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央央地里的稻苗已经冒了很高的头,把盖在上面的草席都顶开了,绿油油一片,再有两天就可以插种了。
王家村今年的粮食这两天忙着收割,她坐在地里,看着他们一家一家,男女老少都在地里忙碌的样子,有人欢喜有人忧。
她观察过了,他们种的这种没有改良过的稻子,稻穗又稀又短,种的时候也不是一颗一个坑,而是一根一根的随意分布,没有规划距离和注意引水,跟草一样,难怪长势不好。
只是可惜啊,他们没有把地租给她种。
收粮第二天,当王家村的男人们一担一担的把刚收上来的粮食挑去城里,一边走还还一边叹气的时候,程央央就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粮税给人带来的压力。
她跟着熟悉了一下流程,顺便去城里换点铜板,毕竟她准备开工了。
次日。
王大飞带着几乎全村能干活的男人聚集在程央央的育种田边,程央央看这个架势,估计半天就能把地翻完,下午地里泡水之后再翻一次,明天就能种了。
“哑丫头,俺们真下地了啊?”王大飞来到程央央面前跟她打了个照顾,似乎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毕竟他拦不住村里恁多想来帮忙的人,如果她不需要这么多人,只要她开口他就帮她拦下,另外,更是给她放弃种地的机会。
“大飞哥,辛苦你们了”,程央央不后悔,她想要快点种好地,人多不怕,她给得起工钱。
一百多个男人扛着锄头,争着给她翻地,那年久未耕的地非常硬,杂草丛生,还挺不容易的。
在他们翻地的时候,程央央也不闲着。
她带了两个人把水渠里的杂草清理了,让溪水可以更顺利的流向田里。
看着潺潺不断的水流到田里,瞬间浸湿一片干涸的土地,那种被渐渐填满的幸福感,被头顶上的一阵闷雷打破。
“哟,快下雨了,得回家把粮食收回来”。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刚才还围在田埂上看热闹的人,瞬间散了,天边一片浓重的黑云压来,伴着密密麻麻的雨点。
而程央央的周围,却还是艳阳。
“大飞哥,先回家吧,不用看水了”,她冲着王大飞他们喊。
早就翻完了土,但他们觉得活干得太快不好意思这么拿工钱,就没事找事的帮忙引水,一群人就盯着那几条水渠。
现在好了,大雨来了,不用看了。
程央央刚转身往村里走,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雨落下的声音,后背瞬间湿透。
“快、快回去!”
她身边跑过好多人,大家都往自家跑去,程央央也跟着跑了起来,有几个劝她先到村里躲一会儿,可她坚持回后山的茅草屋。
上坡的路被雨水打湿,泥泞湿滑,她爬得全身是泥。
不过,程央央爱死了这场雨,来这儿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烈日,都快把光秃秃的王家村晒透了,没有雨,她面前的这块地就没办法利用了。
程央央进屋,看到屋里只比外面小一点的雨,她一头的黑线,大风刮来,墙角处的茅草被吹开了一角,雨更大了。
她想也没想,直接溜进了空间。
外面狂风暴雨,程央央在里面舒服的泡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着思考人生。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深夜才渐渐平息。
早上,待在空间里超长治愈的程央央终于能出来了,山前屋后都围绕着淡淡的白雾,空山新雨后,她有一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
就是雨后的路太难走了,还没到田里,她就已经一身泥了。
“哑丫头,你来啦......”
“我叫......”程央央努力的想纠正他们对她的称呼。
“俺知道,程丫头”,王大飞改口,但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但你这地咋种啊,那苗都长在哪儿了”。
“拔起来,再种到地里啊”,程央央漫不经心的说,她走过他们身边来到种苗边,蹲下,给他们示范。
“先把这个草席稍微撇一撇,露出稻苗根部,微微用力拔出来,再洗一洗根部的泥,扎成捆,待会儿拿到翻好的地再种下去就行了”。
好在这些种子受过她空间的洗礼,昨天那场大雨对它们居然没什么影响,除了有点焉儿,其他的不影响种地。
“这能成吗?庄稼拔了还能长?”众人跟着蹲下,学她。
他们半信半疑,不一会儿就拔了大半,程央央让王大树几人继续在这里拔,她带着其他人下地去了。
“这样,一排一排种,种整齐些,距离一掌宽就差不多了”。
程央央第一个下地,左手抓着一把秧苗,右手利落的一坑一苗整齐的种下,不一会儿,她面前就种了一片整齐的秧苗。
“种个地还要恁整齐好看干啥”。
其他人见了,嘴上虽然吐槽她种地太讲究,但还是齐齐下地学她种了起来,反正给钱就行。
在王家村这片刚刚收获,割完稻子光秃秃的土地上,有一小片土地正上演着生机盎然的景象。
大家伙儿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刚种下的秧苗,突然觉得它们是能长成的,秧苗已经长那么高了,不是他们当初想的,把刚生芽的种子撒在地里的样子。
“哎,种完了,今年没活儿了”,最后一个从地里出来的人洗了手,感慨着。
这话要是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啊,大家还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呢,可是在这里,离开春还有小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没活了,就说明更苦的日子要来了,多少人撑不过这段日子啊。
程央央听了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么早就没活就好了,她这地才刚种完,还要护理等收割,在这期间,她还有其他事业要忙,下半年简直要忙到飞起的节奏。
“大家过来拿工钱吧”,程央央从背篓里提起一个布袋子,打开,里面是一袋子的铜板。
听到可以拿工钱了,众人都纷纷围了过来,在程央央的周围围成一个圈,他们不敢挤她,就自己挤成一团,努力的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