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性命、冤魂,陈汶联想到这次的天劫不是法力提升引来的,而是苍天对大能的惩罚。可是大能已经死了,现在变成自己替他受罚。
要死啊,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引雷体质,老天何必要要为难我。
不对,这是个机会,天劫是外力,既然从内部破不了阵法,可以利用外力将它破了。只是破阵的代价有点大,要经历上天的惩罚。值不值,陈汶拿不稳,但这是自己能脱离此地的唯一机会。
有升龙阵的阻隔,劫云在天空中汇聚,却找不到明确的目标,明明在下面有要惩罚的东西,却锁定不了。
陈汶静静等着天劫的落下,却见劫云聚集缓慢,中心的空洞也未出现。
“怎么回事,还不下来?”陈汶搞不懂,明明天劫已经在酝酿,可危机感却没有想象的重。
再往后,劫云找不到目标,有了溃散的迹象。这陈汶紧张,要是没有外力的参与,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当活死人。
“是不是阵法的问题,这里是大能为了度过丹劫设立,现在劫云肯定不如丹劫强烈,所以无法识别目标?”陈汶自语道。
不行,必须让天劫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天雷必须落下来。
陈汶调动神识化身和丹田参与的法力,一次全部爆发,让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晰。
果然,天劫似乎感知到升龙阵里的陈汶,劫云抓住目标,一道霹雳落下,打的升龙阵摇晃。接着一道道闪电落在崖顶,不留一点死角,像是农田耕地一样全部犁了一遍。
这是陈汶至此见过最激烈的天雷,轰轰轰轰……的响声不绝于耳,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没有太大的伤害。
被天雷洗地,陈汶也算是前无来者。
天雷足足落了一刻钟才过去,陈汶的耳朵鸣声,脑子嗡嗡的。身边的八条链子被逃过天劫的洗礼,各个成了死蛇,没了刚才的神气。陈汶感觉到链子从身体脱离出去,骨头恢复了原状。
“终于脱离了啊,吓死我了。”陈汶躺在崖顶,头发被山峰吹的纷乱,心情却好了起来。
天劫针对的是链子上的污秽之物,更是对升龙阵欺瞒恼怒,所以才会针对崖顶每一寸土地发出洗地式的击打其中更是针对八条链子做了重点照顾。以八条链子几百年吸收的精血也挡不住天劫的愤怒。陈汶身上吸收了部分精血,才会被不痛不痒的噼几下,要不然不会如此轻松的度过罚雷。
陈汶休息了许久,慢慢能听到呼啸的山风。崖顶的升龙阵终于被废去了。虽然传送阵也被毁,可没了阵法的阻拦,陈汶可以慢慢找路下山,自己回去。
参与到别人门派的争斗实在是危险,陈汶差点成了大能的牺牲品。在吸收链子上气血的时候,陈汶识海中出现当初大能经历的一些事情。
大能自修炼有成,担心自己渡不过丹劫,特意找到内外两圈阵法来对抗天劫。中间的阵法就是陈汶现在躺着的地方,外围的则是八个库藏的位置。内圈阵法大能可以控制,外围必须有人主持。于是,大能特意收了一批弟子,培养他们,从中间挑出优秀的,哄骗他们到外围八个库藏守阵。不幸的是,八个弟子虽然自身资质优秀,可功力不足,大多都死在了阵法里,没能支撑到大能渡过丹劫。因此,大能被困在内圈阵法内不得而出。
至于聂风等人与大能的恩怨,那又是别的故事。
回顾大能的经历,陈汶感慨,苍天不可欺,想要渡过天劫必须靠自己,一切外界的手段都是作茧自缚。
脱离了危险,陈汶休息完后便下山去也。本是为了等待百花晋升筑基,想不到最后一门所有人都在崖顶死亡。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山下,陈汶靠着星辰指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终于找到城镇。
在崖顶闭关,加上解决阵法,已然耗去许多时间。陈汶穿着破衣烂衫进入城镇,差点被当成了乞丐驱逐。隐藏自己,陈汶默默观察,从食客闲聊的口中发现,白象国改朝换代,皇帝已换了两任。
时光飞逝,修仙修的就是时间。想不到从青山离开,被困在阵法,外界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青山是否道统延续,庞师兄是否还在世上。
青山的名声如今已十分显赫,安师伯历经山下惊险,痛定思痛,安下心来修习青山功法,成了一代高手。黑枭依托青山亦有了不小的成就。自此,青山上招兵买马,收取徒弟,一片繁荣景象。
陈汶来到青山,热闹景象已不复当年清冷,自己甚至认不出来这是那个没几个拜师的青山。施展功法,上到半山腰,厨房还在,只是没人留守,想必是安师伯特意留下的。
物是人非,已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陈汶不惊动山上人,独自下山。按着以前的记忆寻到庞师兄生活的村庄,这里还是老样子。村外的小河缓缓流动,和当初自己与三师姐躺在这里聊天的时候一样。村子里多了几间瓦房,是庞师兄的子孙所建,而庞师兄在几年前已寿终正寝。
想到那个带自己上山的胖子,一切似乎都还在昨天。只是闭关睡一觉的功夫,他们都已不在了。
出白象国之前,陈汶专门到京都转了一圈,就算是被伤害过,陈汶还是想看看司青。
到了京都一番打听,司青靠着法力和算计进入了门派的高层,后派内几朝元老更替,她坐稳长老位置。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司青已不复当年青春,但修炼功法让她保持美貌。门派内曾有人旁敲侧击追求司青,可没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经过这些年,顺从朝代更替的大势,司青慢慢将门派带到了京都内的顶尖。当朝皇帝更是经常请她去传授长命之法,使得司青的地位一时无两。
陈汶管不了司青在世间的权势有多大,只是对这个女人还有一丝的感情。趁着夜色进入闺房,司青人不在,房间内摆设低调奢华,即使如陈汶这样的土包子也能看出里面东西的贵重。房间的内的长桌上摆着剑台,上面放着的正是当年从无名山洞里捡来的宝剑。
这把剑是当初婉娘保留,现在供奉在事情屋内。陈汶拿起剑,思绪万千,感慨不已。
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司青在陈汶的心里产生不可磨灭的记忆。与司青的相处,陈汶从完全不懂男女之事的愣头青,逐步经历了正常情感的成长。这是陈汶自己的感受,可是来到京都后,司青为什么会改变,自己仍然弄不懂其中的原委。
归因于司青的野心,似乎不太像,她从开始的时候只有执着,并没有非京都不行的想法。是门派的胁迫,也不对,自己当时在她身边,白鸿门根本没有威胁她的本钱。最后的可能就是司青对婉娘的恨。
陈汶占据司青的方法并不光彩,很多的是婉娘的算计。今日看来,婉娘将司青当做自己的替身,让司青给了陈汶完璧之身。为了满足自己的亏欠,婉娘选择了牺牲司青。可是,司青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被他人送来送去的物品。没到达京都之前司青还被婉娘迷惑,不能了解自己的地位。当靠近京都,与白鸿门的长辈们接触以后,司青的想法被门内长辈们影响,转变的非常多。
看出婉娘的居心不良,司青难过不已,自己是将婉娘当做姐姐看待的,可她却利用了自己的身体和情感,就为了弥补她对情郎的亏欠。更可恶的是,司青作为替补却真真实实爱上了陈汶。
爱的反面就是恨,对婉娘利用自己的恨,对不能独自占有陈汶全部情感的恨。恨意促使司青没有阻拦婉娘跑出客栈复仇;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陈汶婉娘的去处;没有动用门派的力量将婉娘救下来。恨意让司青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不去阻止悲剧的发生。
当婉娘死亡的消息传来,司青心里的恨消散,可自己并未变的轻松,反而是惶恐起来。司青不怀疑陈汶对自己的感情,然而自己间接害死了婉娘,陈汶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当仇恨过去,司青看清这件事情的真相,自己已没有机会挽回。婉娘殒命必将造成自己和陈汶之间巨大的裂痕。
被仇恨蒙蔽的双眼重新变的清明的时候,司青发觉自己与陈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夹杂着悔恨和心虚,司青不敢拿出自己的柔弱面对陈汶,只能强装镇定,略过婉娘,试图修复与陈汶的关系。可惜,一切都晚了。
陈汶念旧情没有灭杀白鸿门,司青领情。但陈汶远走,意味着他不会再原谅自己。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经历的阴谋诡计增多,司青渐渐看出当初的决裂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恨。很有可能是白鸿门在背后推波助澜,将婉娘当做牺牲品,把自己当做获利的棋子。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司青后来却能脑补出当初白鸿门高层的决定。他们是为了利益,开始是为交好王家,后来是为了利用自己留住陈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