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深本非奸恶之人,这些天早就已经被良心折磨得寝食难安。
而今隐藏的污浊被孟浩抽丝剥茧渐渐厘清,又有甄卿尖声质问,连深哪还能够承受得住,只能扑趴到地上,一边嚎啕痛哭,一边冲着甄卿连连叩头。
“董事长,我对不起你,你惩罚我吧,你杀了我吧!你别问了,我实在是……实在是也没办法呀!”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没办法?你明知道一旦遭受五千万的重大损失,整个玉饰厂都会垮掉,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甄卿也哭了一起来,一边哭,一边高声质问。
连深只是嚎啕,只是叩头,就是不肯多说。
孟浩微微一叹,跟甄卿说道:“你别问他了,问了他也不会说!因为……他收了玉矿场五百万巨款,他要是跟你实话实说,那这五百万他就保不住了,而他那个小孙子连画画,也会保不住!”
“啊”的一声,连深一手指着孟浩,再次尖叫。
“你你你……真的是魔鬼!你你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他再一次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而他最后尖叫的这句话,无疑证明孟浩说言句句是实。
周总监是已经见识过孟浩的本事的,但这会儿仍被惊得一张脸阵阵泛白。
实在是太可怕了,姓孟的当真就是无所不知。
之前他们所有管理人员的隐私,还能说是姓孟的花费大量的时间跟精力调查清楚,可……
这颗原石,这可是最近一个星期才发生的事情,姓孟的就算去调查,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得如此清晰而明白?
就连连深家的情况,他都调查得如此细致,怎么做到的?
这还是人吗?
天啦,他姓周的日后在公司,绝对绝对不能做出任何一件贪腐违心的事情了,否则他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他都吓得白了脸色,甄赫自然更是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口水都流出来了,也没察觉。
孟浩再次伸手,又在连深头顶拍了一巴掌。
连深很快地再次醒转,但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
他毕竟已经六十多的人了,太过激动已经令他精疲力竭。
“连
画画的那个病,你就算是送到国外去也治不好,不过……我可以治好!”
孟浩悠然一句。
连深“啊”的一声抬起头来,不能置信地看着孟浩。
“老老实实把事情跟甄董事长交代清楚,我会出手帮连画画治病!”孟浩又说。
“你你你……懂医术?可是……你还……这么年轻?”
“我年轻,不代表我医术不好!”孟浩说。
“是啊连叔!”
甄卿很快接口,“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公司,但是……孟副总裁的本事,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大!”
她蹲下身来,满脸诚恳看着连深。
“我儿子……就是江小帆,连叔你也见过的,他有哮喘你是知道的,就……上个周五,小帆……哮喘发作,当时我没在身边,没有人帮他拿呼吸器,结果……他差一点就死了,呼吸心跳……全都没了!”
甄卿想起那天的惊心动魄,眼泪再一次唰唰流淌下来。
“可……就是阿浩,他不仅救活了小帆,而且……说了你肯定不信,从周五到今天,整整三天了,小帆一次呼吸器都没用过,哪怕是跟着我一块儿做运动的时候都不用,就好像……”
“好像我们小帆的哮喘病,已经被阿浩顺带着一块儿治好了一样!那可是哮喘啊,全世界的医学难题!但,我们小帆的哮喘,真的好像……被阿浩给治好了!”
她说的是实话。
这也是无论任何人对孟浩有任何质疑,她都对孟浩死心塌地的最大原因。
周总监再次听得目瞪口呆。
他总算是了解,为什么董事长会请孟浩来公司当副总裁,甚至是面对着满公司部门长的咄咄逼问,都始终不渝站在孟浩那一边。
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年轻,居然救活过江小帆。
那可是甄董事长的宝贝,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动力,别说请孟浩来当副总裁,就算是将整间公司几十个亿的资产,全都拱手送给孟浩,为了江小帆的活命之恩,甄董事长也会毫不犹豫。
可……
这是真的吗?
怎么感觉这么魔幻啊!
就凭这个姓孟的小年轻,他真的能有那么厉害的医术?
他既然有那么厉害的医术,为什么没有名震天下?
为什么他还要窝在红山这个地方,而且据说……还去给人当了上门女婿?
太他妈古怪了,实在是不合情理。
周总监止不住地眨巴眼睛,但连深依旧将信将疑。
孟浩知道自己太过年轻,而最高明的医术,却往往掌握在老医生手里。
因为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哪怕是同一种病症,不同的医生开出的药方,也会千变万化。
因之年纪越大的医生,经验阅历越丰富,所开出的药方相对来说就会越对症,见效也会更快捷。
所以孟浩不得不摇一摇头,说道:“不管连老师傅相不相信我有本事治好连画画的病,总之这颗原石的事情我已经一清二楚,你总不会仍旧昧着良心抱着幻想,继续蒙骗甄董事长吧?”
若真是那样,那他孟浩也就没必要心怀慈悲,直接下狠手处理就行了。
幸好连深一阵呆愣,一行老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是,这些天……我被我自己的良心折磨得都快疯了,甄董事长,我……我跟你实话实说!”
他本来是跪在地上的,这会儿好像下定了决心,所以扭过身来坐在地上,慢慢慢慢从头说起。
“我有个小孙子,小名……就叫连画画,他自小就得了个奇怪的毛病,症状……我没法描述,总之医院给的名字叫……肌张力……什么进!他真的很可爱,可现在……都四五岁了,还是没法跟正常孩子那样行走坐卧……”
连深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甄卿气得连连跺脚,只道:“既然家里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你告诉我,难道我会袖手旁观?我对你有多倚重多信任,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连深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可是……医生说了,我孙子的这个病……他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我反正是听不懂,总之就是……没法治愈!所以……就算我跟您说,你也肯帮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甄卿无语,只能缓一口气。
“那你又怎么……跟万鼎集团姓江的勾结到一起了?”
“姓江的?我不认识姓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