“喏。”想到炼丹师还有机会下山,老李头不再争抢,自己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何必断了人家的念想。
“你叫张师便可,先去跟着嬷嬷们分拣草药吧。”张师不管陈汶愿不愿意,吩咐道。
陈汶拱手,走到嬷嬷身后,跟着分拣药材。
“老张,你就这么看好这个年轻人?”老李头等成为走远,问道。
“不是看好不看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必须要下山。”张师说道。
“你不考虑了?”老李头显然不看好张师下山的计划。
“怎么都得试试,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张师看着远方,思念着家中的亲人。
“你自求多福。”老李头拍拍腚上的灰,回丹房继续炼丹。
陈汶看着地上的药次,不断出手分拣,将同一类的放入到一起,跟着两个嬷嬷做事。嬷嬷不说话,默默将一部分药材让出来,给陈汶分拣。有个人来帮忙,嬷嬷们乐的轻松一些。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嬷嬷们回去吃饭、休息,陈汶不需要,自身的修为足够,吸食天地灵气就行了。目前的修为,陈汶也不好下判断,要说是筑基,可体内修炼的法力也将远远超出筑基的水平。要说是结丹,可自己没有丹田空间,也没有金丹,这算哪门子的结丹修士。
这样的状况从自己重生就开始出现,修为不断的长,却没有评价的标准。
深夜的时候,陈汶坐在晒药材的广场是看着夜空,也不知道芊珏过得好不好,她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
与此同时,芊珏也走出幻月宫,想着从未分开的陈汶。陈汶对自己来说,是情人,是丈夫,是依靠,甚至是自己的孩子。芊珏对陈汶的感情有各种的混杂,都是深沉的情感,自己已经离不开最亲近的人。
二宫主走出,看着芊珏的背影,受到触动,说道:“七天,你准备好,七天后开始修炼。”
“是。”芊珏转过身,明白二宫主的意思。在来的路上,二宫主已经告诉自己,必须将自己以前修炼的功法废掉,重新修炼幻月宗的功法。七天,在这七天里,自己将散功,成为一个废人。
陈汶不知道芊珏的情况,呆呆坐在广场上直到天亮,然后又一天的分拣、晒药材。不断有大量的药材被幻月宗的修士带回来,送到丹房。陈汶做的就是最初的一步,分拣、晾晒,至于后面的工序,还没到陈汶手里。
白日里,从嬷嬷用手势交流,陈汶了解到她们都是聋哑人,怪不说她们从不说话。陈汶也不多言,做好自己的事情,将药材一样样的分拣,根据具体的药材来对应自己从书上看来的知识。
劳累的时候,两个嬷嬷跑到阴凉处偷懒,只留成为一个人在广场上面对堆成小山的药材。不仅如此,嬷嬷们还相互比划,对陈汶指头论足。
陈汶懒得和她们计较,一个人慢慢的收拾,时不时将草药的叶子放到嘴里品尝,分辨它们的味道。
正做着,陈汶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中而来,分不清哪里疼痛,整个身体都在麻痹,站着到不下去,连伸手扶一下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内部的痛苦越来越强烈,呼吸都会带动一串的疼痛,以至于陈汶都想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即使晕厥过去也好。
“怎么回事?是芊珏,她怎么了?”陈汶立刻想到了问题出在芊珏身上,自己并没有出现大的问题,那么与自己同命的芊珏肯定遇到了事情。
陈汶忍着痛楚就要跃到空中寻找芊珏,接着大量的法力和修为在身体里涌出来,这熟悉的感觉,是芊珏的法力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不好,芊珏有危险!”陈汶大急,可是疼痛和法力汹涌让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陈汶一头栽到地上,偷懒的嬷嬷们被吓到,着急慌忙的去找张师和老李头来救陈汶。
芊珏第二日里开始散功,身体的痛楚链接到陈汶身上,两人共同经济散功的难过。盘坐在二宫主布置的静室当中,芊珏一点点的将自己的修为和法力散去,可是自己没有出现二宫主说的那种修为如空的感觉,而是觉察到自己的修为隐隐约约传送到了远方。
是了,是陈汶,他在接收自己的修为。芊珏心中一阵高兴,自己可以为陈汶付出生命,修为又算什么呢?
“陈汶,不要担心,我没事。”芊珏的声音响在陈汶的耳边,安慰忧虑的男人。
陈汶听到芊珏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身体失去抵抗的力量,陷入了昏迷中。
张师和老李头查看了陈汶的情况,搞不懂他身体里哪来这么多的法力,推测成为是受不了法力的冲击才晕过去。
七日,陈汶晕了七日,芊珏散功用了七日,两人同步的将法力和修为全部输送到了成为的身体里。此时的芊珏虚弱不堪,身体沉重,心情抑郁,眼睛似睁非睁快要陷入睡眠当中。
“不要睡,按照功法修炼!”二宫主一直关注着芊珏的情况,见她讲修为散尽,用神识将幻月宗的功法传输到芊珏的识海,让她趁着修为散尽的时刻,把握住最后的先天气息,修炼功法。
芊珏打起精神,默念幻月宗功法,慢慢进入到空无一物的境界当中。
“好!”二宫主非常欣赏芊珏的天赋,能自动领悟“空”的境界,加上她的通透之体,未来修炼将一日千里。
此时的陈汶则法力充盈,达到了突破的关口,这是陈汶从献祭过后第一次体验到修为的饱胀。尽管金丹还没出现,可是自身的修为眼睛到了结丹大圆满的程度。
缓缓睁开双眼,陈汶发现自己躺在丹房当中,想起芊珏给自己的信息,知道她已经在修炼幻月宗的功法。
“你醒啦。”张师从外抱着草药进来。
“多谢。”陈汶撑起身体,向张师道谢。
“不用,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修为在提升。奇怪的是,没有金丹,却达到了结丹大圆满。”张师虽然知识筑基修士,眼力却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陈汶不便说出自己的修为提升来自芊珏。
“你准备怎么办,是冲击元婴,还是……”张师没把话说完,丹房里修为最高的就是自己,还只是个筑基,这里已留不住结丹大圆满的陈汶。
“我会在这里一直做下去。”陈汶留在幻月宗是为了芊珏,在芊珏没法离开之前,自己会一直留在丹房。
“那就委屈你了,以后你就在丹房里跟着我炼丹吧。”再让陈汶出去分拣药材已经不合适,张师决定培养陈汶炼丹。
陈汶抱拳致谢,以后就在丹房跟着张师炼丹。
时间如同不要钱的大米,转头看的时候,它已经消失殆尽。张师快到了能下山的时候,而老李头越来越老,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两个嬷嬷干不动丹房的粗活,换来的是另外的年轻力壮的妇女接替她们。
“陈汶,你已经能出师,我可以放心离开了。”张师一日将陈汶叫来,准备把丹房交给陈汶打理。
“您要下山?”虽然张师的修为没自己高,但是在这些年头,他交给了自己不少东西,也让自己见识了中央大陆上的炼丹方法。
“是,老李头的寿命就要到头,送完他,也是我下山的时候。”张师神情暗然。
陈汶点点头,老李头的的气色变的愈来愈差,估计就在这几日。
“我们要准备什么吗?”陈汶问道。
“不用,幻月宗会处理,我们做不了主。”张师惆怅的说道。
老李头如张师所说,三日后的夜间,在张师和陈汶的陪伴下,缓缓闭上眼睛,离开这个囚禁自己一辈子的幻月宗。
幻月宗来人将老李头的尸体带走处理,又派来了心的炼丹师。
再过一月,张师也下山去也。张师为了救亲人,与幻月宗交易,自己上山为幻月宗炼制丹药,幻月宗拿出药物治疗亲人。按照约定,张师去年就能回去,为了送老李头走,又多待了一年。
下山的时候,张师知道这是与陈汶的永别,拉着陈汶的手久久不松开。自己一辈子的炼丹技术全都交给了陈汶,他就是自己的继承者。但是,陈汶的修为高于自己,却不能拜自己为师。走之前,张师叮嘱陈汶定要将自己的炼丹之术传承下去。自己下山,为了保住幻月宗的丹药炼制之法,张师已经不可能再出手炼制丹药。
陈汶答应张师,与他亦师亦友,自己受益良多,以后有机会,为他收个徒弟,将他的炼丹之术传承下去。
一代新人换旧人,丹房换了炼丹的修士,每日的事情还是一样,为幻月宗提供充足的丹药。
这些年里,月琴每年都会来丹房看望陈汶,送来衣物、吃食,也会陪陈汶聊聊天。所有人都看出月琴的意思,陈汶却米有任何发展下去的意愿,只从月琴处打听芊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