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汶能感受到司青心中的惶恐,便未阻止她接受簪子。司青为了跟随陈汶,废去门派功法,算是叛门,要是不被陈汶的长辈认可,她心中的支撑极有可能会被严重动摇。为了司青心志安稳,陈汶默认了她的行为。
婉娘心怀死志,不需要他人给予慰藉,什么长辈、什么师伯都不是事,只要陈汶不抛弃自己,其他都无所谓。
英子不在队伍里,被苍鹰叫走。长宇受重伤,苍鹰一个人怕被人偷袭,只好把刚入六品的英子叫来做护卫。司青与英子约定,等到京都再碰面。
经历过事故的众人皆心事重重,婉娘变的更加沉默,面临着难以做出的抉择。
遇到的盘查越来越严密,白象的京都在望。陈汶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即将到达,在哪里有娘亲身份真相,有婉娘复仇的对象,有司青纠结的派别。
排帮的能量非常大,挂在车队的旗子让盘查的官兵少了很多麻烦。车队的领头多次前来向陈汶道谢,甚至有了称兄道弟的迹象。陈汶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毫不犹豫的拒绝让领队不再来凑热闹。
白象国京都坐落在整个国家的东南部,要说白象国的国土形状像是一只白象,那么京都就处于白象耳根的地方。
外围检查严密,到了京都的盘查反而松懈不少。想想也是,出入京都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兵丁查的严谨,惹怒哪位大人,后果可不是兵丁能承受的。
陈汶一行人跟着商队进了城,然后脱离队伍,住在客栈中,等着查事情。
在开始行动前,婉娘找陈汶好好谈了一次,希望陈汶不要参与自己的计划。
“为什么,给个能打动我的理由。”陈汶不愿让婉娘独自面对危险。要说开始的时候陈汶只把婉娘当做工具利用,随着一路行来,婉娘这个工具已经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是我的事情,我要亲手为死去的娘亲报仇。”婉娘给出看似合理的理由。
“不,你要手刃仇敌,我能帮你,这不是你离开的理由。”
“我们又没有拜堂成亲,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参与到我的复仇?”婉娘突然变了脸色。
婉娘的两个“凭什么”让陈汶心如刀额,就算没有世俗的仪式,彼此之间的感情就没有了吗?
“婉娘,你不要这样,无论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扛下去。”陈汶平复心情,尽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不,你不懂,你也不能理解。你要是跟过来,我会恨你一辈子。”婉娘说着退出陈汶的房间,跑出客栈,不愿将自己的痛苦暴露在情郎面前。
婉娘的情绪不稳,陈汶不想刺激她,放出神识,暗自跟着婉娘。
对于婉娘的离开,大家都有准备,许久的忧虑最终还是变为现实。仇恨若只是在自己身上,或许可以豁达的一笑而过。可身上背负着家门的血债,谁又能不去复仇而心安理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婉娘做不到,仇恨不会放过自己。
陈汶理解归理解,却不能让婉娘脱离自己的监控,此时的婉娘做出多出格的事情都是有可能。
婉娘不想让陈汶参加,其中既有对未来的失望,又有对未知的恐惧。家族当年的无情,夺走自己贞洁的叔叔,喜怒无常的皇帝,这些像是巨大的山压在自己的心头。婉娘从陈汶那儿学了一些术法,可这些对复仇的对象又能产生多大的作用呢?娘亲留下的法阵是自己的底牌,这个法阵必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引子,对三座山的其中一座做诅咒。凄惨的结局已经注定,何必要情郎亲眼看见自己的死亡。
在婉娘心底还隐藏着自卑。爱上陈汶,总想把自己最好的给她。然而,每当与陈汶欢好的时候,婉娘都会想起第一次被强迫的场景。屈辱、羞愤、痛苦让自己内心翻腾,婉娘无法越过曾经受到的伤害。对于的爱郎,没能给她最好的自己,婉娘一直感到难过。曾以为让司青代替自己献上美好的第一次,自己的心会好过一些。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婉娘的心更痛了,对司青产生嫉妒,嫉妒他能拥有完整的美好。
痛苦纠结的心令婉娘沉默,不知该怎么面对陈汶,面对自己。到达京都,婉娘要解决纠缠已久仇恨,即使需要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这样,自己的仇恨、痛苦、难过、悲哀、自卑、嫉妒才能虽着生命的消逝如风吹灰尽般散去。
本想找到当初夺走自己贞洁的人质问,但婉娘如今只想快点解脱。跌跌撞撞寻找那个自己曾经被伤害的地方。
陈汶用神识关注着婉娘的动向,见他魂不守舍、痛苦不堪,心中不忍。然而,有些事情总是要自己面对,心中的伤痕必须要自己舔舐。
神识扩展,慢慢讲半个城池覆盖,甚至有一部分延伸到皇城之中。碰触到皇城,陈汶感觉到阵法的存在,对自己有威胁,陈汶并不在意。神识继续扩展,突然,陈汶的房间里出现身着蟒袍、面白无须的男子。
男子不怒自威,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令陈汶呼吸都感到难受。据说白象国有三品强者身居宫内,难道就是这位?来人身上流淌还是真气,但他身上的真气近乎道,与入法只差临门一脚。
“想不到我白象国都来了一位修仙者。”来人先发话。
“你是谁?”陈汶强撑住,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来京都?”来人叱问道。
“不管你是谁,我凭什么不能来京都?”陈汶不解,难道江湖有什么规矩,修仙者不能进京都。
“好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竟然入了仙门,怎么会不知道仙门的规矩?”
“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作为菜鸟,陈汶确实不懂道上的规矩。
“你难道是散修?”来人奇怪,“不像啊,散修进入炼气困难,更渡不过雷劫,你是怎么入修炼的?”
“要你管!”陈汶抵抗对方的气势,被压制的厉害,心中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