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达成考核目标就能留下来是吧?”
林南看起来很恭敬的问道。
对于林南今天没有暴走,很平静的这种状态,所有人都有些懵。
就连张主任也是如此,林南不跟他顶嘴,他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若放在平时,应该早就口吐芬芳了。
稍微沉默的一会儿后,张主任才点了点头,“嗯,中午会议上,陈院长是这么说的。”
林南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紧紧盯着张主任:“没问题,下个月之前绝对完成指标。”
“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科室了。”
在确认会议结束后,林南在众人的疑惑中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大门,他长吸了一口气,刚刚在会议室说了那些硬气的话,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性格暴躁的林南,能力也有了惊人的提升,但以这副身体之前积累的那些‘名声’来说,一个月内没有接到病患还真有可能。
回到科室,林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梳理这副身体的社会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好梳理的。
因为原本恶劣的性格,关系网才更加简单。
说不好听点,哪有什么关系网,用关系线来形容倒更加妥帖。
除了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发小以外,就只有家人和他关系亲密一点。
什么同事朋友之类的,一个都没有。
那种好几年没有联系,家里有点什么事让你拿份子钱的倒是有几个。
“唉,做人做到这样也是一种能力吧。”
林南叹了口气,他现在只能祈祷下午能有病患过来找他,让这颗悬在心上的石头早点落下来,尽管没报什么期望。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直到六点下班,整整三个多小时,来心理科咨询的人寥寥无几。
少有的两个还是点名要找其他医生的病患。
林南只好悻悻的收拾东西回家,考核的事情得另想他法。
他循着记忆朝家里走去。
由于和家里父母的关系不太和睦,因此在进入东江市第一医院后,他就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在林南看来,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做什么都比较失败,唯独在独立这一点上成功了一半,独而不立。
如果下个月被医院劝退的话,他银行卡里的余额不足以支撑他下个月的开支。
“那些事情只能先缓缓了,首先得保住这饭碗。”
(他口中的那些事自然是指寻找当年的那个女孩和因为自己酒驾弄丢的女儿,以及寻找自己前世的父母。)
(前者是为了一份恩情也是他自决的一个约定,和一份亲情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后者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每每想到这个事情心中莫名堵得慌,或许是想要一个回答吧,想当面问问这对夫妻,当年为什么要将他遗弃。)
(当然,他还想亲眼看到那个导致他上一世车祸的匪徒被逮捕。)
“前面怎么回事?”
就在林南途径一个路口的时候,前面的公寓楼楼下围满了人。
人群之外还停了一台警车和一台消防车。
“这么年轻就想要跳楼,有什么过不去的?”
“就是,听说才二十多岁,肯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害老子搁这等了半小时。”
林南靠近人群后听到了那些围观的部分群众的交谈。
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朝着楼顶大喊:“你还跳不跳啊,我还赶着回去做饭呢!”
世态炎凉,总有人喜欢看着别人溺于痛苦中,甚至以此取乐。
有时候林南都怀疑,有心理疾病的到底是医院的那些人还是现在驻足在楼下看热闹的这些人。
“不要再刺激他了!要是再有人喊这样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三天拘留套餐。”
一名警察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冷声喝斥道。
这时,林南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看向楼顶。
只看到一个模湖的人影正坐在楼顶的沿边,时不时的发出近乎暴怒的哀嚎。
七层的高度,说高也不算高,但纵身一跃还是足以瞬间了结生命的。
楼下的消防队正急促的铺展救生气垫。
“听说有个心理医生上去劝导没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让他情绪更激动了。”
“第一个上去的心理医生才叫惨,直接被他骂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啊?刚刚警察那边好像说谈判专家跟刑警出队去了。”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生命……”
也并非所有围观的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更多的还是隔岸观火,他们口中虽然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心里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将拍视频上传到网络平台。
“麻烦让一下。”
林南摇了摇头,没有犹豫下去,拨开人群向里面挤去。
他想去尝试劝说下楼上的那位年轻人,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你是什么人?围观人员不要入内!”
见林南马上要越过拉起来的警戒线,刚刚那位警官再次冷喝一声。
林南没有停下脚步,边朝着那位警察走边从怀里掏出了东江市第一医院的工牌:“我是心理医生,我可以上去试试劝导他。”
那名警察拦着林南,接过递来的工牌查看了一番,随后拿起了警用对讲机说道:“江队江队,这里有一个心理医生说他可以上去劝导。”
一阵刺耳的电磁声传来后,对讲机内传来了江队的声音:“又有心理医生?”
很显然,对刚刚那两个心理医生的表现,江队依然心有余季。
“他是东江市第一医院的心理科医生。”那名警察回道。
“让他上来吧。”
得到江队的应允后,警察给林南放了行。
几秒种后,江队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东江市第一医院,那个医生叫什么?”
“好像是叫林南。”
“什么?!”
这个名字如同巨石一般在江队心里重重砸下。
林南?那个被病患投诉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