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叫陈东山。家里人都已经去了省城,就留下陈东山一人在邵庆处理铺面。店铺里还剩下一些书,还有几个书架子。旁边书店倒是想低价买下来。但是这一年陈东山被他们恶心得要死,宁愿买废品都不愿意给他们。
“长贵,这些书和架子也不值几个钱,你要是要的话,我都给你了。”陈东山说道。
“要得要得,我家那孩子现在整天在村子里惹事,我把书带回去,以后他每天就事干了。”长贵看到书架上有不少连环画。这可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书籍。
“那行,这些东西我就不动了。你自己收拾下。没用的可以直接买废品。”陈东山上楼收拾了下自己的物品。床、衣柜之类的家具,都是用旧了的,值不了几个钱,也不要了,留给长贵。床上用品早就打包带到省城去了。这里只留下一套给陈东山用。现在天气热,就只在棕垫上铺了床竹席,另外还有一床毯子。
陈东山把毯子塞进箱子里,东西就收拾完了。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待会还要去赶火车。以后有机会哥请你吃饭。”陈东山说道。
今天搞得很匆忙,去办房产过户的时候,也是在外面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垫肚子。
“没事,陈大哥,回邵庆的时候记得找我,我请你吃饭!”长贵说道。
“你又不一定守在这里,我回来也找你不着。你就是个滑头,我跟你讲。但是以后我肯定要让你好好请我喝吃饭。”陈东山笑道。
“那没问题。”长贵笑道。
陈东山一走,两兄弟开始收拾店铺。二楼房间不少,床也有好几张。房子里有洗澡间,但是没有厕所。门面后面有一间厕所,是陈东山自己家建的。屋后面那一块大约半亩的地里还种了一些蔬菜。
“哥,你待在铺子里,我去买些东西回来。”长贵说道。
铺子里现在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几袋子石耳,已经被两兄弟搬到了二楼一间房里锁了起来,但还是需要一个人在铺子里守着才行。
长贵准备去买一些床上用品,晚上两兄弟在这里睡一晚。另外还要买一些炊具餐具,以后来邵庆,也可以在这里做饭吃。
长贵这一天东跑西跑,可苦了王卫红王卫忠两个。
长贵和长富分开,他们两个也只能兵分两路,王卫红跟着长贵,王卫忠继续守在书店附近。
之前他们已经问过那个拉板车的师傅,得知长贵竟然要在邵庆市买铺子。长贵竟然还有钱!他到底赚了多少钱?
王卫红当时就震惊,下定了决心要搞清楚长贵到底做什么生意赚了这么多钱。
长贵进了百货商店,王卫红只能跟了进去。结果发现长贵买了一堆的东西,两只手都提满了。王卫红差点过去帮忙提东西了。
为了快捷省事,长贵又买了一辆自行车,顺便还买了一条绳子,将买来的的东西全部绑在后架上。然后又去了一趟菜市场。
这下王卫红跟不上了,他只有两条腿啊!哪里跟得上!气喘吁吁地朝着长贵骑行的方向跑了一会,就已经不见了长贵的踪影。过了一会,长贵又出现了,王卫红连忙跟上,结果那玩意又飞快地朝前继续走。王卫红只能继续跟。就这样搞了几回,王卫红发现自己好像绕了一大圈,好像又来到之前来过的一个地方。
长贵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卫红发现自己不知道到了哪里了。完全迷失了方向。
长贵早就发现王卫红在后面跟着他。这也是他买一辆自行车的原因。花了长贵两百多。这自行车可能只能放在这边。还真是有些浪费。
长贵回到书店,发现另外一个跟踪的人还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回到店内。将店门给关了起来。
王卫忠发现长贵是骑自行车回来的,就知道糟糕了,王卫红肯定跟不上。也不知道王卫红知不知道回这里的路。要是迷了路可就麻烦了。
“你买了辆自行车?”长富无语地看着长贵。
“是啊。东西太多,我拿不动啊。只能买辆自行车拖回来。对了,刚才有个跟梢的一路跟着我,我骑着车带着他绕了好几圈。”长贵想起就觉得好笑。
长富也笑个不停,笑了一会,又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跟踪过来,肯定是想知道你靠什么赚了这么多钱的。所以这两个人肯定跟大队的人有关联的。”
“嗯,也就是来摸我们的销路的。没事,我们在邵庆待两天,看他们熬不熬得住。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去省城,再从省城绕道大庸。”长贵说道。
“嗯,绝对不能够让他们知道大庸的事。否则的话,万一他们找上了那个死胖子,事情就麻烦了。”长富对长贵的办法很满意。
“其实他们跟过去了也没用。雪峰山那么大,容易找的地方早就被我们采光了。剩下那些地方,也要他们敢进去才行。”长贵并不是很担心。这一批货全部出手之后,原始积累资金基本上已经完成。有了这些钱,长贵也能够起步了。
作为一个重生者,长贵不可能一直拿命去冒风险赚钱。哪怕这个钱确实来得很快。也是不太值得的。万一哪天出什么事情,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在邵庆市买下铺子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如果能够在省城再买一个,那就更好了。
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长贵没把钱存到银行去。这个年代,钱存银行吃利息是最吃亏的。等你存个十年,贬值到十分之一都不止。没有更好的路子的时候,买铺子是最稳的。当然,也可以买玉,这个时候的和田籽玉也不是很贵,买下来,等过个二十年,涨得比房价还要勐。
晚上,长贵和长富做了很丰盛的晚餐。吃完之后,好好洗了个澡,然后舒坦地躺在床上。
王卫红与王卫忠两个就惨了,王卫红绕了很久才绕回到邵庆师专附近,找到王卫忠。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到了邵庆之后,就吃了几个包子垫肚子,在附近找了一个水龙头喝了点自来水。吃还可以将就,但是晚上怎么办?
八十三年的邵庆治安可并不好,一到晚上,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王卫红与王卫忠两个如果不找个地方落脚,被人盯上的概率是非常之高的。
“哥,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住着?”王卫忠问道。
“行,反正他逃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听说邵庆晚上很乱,在外面不安全。”王卫红怕死得很。
这个年代,住招待所还是要开介绍信的。不过他们早有准备。王卫红老爹是大队书记,开封介绍信盖个大队的公章容易得很。
在邵庆师专没多远就有一家招待所,入住一晚也不贵,两个人住了一个三人间。三人间那是真的住三个人。按床位收钱。一个床位五毛钱一晚。提供热水,洗澡必须在洗澡时间才有热水,其余时间只能洗冷水。
天气有些热,房间里就一把吊扇,风大了吹得头痛,风小了又很热。真是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一开始怎么都睡不着,到后面好不容易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很亮,慌忙爬起来。发现一起入住的另外一名房客早已经离开了。
两个人草草地洗了把脸,就慌忙跑去退房。
王卫红一模口袋,发现手从口袋里钻了出来。袋子上被画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钱不翼而飞。一分钱都没给王卫红留下。
幸好住招待所的时候,交了五块钱押金。要不然两个人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两个人也不顾得这么多,连忙往长贵新买的铺子跑。
这个时候,长贵和长富已经买好票准备上火车了。
“那两个傻蛋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去大庸吧?去省城要多花钱呢!”长富乐了。
长贵和长富昨晚上睡得很舒服,比自己家的床还要舒服一些。房间里又干净整洁,窗户还有窗帘。
早上,两个人五点多久起床了。
长贵大概记得早上一班去省城的火车。两个人可以去赶那一趟。
“票都买了,先去省城。谁知道那两个家伙会不会躲在哪里盯着呢?”长贵说道。
王卫红与王卫忠跑到长贵新买的店铺门口看了一眼,可是那是卷闸门,根本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
“人应该还在里面吧?”王卫忠问道。
“这可说不定。走,到后面去看一看。”王卫红连忙往屋后走。
屋后也看不到二楼房间里的情况。
王卫红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丢了出去。
哗啦一声,二楼房间的玻璃被打得稀碎。
王卫红与王卫忠丢了石头就躲了起来。但是等了好一会,也没看到有人过来查看。
“糟糕!他们已经走了!”王卫红脸色一变。
这个时候,火车站的火车发出呜呜的长鸣声,白色的蒸汽喷射出来。火车开始缓缓起步,然后徐徐开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