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知府衙门后院。
一个小厮慌忙走了进来,来到林宗生身边,急声道:“老爷,杨捕快已经回来了~”
林宗生闻言眼底深处飘过一丝异色。
“只有他们自己吗?”
林宗生赶忙站了起来,出声问道。
小厮见林宗生神色有些紧张,不敢怠慢,赶忙回道:“不是!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杨捕快让我过来告知大人赶紧去迎接!
”
林宗生随后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贤侄,快快随我迎接贵客!
”
见林宗生如此模样,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不由撇了撇嘴。
“贵客??好大的面子!
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要本公子去亲自迎接??不过是运气好抓到了一头白虎,赏他千百两银子就是了!”
这位年轻人是糜家二房的次子,名叫糜茂元,与林宗生夫人是姑侄关系,对于这种庶子,糜家投入的精力并不多,当然有极为出色的是例外,而这一位却是资质平平,糜家也并未在他身上下大功夫。
而与糜家的那些顶尖的后辈相比,糜茂元显然是不合格的,仗着糜家的势力,加上意外从自己兄长那儿听到的一些猜测,就过来寻林宗生的晦气。
林宗生倒也没有难为这个外甥,这几次以来都是虚与委蛇,骂不还口,就算是对方说什么难听的话,他也装作没听见。
听到这话,林宗生眼睛一眯,挡住了眼底泛起的异色。
随后他又说道:“贤侄不去也罢!就先在此等候吧!我去迎接一下,再怎么说也是你姑姑的恩人!
”
年轻的公子听到这话,眼角一挑,随口问道:“那个人叫什么??”
林宗生苦笑一声,“是杨宗仁在外面遇到的!具体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糜茂元很是不屑的挥了挥手,在他的意识中,自己姑姑身上的毛病就是林宗生做下的,他现在做这些是应该的,并且因为糜家的一些内部消息,对于林宗生,他心里极为厌恶,就算是平时见了面,也半点不隐瞒自己心底的不喜。
用他的话来说,林宗生就是他们糜家的一条狗,当主子的哪里有管自己的狗心里到底高不高兴的,大爷自己高兴就是了。
当然这种情况,目前也就只有糜茂元这个憨货做的出来,而糜家大房二房甚至三房四房的嫡系公子,都绝对不会有这种心思,就算是心里再不满,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除了二房,其他各房的公子根本就不踏足这里,而二房的那位大公子做事周道,翩翩有礼,与糜茂元可谓是天堑之别。
对于糜家而言,林宗生的价值可是很高的,要不然先前就凭他们查到地那些消息早就将林宗生灭口了,对于他们来说,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一个知府,然后在半路上截杀虽然有些难度,但绝对不会太难。
现在林宗生依旧活得好好的,其中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意思,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者是说林宗生带给他们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对方做下的那些事情。
所以一直以来,林宗生才会安然无恙。
徐州府衙外,贾琙并没有进去,看着眼前这座肃穆的大堂,他轻轻叹了口气。
方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一丝没落地被他收入眼底,不得不说,这位和他未曾谋过面的林大人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当然这个有意思并不说他兴趣广泛,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而是从他方才说的那番话里,他感觉出了一丝不同。
这位被杨宗仁说是爱民如子的徐州知府,并不简单。
先前杨宗仁派人提前回来通报的事情,他是知道地,他可不相信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又是怎么对那位公子哥说的?
徐州的事情他并不太清楚,但是就以他的身份来说,在徐州应该是没有人敢得罪的吧!那林宗生的话就有点意思了,这是在故意引导对方冲撞自己吗?
还有那位公子,对林宗生的态度也非常的让人玩味,从先前的对话里,他得知对方是林宗生的外甥,那位需要白虎鲜血为药引治疗的人是他的姑姑,对方是林宗生的后辈,却是半点不讲礼数,对林宗生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甚至最后还口不择言地说,“怕是林大人巴不得我姑姑死吧!”
如此诛心之言,换成是一般人,恐怕现在早就跳脚了,但是林宗生却没有半分的激动,对那个少年言语间似乎有些忌惮。
徐州知府,按理说应该是徐州最大的官了,他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少年,这里面又藏着什么隐情,最后的一件事儿,林宗生夫人的病情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位名声极好的知府大人动的手,这一刻此件事情在贾琙心里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琙哥哥~”
就在贾琙出神的时候,黛玉出声唤醒了他。
贾琙随后看向黛玉,出声道:“怎么了??”
“这里和我父亲当初的那个治盐运的衙门好像啊~”
贾琙听到这话,不由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衙门,不得不说,黛玉说的不错,当初林如海还在扬州盐运衙门的时候,他是去过的,这两处的确是有些相像。
无论是门口的石狮子,还是那些栅栏,内堂的布置,几乎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大堂外的匾额,还有在此的那些衙役的穿着,内堂的悬挂的明镜高悬。
“等办完这边的事儿,我和你回去看看!”
想了想贾琙便开口说道。
黛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的确是有点怀念自己的小院子了,自己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童年,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弟弟,都在那里留下过痕迹,只是最后自己的母亲一病不起,弟弟也夭折了,那里又成了她的伤心地。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黛玉心情忽然又变得沉重起来,靠在贾琙身边沉默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
说话间一个模样儒雅的男人从一旁的小门那边走了出来,贾琙先前用神识探查过府衙,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林宗生。
看着对方脸上的惭愧尴尬之意,贾琙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反感,这个人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书中的人,君子剑——岳不群。
紧接着贾琙的眉头一皱,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但是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不过他敢肯定,这道气息,他之前一定是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