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国国内,虽然已经实现无现金化,但在这海盗窝里,连一般的手机通讯都很难保障,更别说能够接收到汉国的4G5G信号了。
因此凡是来铃兰岛赎人的,都得事先准备好了现金。
又或者带足等价值的珠宝钻石一类。
但因珠宝钻石估价没那么准确,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带着现金来赎人。
陈三后背就背着一个小背包,里边就装着足足一百万现金。
而郑首领要宫名尚“拿钱买命”,自然也是要用现金买。
宫名尚就算卡里有钱,取不出来也枉然。
所以宫名尚只能老着脸皮走向陈三跟毛银桥,想问问他们有没有带多的钱。
只可惜陈三跟毛银桥虽然距离宫名尚跟郑首领站的地方不近,可郑首领的大嗓门,却将他的声音远远地传递过来。
陈三跟毛银桥面面相觑,真没想到他们敬慕崇拜寄予厚望的宫名尚,居然会被郑首领骂得跟孙子一样。
正有点发愣,宫名尚已经走到了他两人跟前。
“你们两个带了多少钱啊?直接先把报酬支付给我吧!”
从铃兰岛海盗手里赎人,每个人的赎金是多少并无定数,全凭负责收取赎金的海盗头目信口开河。
不过这海盗头目眼睛很准,基本上能够一眼确定哪些人比较有钱,哪些人较为窘迫。
有钱的他就会让人多交一些,没钱的他就会让人少交一些。
也正因如此,一般来赎人的时候,都会请上一位像宫名尚这样的武道高手随行。
一来壮胆,二来也是想借助这些武道高手的脸面,多少可以少交点赎金。
可刚刚郑首领喝骂宫名尚的情形陈三跟毛银桥都看见了,换句话说,宫名尚既然惹怒了这个姓郑的海盗头子,只怕他的脸面已经不太好使。
毛银桥胆子虽小,反应却快,想一想刚刚孟浩施展的本事,哪还肯将赌注压在宫名尚身上?
一听宫名尚开口要钱,毛银桥立刻退后一步,嘿嘿笑道:“那什么……你们慢慢谈,我得赶紧追上我外甥,钱都在他身上背着呢!”
一边说,没等宫名尚再开口,他就转头向着孟浩王丁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叫:“孟大师,您等等我!”
宫名尚气得满脸发青。
可他明知自个儿不是姓孟的那小子对手,哪敢撒脚追上去?
更何况他宫名尚本来就不是毛银桥请来的,是他宫名尚一而再地说姓孟的小子乳臭未干没本事,毛银桥信了他话这才转而求到他面前。
如今毛银桥改变主意重新去求姓孟的小子帮忙,那叫迷途知返,他姓宫的根本没有资格去找毛银桥讨要说法。
所以宫名尚只能咬着牙忍着气,只是盯紧了陈三不放。
“快点,把你承诺给我的报酬现在就给我!”
宫名尚嘴里说话,生怕陈三也跑了,索性将陈三一把抓得紧紧的。
陈三哪肯给他,只能哭丧着脸说道:“可是……我两个兄弟还有几个侄儿还没救出来呀!万一先把报酬给了你,等会儿不够钱支付赎金了怎么办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嘛,等把我的兄弟跟
侄儿全都救出来,回去之后再付酬金,这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呀,你说你让我到哪儿去弄多的钱啊!”
“我不管,先把我的酬金给我再说!”
宫名尚伸手就去抢陈三的背包。
陈三急了,忽然张口大叫:“救命啊,宫名尚抢钱啦!孟大师,孟大师救命啊!”
宫名尚吓了一跳!
这里可是海盗窝,有人在海盗窝里抢钱,抢的还是别人的赎金,那不是等于疯狂地抽打海盗们的脸吗?
所以即便陈三的叫声惊动不了姓孟的小子,也必然会引来其他海盗的反对。
只把个宫名尚急得无暇多想,扬手就想将陈三打晕。
只可惜他手是扬起来了,却听见“哧”的一声轻响。
宫名尚猛见得一点黑影如电光乍射,忙要抬手躲避,已经不及。
就感觉手腕一麻,那黑点射到了他手腕上。
以宫名尚的功夫,哪能轻易被人用暗器射中?
足可见发射这暗器之人,必然比他远远在上。
“叮”的一声,一枚棋子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刚刚击中宫名尚手腕的,就是这枚小小的棋子。
以这棋子闪电般的速度,完全可以轻易洞穿宫名尚的手腕。
但宫名尚只是感觉半条手臂又痛又麻,看手腕却竟完好无损,只是有一块红斑而已。
要知道速度跟力度往往是成正比的,子弹子所以能够射穿人体,正是因为其速度够快。
可是这枚棋子速度虽然极快,打中他手腕时的力度却隐忍不发,足可见此人对棋子的操控能力,已经妙到了毫颠。
同时也说明,此人对他宫名尚有手下留情。
宫名尚惊骇之中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已经走到那堡垒大门口的孟浩,正回过脸来冷冷瞥着他。
宫名尚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放开了另一只正抓着陈三的手。
陈三哪里知道自个儿差一点儿就被宫名尚打晕?
一见宫名尚松手,陈三立刻转过头来,连滚带爬跟在毛银桥后边,也向着孟浩身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不住口地叫。
“孟大师,孟大师您救救我!”
宫名尚牙关紧咬,却不敢跟在陈三后边追上去。
郑首领向他这边走过来,冷笑问道:“怎么样宫大师,筹到你的买命钱了没?”
他这“宫大师”三字,自然喊得极具讽刺。
宫名尚无可奈何只能陪笑。
“郑首领啊,我知道我对不起您,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我真是不知道那个姓孟的本事那么大呀,要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让您去招惹他呀……”
他啰里啰嗦满脸讨笑,可是他越说郑首领心里越恼火,禁不住开口骂道:“是,那小子本事很大,可说到底不是你他妈的来找我,我他妈的疯了去招惹他?如今我两个兄弟的尸体还在地上摆着呢,你他妈的倒想一下子推得干干净净?”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推得干干净净呢啦,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作出赔偿!可是……郑首领您也知道,我平白无故的,不可能在身上带那么多钱啦!您看我们都这么熟了,能
不能通融一下,等下一次来我一定把钱一并给你带过来行不行啊!”
“我呸!”
郑首领毫不客气吐了宫名尚一脸唾沫,“你姓宫的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真要今天放你走了,你要是还能带钱再过来,我他妈的就不姓郑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先到人质仓里待几天去吧,等你家里人带了钱过来赎你,到时候再放你离开!”
郑首领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往宫名尚肩膀抓过去。
宫名尚顶着一脸吐沫星子,禁不住恼羞成怒,心想我好话说尽,你姓郑的也欺人太甚了。
他本是练武之人,而且功夫不弱,心里转着念头,已经自然而然往后闪身一退,避开了郑首领抓来的手掌。
“哟呵,你老小子还想跟我较量较量是吧?行,那就较量较量!”
郑首领口中说话,上前一步,一记通天锤捶向宫名尚。
宫名尚气得左手封紧门户,右手便想劈他腕脉。
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半条胳膊虽然未曾被废,但却仍旧酸软乏力抬不起来。
结果郑首领这一击重拳,“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他防护着胸膛的左手手掌之上。
姓郑的力大招猛,而宫名尚的力气正往动不了的右手聚集,空虚的左手哪能抵挡得住?
也幸好宫名尚确实有些真功夫,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脚后跟用力,顺着郑首领砸来的拳路往后急退。
这一退只退了五六步远,虽然堪堪站稳,胸口却是一阵气血翻涌,同时左手手掌也被震得又酸又麻。
“就这么一点功夫,先前在船上,就敢对我冷嘲热讽,这也太他妈的不知深浅了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悠悠传进宫名尚的耳朵里。
宫名尚回过头来,正看见那姓孟的小子,一幅看戏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站在海盗堡垒大门口。
可是他宫名尚距离大门口至少也有二十几米,这小子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传进他宫名尚的耳朵里。
那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子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太他妈气人了!
他原本还想看这姓孟的小子笑话了,所以怂恿着郑首领去找这小子的麻烦。
结果姓孟的小子没笑话可看,倒是他宫名尚成了一个大笑话。
你瞧那小子笑得那个逼样儿……
噗!
宫名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小半是刚刚被郑首领打的,一多半其实是被气的。
不气姓孟的,气的是他自己。
因为他此刻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他自找的。
但郑首领哪能知道他一多半其实是气的?
眼瞅他满嘴喷血,郑首领又是惊喜又是得意。
真没想到啊,有日子没跟人交手了,他的功夫居然增长到这个程度了,居然一拳就把这姓宫的打吐血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给那个姓孟的小子好脸色。
以他郑首领一拳将姓宫的打吐血的威势,未必就不是那姓孟的小子对手吧?
郑首领越想越不甘心,禁不住偏过脸来,看向了仍在堡垒门口站着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