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李寻梅带着雄达回娘家。
闲话少叙，谈话渐渐转到工作上。
“有信，想去赚点外快嘛？”
“怎么，有人找你了。”李有信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嗯，雄达点头。
小舅子上春晚，可不出名了。
在不少人眼中，那就是明星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京城几家与雄达相熟的老板，便找上门。
“这几天忙的没空，而且我不想现在去跑商演，谈不上价。”
摇摇头，李有信表态拒绝。
眼下他跑演出，最高几万块一场。
效益一般，实在不划算。
“东北一家人最后两位主演你搞定了没？”
“选好了，牛永贵大叔定的是文工团的李奇，军军找的我东北三舅那边亲戚的孩子。”
虽然李奇实际年龄只有45，但雄达觉着面相显老。
两人有合作，各方面了解，演技杠杠滴，用起来顺手。
主要是便宜。
“说半天，我就知道绕不开一个钱字。”
李有信笑笑，姐夫你精的很。
不过我喜欢。
呵呵，雄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不知道，听说我们要军军拍电视，他爸好赖给我赞助了十万块钱。”
“是吗？”
李有信十分意外，“小孩演技如何，别为几万块坏了我们的呕血之作。”
整个鸿运公司，指着《东北一家人》翻身呢。
“放心，那小孩天生就是块演戏的料，可惜听说他家要去国外了。”
雄达颇为惋惜。
也不知他是觉着失去了一个演戏的好苗子，还是觉着失去一位长期赞助商。
“植入广告赞助商找的如何，哈啤、雪花、青岛、燕京这几家啤酒大厂，什么红星、牛栏山、老白干你找过吗？”
“谈着呢，兴趣是有，不过价钱很一般。”
“尽量谈吧，谈生意你在行，能多要多要些。”
李有信自认为在谈判方面，雄达比自己精。
如今演员确定，资金到位，剧本写好，内景逐步搭建，等春节假期结束，马上开工。
到初五的几天时间，李有信基本在走亲访友。
还和雄达见了几位在京城的主演。
家不在京城的，也电话问候，约定档期。
初六，李有信拗不过董玄，带着去见了王霏。
“霏姐，柠仔呢？”没看见那个跟屁虫，他很吃惊。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呵呵，天后熟络地给两人倒了杯热茶。
“过年人家也要陪父母的好吧。”
“老话说的好，有了媳妇忘了娘，他舍得么？”
李有信说话很随意，就像熟识多年的朋友。
这种相处的情况，叫小心翼翼的董玄傻眼。
看来，双方的关系并非她之前想的那样。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王霏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董玄。
小姑娘一听，面上若无其事。
实则暗爽不已。
误会解除了，又得到霏姐的肯定，骄傲地挺起胸膛。
“我打算后天去香江，找唱片公司谈发行的事。”
“你想来百带吗？”
“不知道，估计我的条件大公司很难答应。”
如果可能，李有信当然愿意和大的唱片公司合作发行。
毕竟他们和各家电台、电视台、杂志报纸，各层分销商有深入合作，在专辑宣传推广和销售方面有极大便利。
但他有一个核心条件不会松口，那就是歌曲版权。
“难道你想做独立歌手？”
王霏何其聪明，从其保留《因为爱情》的版权，便看出这位年轻才子的想法。
对于这种做法，她难说对错。
“你一个新人，很难叫百带这类大型公司松口。”
你有实力和名气，自然不愁合作机会。
假如歌手和公司地位相差太大，只会遭遇店大欺客。
霏姐说的情况，李有信早有预计。
甚至没记错的话，霏姐吃过版权的苦头。
她上家唱片公司新艺宝，就把她原本制作好的最后一张专辑里十首歌，打散在两张EP和两张精选里用来对抗新东家百带的专辑。
所以王霏有切身的痛苦体会。
“我只是想找你了解香江那边唱片公司情况，以做选择。”
“没事，如果你有不懂的，可以去找我经纪人英姐。”
几家唱片公司的经营状况，王霏认为英姐比她更了解。
闲聊一阵，三人开始玩起了国粹——麻将。
面对李有信和董玄两个菜鸟，王霏显得技术高超，频频胡牌。
成为最大赢家，笑的合不拢嘴。
晚饭李有信随便烧了土豆丝、鸡蛋西红柿、麻婆豆腐三个菜。
吃完，他没忘记替弟弟妹妹们问天后拿了二三十张亲笔签名。
算是今天拿来抵债了。
……
初八，李有信马不停蹄地赶赴香江。
比起京城，小半岛暖和多了。
小谢闻风而动，前来接机。
“李哥。”他摘掉墨镜，爽朗地上前拥抱。
“哈哈，你来接机，我脸上有光呐。”
旁边的旅客见到谢柠檬的出现，都非常好奇。
这个俊朗的男子，又是哪路明星。
听口音，还说国语。
难道是宝岛来的？
坐上拉风的法拉利F360 Modena跑车，两人快速离开机场。
“先去酒店还是？”
“我比较喜欢吃，你带我去找好吃的吧。”
先填饱肚子，李有信才有力气办正经事。
坐稳！
没有男人不喜欢跑车，没有。
小谢同样不例外。
开车快的飞起。
“你慢点，车速太快容易出事。”
李有信隐约记得，后来小谢有过酒驾出事的例子。
叫人顶包被抓，极大影响了事业。
所以好心提醒，千万不能害人害己。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没事。”小谢浑然不在意。
单手开法拉利，表情炫酷。
车到铜锣湾，这里既是有名的购物区，也是餐饮业发达的街区。
下车，柠仔习惯性戴上墨镜，李有信则大摇大摆。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喜欢在充满地道香江风味的大排档、茶餐厅、凉茶铺、粥面店、烧味店、甜品店里觅食。
两人徜徉在美食的海洋，吃的很爽。
“要不你来音皇吧？”柠仔是音皇的当红小生，极力推荐自家公司。
“虽然公司刚整合完成，但杨生是个极有能力的BOSS，发展迅勐，已经有上市计划了。”
“只怕我的条件音皇难以答应，先谈谈吧。”
李有信十分清楚，这些好歌的价值。
想想Jay在后世，每年光凭音乐版权，就是几千万上亿的收入。
嗯，貌似Jay也是今年出道。
点子扎手呐。
“想找人谈，没问题，晚上就行啊。”
谢柠檬看看时间，现在晚上七点多。
先去吧。
买单后，他带着李哥往兰桂坊去。
“不是吧，第一晚你就带我来兰桂坊，真有你的嗷。”李有信轻笑揽住对方肩膀。
好家伙，你连掩饰都没有。
太直接了。
“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只去谈事。”
“没误会，我懂。”附近的灯红酒绿，令人眼花缭乱。
走到酒吧门前，李有信俊逸的外表，无疑是最亮眼的存在之一。
不时有热辣靓妹上来搭讪。
甚至有两匹大洋马。
“唉，长的帅就是这样，这些妹子热情开放的叫人吃不消。”
李有信调皮地在大洋马挺翘的pp上按摩两下，挥手告辞。
他是正经人，来办正经事。
什么不正经的，一律不碰。
“行啊李哥，你终于体会到我的烦恼了。”
论装比，小谢不遑多让。
抚着额头大呼无奈。
“我的颜值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你的厚脸皮，可比我强多了。”
来到三楼一家外面没放醒目标志的酒吧，门口的保安见到小谢，微笑开门，什么入场费的也不要。
跟着柠仔，李有信顺利进入。
酒吧内的人，比起外面街上要空不少。
某个豪华卡座边，坐着几名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剽悍男子。
他觉得应该是正主了。
“来李哥，这位便是我们音皇的BOSS阳守成先生。”
“老板，这位是我好兄弟李哥李有信，来自京城。”
一开始，小谢给双方相互介绍。
李有信看去，对方保养极好，看起来年约五十。
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洋溢着笑容，很随和的样子。
但他从后来的网络上，听过不少音皇老总的花边新闻，似乎并非好脾气的善茬。
江湖传言，因为旗下的女艺人被嘲笑，阳总专门找人把那位矮个子色胚当街暴打一通，头部缝了好几针险些丧命。
“大老啊，惹不起惹不起。”
他客气地过去问好，“久仰久仰，阳总你好，我是李有信。”
“你好啊。”
听说是京城来的，阳守成不由仔细打量几眼。
眼前的后生仔大概二十出头，比柠仔高点，帅一点。
炫目的灯光下，更显得璀璨闪耀。
嗯嗯，不得不说，外形条件很出色。
“uncle，李哥是很有实力的歌手和演员，打算在香江发歌。”
“哦，你是柠仔的朋友，要在香江发展，肯定签我们音皇啦。”
阳守成近期不断整和音皇，打算上市。
关于北上内地扩展市场，同样是他计划的一环。
既然和小谢是死党，又从京城来，长的精神，签下来不错。
“阳总，可能柠仔没说清，我是想把唱片交给公司发行，不是把人和作品版权签到音皇。”
李有信的话，让阳守成错愕极了。
手上的雪茄升起澹澹的烟雾，他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哈哈！
咳着咳着，他狂笑不止，眼泪直流。
“后生仔，你没睡醒吧，说什么梦话。”
还想要版权，美的你。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李哥，你别乱说。”
小谢见气氛有些尬，急忙来打圆场。
这样的条件他闻所未闻。
差点以为听错了。
“uncle，他开玩笑的。”
“这个玩笑不好笑。”
哼，阳守成笑意消失，大感扫兴。
你以为你是谁，哪怕四大天王都没敢说要把全部版权收回。
你也配？
“没有，我不是在开玩笑。”
李有信认真地重申一遍。
他没打算让出版权。
也不打算捆死在音皇。
“唱片制作我已经做完，而且我在内地有自己的影视公司。”
“你玩我吧？专辑的推广销售，不需要公司花钱吗？
我是做生意不是开善堂，看在柠仔的份上，多给你5个点，总计15个点的版税。”
阳守成说的很明白。
开门做生意，他是要赚钱的。
多5%，已经够给面子了。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懂了，谢谢阳总你给我的指点。”
没有表态，足以说明李有信的选择。
沉默意味着拒绝。
“柠仔，我有事先走一步。”
大感扫兴的阳守成，收拾心情往外走。
走之前，轻轻拍了拍李有信的肩膀。
“年轻人，外边的世界很大，别不知天高地厚。”
没有小谢，这种无知小儿哪里能见到他。
打一顿都是轻的。
合作？
你以为自己是龙哥Ja？
随着阳总的离去，卡座立时空空荡荡。
小谢无语地望着李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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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哥，你太异想天开，有实力的唱片公司很难答应，要是知道你是这种想法，就不该带你来。”
“我不是不懂，只是不甘心。”
李有信非常清楚，手上拿的歌曲具有的经典魅力。
眼下可能无法体现出全部价值，但到了十年二十年后，意义完全不同。
在内地，他拥用鸿运影视的便利，已经与出版商、分销商谈好。
确定出版公司、分发公司抽取30%，鸿运公司实际获得70%的版税。
若非摸不清香江和宝岛等地区的发行销售渠道，李有信肯定会亲自把握。
当然，他不愿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到唱片公司上面。
发专辑只为筹钱拍戏。
利用专辑版税的预付款等收益，填补资金缺口，鸿运影视将能开拍另外的影视剧。
“走，我叫几个朋友过来陪你喝两杯。”事情办的不顺，小谢要借酒浇愁。
“不了，喝酒对歌手嗓子不好。”
李有信自穿过来后，开始注意养生。
嗓子是吃饭的家伙，要重视。
就是不知道小谢叫来的朋友里，有没有回到香江的摄影大师陈关西。
据李有信所知，两个人有相似的成长经历，关系极好。
还有医生，貌似今年他也会转投音皇。
“随你吧，不喝酒算了，明天我再带你去五大唱片问问。”
作为朋友，小谢很仗义。
回到中环的酒店，望着楼下灯火辉煌的维港，李有信长久无言。
出师未捷啊今天。
半夜11点，他沉沉睡去。
直到清晨八点半醒来。
洗脸刷牙，李有信在酒店用过早餐后，再次踏上谈判之旅。
首站正是百带唱片。
作为国际五大唱片之一，它的华语分部在90年代末期开始腾飞。
1997年，百带一方面以6000万香江币签下当时产后复出的王霏，另一方面亦全力打造纳音这位内地天后。
两位天后的成功，瞬间扭转了百带缺少一线歌手的薄弱环节，大大提升了百带在华语歌坛的地位。
在百带公司，李有信见到了王霏的经纪人英姐。
“英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等你。”
“等我，不敢当不敢当。”李有信摆摆手，谦虚的很。
经过昨晚的冷遇，他醒悟到自己大意了。
京城他熟人多，到外面只是无名小卒一个，那些唱片公司眼高于顶，岂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位是我们亚太区总经理姚谦姚总。”
“很荣幸见到你姚总。”
李有信知道，没有王霏和小谢的面子，别说亚太区总经理，随便一个香江区总监就把他打发了。
小谢打过招呼，转身朝前台走去。
“你们谈，我去外面。”
总归是音皇的人，得避嫌。
见到谢柠檬这位摇滚小王子的态度，姚谦眼睛一亮。
对李有信的关注多了几分。
能令王霏和小谢同时这么看重，必然有过人之处。
原本抱着给天后面子的想法，开始认真。
会客室内，当李有信提出完全保留版权的意见时，不出所料又陷入僵局。
姚谦哭笑不得，你小子太狂了。
比小谢还狂。
懂不懂规矩。
“李先生，你的要求不符合行规啊，我很难答应。”
“这是样盘，请姚总你听听。”
废话不多说，李有信准备放手一搏。
拿出光盘，女秘书放响。
开头《他一定很爱你》，接着《回到过去》，随后《找自己》。
短短十分钟，姚谦从轻笑到认真，渐渐收敛坐姿，面带严肃。
最后恢复笑容，开怀大笑。
这已经不是demo小样，而是完整的母盘，直接能批量复制的那种。
啪啪！
“好，好！”姚谦拍桉叫绝。
若说前面两首情歌的唱腔动人，那么第三首的编曲太绝了，把流行与摇滚的元素融合一体。
突显了对方的才华横溢。
“都是你作曲作词？”
嗯，李有信点头默认。
人才，绝对是位音乐天才！
姚谦终于有点懂了，难怪王霏和小谢这么重视。
难怪敢单枪匹马来谈发行合作，不愿签约到百带。
原来如此。
他想签下这位男歌手重点培养。
以弥补公司歌手的阴盛阳衰症，平衡男女歌手强弱不均的局面。
但似乎李有信很有主见，很难搞。
“李先生，你太为难我们了，你可以问英姐，整个香江都没有你这么操作的先例。
要不，我们各退一步？”
头脑中灵光一闪，姚谦提出折中方桉。
做出了一个违背行规的决定。
采用国外中小唱片公司比较常见的，唱片公司和艺人六四分账所获得的专辑纯收益的模式。
歌手签三年经纪约，三年出够三张专辑，包括香江、和宝岛的音乐商演。
版权方面，公司和歌手签署三年授权协议。
三年后再来谈续约。
一旦李有信约满便会自动收回歌曲版权。
“小李，姚总特别为你破例，让利够多了。”
英姐凭本心来讲，确实是一份良心合同，身为国际五大之一的百带足够礼贤下士了。
对于艺人更有利。
什么六四分账，什么合约到期版权回归，那是外国人玩的东西。
见好就收吧。
李有信想想，他最看重的版权没捆死，认为可以签。
“好，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