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的,这班老家伙总是和朕作对,上次朕要立常洵(福王,郑贵妃所生),这帮老家伙偏偏要立常洛,说什么遵循古制,如果立了常询,将会国不国,家不家,朕只好放弃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竟然想压制朕的贤臣,他们的那点心思真还不知道,用心比张居正还要歹毒!”万历帝气冲冲道。
吴越有些焦急道:“皇上你不是说去给太后请安吗?”万历帝横眉怒眼道:“朕,不去了!你们别跟着!”吴越等人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他们很少见过万历帝如此大怒过。
吴越直冒冷汗,挥汗如雨道:“妈啊,差一点脑袋就搬家了!”
万历帝躲在一处僻静之处哭泣,一个坚毅的男人,流下了无助的泪水,内心积压的情绪如山洪爆发,他想起了当年往事。
“儿啊,父皇不在了,以后好好听张太傅的话!”隆庆帝声音微弱道。
“父皇,您一定会好的!”十岁不到的万历帝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痛哭道。
“钧儿,让父皇好好看看你!”话还没说完,隆庆帝带着悔恨的泪水,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人世。
生性孝顺的万历帝哭得晕了过去,在众人劝说下万历帝登基了,但是敌人也是不少。最大的威胁就是自己的弟弟潞王,万历生母慈圣皇太后将潞王留在了宫中,皇子到了就藩的年龄,必须到封地,否则将会被处死,这就意味这他地位不稳定。潞王生得一副好面孔,天资聪颖,尽孝道,深得各方大臣的好评,这时的慈圣皇太后有废掉万历帝打算。这时候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边,那就是他的恩师,中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师张居正一直鼓励他,想尽千方百计保住万历皇位。万历帝在内心把这位伟大的政治家当做自己的父亲,恩师。
张居正对万历帝管教非常严格,万历读错一个字都会被狠狠打手心,万历对张居正既畏之又敬之,几乎对他是言听计从。只要朝廷中有人敢说张居正一个“不”字,万历帝会吩咐锦衣卫将那人下诏狱,发配充军。张居正叫他勤俭节约,爱惜民力,做一个受万人敬仰的贤君,万历帝在亲政之前,都是非常用功努力的,还有冯保时不时劝阻万历不要恣意妄为,万历的童年几乎是在这几个人的视线中度过的。
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张居正为官不正,大量收受贿赂,任人唯亲,压制忠良,重用奸邪小人。他不信,将告发的人来出去打了一顿板子,发配南方,这人就是邹元标,东林党的领袖,清流的主导人物。后来高拱一案将张居正如何与冯保勾结的事儿抖了出来,万历的心碎了,自己的恩师,自己的半个父亲竟然是这种人,他不敢想这是真的,但是残酷的事实,证明是真的,锦衣卫从张居正家里抄出大量的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色目美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竟然是个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报复,疯狂的报复,在反对派唆使下,万历帝活活饿死了张居正一家,将于张居正有关的一干人等降职,发配荒凉之地,伟大的军事家戚继光就是政治的牺牲品。
他开始亲政,认认真真地处理朝政,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皇帝,但是令人心痛不已的事儿发生了,朝内形成了形成了强大的文官政治集团,甚至可以直接干涉皇权,自己的私事都会被这群不怕死的御史大做文章,从国库拿点银子,都是还得跟户部商量。他对大臣们可是一清楚,养戏子,玩男宠,纳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卖官鬻爵,朝内外几乎被这群人给控制了,他是有心无力啊。
“列祖列宗,你们告诉钧儿?朕丐怎么做!大臣们现在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这个大明江山迟早会毁在这帮人受伤!”朱翊钧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道,神情恍惚道。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一个声音传来,他非常熟悉,这是他最宠爱的郑贵妃,每次遇到烦心的事儿,都是她陪在身边。
“爱妃,朕今天就在你宫中就寝!”万历帝拍拍身上泥土,面无表情道。
“那让臣妾,吩咐御膳房做几个家常小菜!”“随你安排!”万历帝直接缓缓地走向钟粹宫。
这天一群一样的人群来到了京城,他们身着马褂棉袄,头戴着高高的毡帽,土里土气的,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他们晃荡在街头,不少人围观,“哟,这不是鞑子吗?”
“是啊,好像不是鞑靼的,他们没有那么长的辫子!”
“爹爹,这些人长得好奇怪啊,我好怕!”一个小男孩带着哭腔道,他被这帮人吓坏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年轻人,抚摸儿子的头道:“石头,这是吃人的生番!”这群人众人怪异的眼光中走进了一家客栈。
一个脸上有着一条深深疤痕的汉子用熟练的汉语道:“我们走到哪里,都被汉人歧视,我们也是大明的子民!”
“哈萨其,住嘴!”另一个看起来斯文的汉子道。
中间坐着的是一个,一张国字脸,眉宇间透着英气,满脸坚毅的年轻人。他们带着的几乎上是汉人的兵器。
小二屁颠屁颠跑过,有些胆怯地问道:“各位客官,要些什么?”
“五斤牛肉,十斤白干,三斤驴肉,还有一笼包子!”青年将一锭金子丢给小二,小二眉开眼笑去给他们准备酒菜去了。
“这大明果然是气派,一家小酒楼,就比我们将军府还好,不愧是天子脚下!”斯文的汉子道。
“纳兰杰,你说得对!要是我们女真族都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给有多好!”来来往往的食客,都会绕而行,他们说的女真语,汉人根本听不懂,但是他们却能将汉语听得一清二楚。
“萨宾又在胡说了,这儿是京城,有通晓我们语言的锦衣卫,小心为上!”纳兰杰神色凝重,十分谨慎道。
“对,这里不是辽东,大家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别忘记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
“是,指挥使大人!”众人拱手低着头道。
“好啦,等会儿,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大间住宿,明天纳兰杰陪我去礼部和兵部!”青年淡淡道。
“是,大人!”他们就是来京朝拜的女真使团,领头的是女真部落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其他几人是他的爱将,个个英雄善战,曾经为努尔哈赤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十三副盔甲起义也就是眼前这几人。这次上京他们是带着重大任务来的,一是朝贡,他们的贡品都在驿站内,由女真勇士严加看守;而是努尔哈赤晋升为龙虎大将军,建州卫指挥使,他向皇帝表示谢意;第三个,探听大明的虚实。
“几位客官菜来咯!”几个小厮将一张桌子摆得满满的。
“这位小哥,麻烦换一个大碗!”萨宾对着小二道。“好呐,您稍等!”小二弓着腰道。
“看来不管在哪里,都是有钱就是爷!”纳兰杰哈哈大笑道。
“先吃点东西吧!”哈萨其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割了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大口大口大地嚼着,不住地道:“大人,各位兄弟吃啊,味道还是不错的!”其他几人纷纷效法哈萨其的做法。唯有努尔哈赤,细嚼慢咽品尝几道小菜,他曾经是辽东总兵李成梁帐下的亲兵,受汉文化影响较深,习惯汉人的饮食文化生活,看起来与自己的几个属下不搭调。
其他几桌人盯着他们,偷偷地哈哈大笑,一个小声道:“满意就是蛮夷,果然是野性未训!”
“不管他们,我们喝酒!”两个食客酒杯碰在了一起。
哈萨其想跑过去给那两个人一耳光,但是一支强有力的手硬生生拽住了他,“大人,让我好好教训那般狗日的,谁他们狗眼看人低!”努尔哈赤淡淡一笑道:“你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会回头再要狗一口?”
“哈萨其,就听大人的,不要动不动就发火,这里京城!”纳兰杰狠狠瞪着哈萨其道。
“好,今天看在指挥使大人面子上,我忍!”哈萨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别了过去,将一大碗白干一饮而尽!
“大家,喝酒别理这伙!”纳兰杰道,众人大碗大碗地喝了起来。“别忘了还有我!”哈萨其有些尴尬道。几个人欢快地畅饮着。“你们听说没有,最近那个叫容硕的女真鞑子,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一个食客激情四射道。
另一个食客非常难感兴趣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一个鞑子高中了,会元!咱们大明历史从未有过的事儿,空前绝后啊!”
“这不是以讹传讹吧?”
“不是,昨天我就看到过那个人!”食客非常肯定的说。
“大哥,好像有我们的族的人在京城混得不错!”纳兰杰有些惊喜道。
“额,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人!”哈萨其一脸迷茫道。
“还是问大人吧!”萨宾道,众人的目光转向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不好意思道:“‘容’,这个姓氏我倒是听说,但是这个人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大人,我们族里有人中举吗?”“有倒是有,但是只是武举而已!”努尔哈赤喝了一口酒道,“有机会我们仔细打听打听这个人!”
容硕还没进门,朱妍就像一个小怨妇冲了上来,对容硕撒娇道:“人家以后听你的就是了,不要不理人家!”
“熙儿也是一样!”一旁的熙儿颔首道。容硕左拥一个,右抱一个,进屋去了。
“相公,今日考得如何?”朱妍道。
容硕不假思索道:“一般般,能不能进前三甲还是一个问题,我看那些老头子绝不会轻易摆手!”
“相公,先不管那些,让熙儿给你揉揉肩!”熙儿体贴道。
怀抱美人,心系天下也是一种至高的境界。容硕闭着眼睛想着一切,打算,他感觉到一段新的人生即将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