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王虎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笑着，他原本还以为元初有什么阴谋，没想到这个圣域级的存在，居然也是一个蒙在鼓里的糊涂蛋，那这水可是相当的深啊。
他既把事想复杂了，又把事给想简单了。
“不过你说元初有关‘终焉’的记忆，是被我们所处的这个位面所抹去的！好家伙，难道位面自身也是有意识的么？”
很快，王虎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向影子问道。
他很难想象，自己脚底下的这颗星球，不，是承载着这颗星球的宇宙，是有自我意识的？！
莫非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这个位面的自我意识都听得见？那自己可真是毫无秘密可言了啊……
“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影子意味深长地说道，“祂就像一个重病缠身的老人，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现在可能已只是剩下本能了。”
“救世的关键，便是我们这些‘终焉’要融合位面本源，以身化作柴薪，让这个位面再延续下去。”这一系列的新词，让王虎有些措不及手，心中满是疑惑。
“我不清楚你说的融合位面本源是什么意思，但大体可以猜得出来，可只有以牺牲自己的方式，才可以完成这件事么？”
有疑问就要问，王虎也曾融合过签到系统本源，因而能大体猜得出融合位面本源是怎么回事，但那句“以身化作柴薪”，却让他心中有些不爽，总觉得未必要这么做。
“说是牺牲自己也没有错，不过牺牲的却不是生命，而是潜力。融合了位面本源后，虽然能一举成就传奇层次的顶尖战力，但却完全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王虎听到这句话后，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算哪门子的牺牲啊——传奇层次的顶尖战力，是绝大多数人想象都想象不了的强大，多少人想成就还成就不了呢。
然而影子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在这个位
面当中，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都知道的至高神，但却只能待在这个位面当中，终老于此，永远也见识不到外面的广阔世界了，这对于许多有潜力的‘终焉’而言是一场酷刑。”
“你现在只有八阶，因而体会不到这种抉择的不公。融合位面本源是千难万难，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可是报酬却只有这么点。为了延续这个位面，而牺牲自己的未来，这真的值得么？”
影子摇摇头说道：“当你步入传奇，便已经有脱离这个位面的能力了，就算这个位面炸了也不关你的事了。凭借你的潜力，可以成就更高的层次，可以活上万乃至十几万年那么长，可以在更广阔的世界见识更多的奇景，有足够漫长的时光让你实现一切愿望……”
“那时的你，还愿意做出牺牲，以放弃自己的未来作为代价，以传奇短短的千年寿命来暂时延续这个可悲的位面，并且暂时让它恢复正常么？”
影子凝视着王虎，尽管现在他只有五阶的实力，然而散发出的却是传奇的气质。
王虎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的人再落魄，也曾经是传奇之上的人物，所经历的远比自己的多，他说的抉择也让自己有所动摇。
他并非是什么无私的人，甚至他的私心比大多数人还要膨胀。
“可是，你不也是选择了这条道路么？你不也是倒在了融合位面本源的道路上么？！”王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震声对影子问道：“既然说得那么惨，牺牲那么大，为什么你还要去做呢？”
“……因为这是我的家，虽然我自诞生以来，便被人控制，可却享有阿拉丁的所有记忆……我清晰地记得，童年时的那颗枣树，还有和伙伴们嬉戏的那口清泉，我想延续这里。”
影子沉默不语，少顷才缓缓说出口来，王虎注意得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
“那么，我也是这样的……若是别的位面，爱爆不爆，不爆拉倒！我才不会去牺牲什么，去拯救，但这里也是我的家！
”
王虎咬了咬牙说道，他是旧世代的人，也是新世代的人，可不管怎么算，他都是这个位面的人！
他宁可老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放弃拯救自己家的可能，这无关正义，无关道德，仅仅是保护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仅仅是眷念家园的人性。
人性可以很丑陋，但有时候，却可以让人去做牺牲。
“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啊……如果你决定突破传奇，逃出这个我们这行将朽木的家园的话，那么我不会告诉你，之前我倒在哪里，让你提防着你，因为这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影子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王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人还行，就是喜欢卖关子，一句话都要分成两截去说。
“陵墓中的许多事物都是虚假的，但有一处信息却是真的，那就是我倒在一个名为‘他化自在天’的唯心存在手上，他遏制住了我，并强化了阿拉丁对我的控制。”
影子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不是我还私藏了一个叫‘赌局’的唯心存在，我就要陪在阿拉丁这个废物度过余生了！”
“他化自在天么?我也曾经碰见过他，似乎是一个非常爱做交易的家伙，他是跟阿拉丁做了什么交易么？”王虎好奇地问道。
“不，你只是见到它的‘一面’罢了，遏制我的，就是‘我的那一面’……”
这话听得王虎莫名其妙，正想再问时，影子的身体却突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你果然会走到这一步。”他化自在天对王虎笑着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把影子怎么了？！”王虎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怎么会害我自己呢？只是让他远离这个旋涡，别再幻想了。”转眼间，他化自在天的面容竟变成了影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