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翎这会儿心情好得很。
自从儿子被打伤,紧随着便病卧在床日渐消瘦,公孙翎每日以泪洗面,恨不能以身相代。
直到今日南老先生小半颗药下去,儿子立刻有了力气,甚至坐起身来要吃要喝。
把个公孙翎高兴得,一边对南老先生千恩万谢,一边乐呵呵地催促厨房给小少爷送好吃的上来。
最终还是南瑞河劝住了公孙翎,说小少爷刚刚转好,肠胃功能尚未恢复,暂时还是不要大鱼大肉比较好。
公孙翎才又改口让厨房先送一晚鱼片粥来。
正喂儿子吃粥,女佣进来说酒楼老板娘来了。
“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反正她也不是外人,正好我儿病也好了,让她这个表姨妈也高兴高兴!”
公孙翎乐呵呵地说。
紧随着房门一开,那老板娘走了进来,还没等公孙翎开口,她先扑倒在地上,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只是眼泪滚落不停。
“这是咋的啦,你说话呀!”
公孙翎正为儿子的康复高兴着,谁知道她表妹进门就跪,还泪落不休,简直像是死了人一样,简直是……
太不吉利了!
公孙翎顿时不高兴了,赶忙将粥碗递给闵英德,起身走过去挽起老板娘的胳膊,硬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你这是干啥呢?我儿子刚好,你进来就哭,而且还是跪着哭,你这是存心咒我儿子咋的?走走走,有事出去再说!”
老板娘听她这话不太顺耳,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件事做得有点差了,赶忙爬起身来,老老实实跟着公孙翎出去。
公孙翎一脸的不高兴,一直往外走出小院,进到另一座院子里,这才随便找一间房进去,自己先坐下了,冷冷地哼出一声,问道:“行了,有什么事你说吧?哭哭哭,哭什么哭?家里又没死人……呸呸呸,我也快被你带沟里去了!”
老板娘哪能说得出话来呀?
只能再次扑倒在地上,依旧是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来。
“你到底这是咋
的啦,说话呀!”
公孙翎愈发地不耐烦起来。
老板娘无可奈何,不得不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你嘴巴?你嘴巴咋啦?你说话呀?……哎呀我的天啦,你不会是……说不了话了吧?”
公孙翎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一边站起身来。
老板娘见她终于聪明一回,赶忙使劲点头,一边不停地比手画脚。
只可惜她本身并不是哑巴,根本不会打哑语。
而且她就算会打哑语,公孙翎也看不懂。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就说不了话呢?我瞧瞧嗓子!”
公孙翎走到老板娘跟前,弯着腰往老板娘嘴巴里边瞧,良久摇一摇头,“这嗓子也不红不肿的呀!问你你又说不出来,你看这急人不急人!……哦对了,南老先生在这儿,让他来给你看看吧!他可是名医,收费很贵的,谁让你是我表妹呢,就让你占个便宜吧!”
公孙翎一边唠叨,一边走出门去,高声吩咐外边的一个佣人,“你去小少爷那边看看,如果小少爷确实情况转好没问题了,就把南老先生请到这儿来!”
那佣人赶忙答应着离开。
公孙翎重新走了回来,又朝着老板娘张开的嘴巴瞅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
“确实不红不肿的,为什么突然说不了话了呢?真是怪事啊!不过不要紧,南老先生的医术可高明了,你看看我那儿子,病了这么久,请了多少医生来都看不好,结果呢?南老先生一来,就只喂我儿子吃了小半颗药下去,我儿子当即就起身要吃要喝!太神奇了,这医术,简直就跟奇迹一样,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
她在哪儿喋喋不休,老板娘只能留着眼泪只管点头。
小少爷的院子就在旁边,所以没等公孙翎唠叨尽兴,就听一声装模作样的咳嗽,老板娘赶忙迎接出去,正看见南老先生摆着八字步,昂首挺胸走了过来。
闵良菊赔笑走在旁边,另有一个佣人抱着南瑞河的药箱跟在后边。
“南老先生啊,又要劳驾你了,我这表妹呀,不知道咋的了,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我刚看了,她嗓子不红不肿的,真不知道是咋回事情!”
公孙翎殷勤地将南瑞河迎进屋里。
南瑞河摆足了姿态点一点头,说道:“还有这种事?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最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一般的病情,我还懒得出手!”
瞧这话说的,真是高大上啊!
公孙翎更是满怀崇拜,赶忙地叫她表妹:“你还愣在哪儿干什么,赶紧给南老先生行礼呀?平时看你很机灵的,今天怎么木呆呆的呢?你说不出来话,不会脑瓜也秀逗了吧?”
公孙翎一边责备老板娘,一边狠狠扯了老板娘一下。
老板娘赶忙向着南瑞河弯下腰来深深一礼。
南瑞河哈哈一笑,说道:“没事,病人嘛,不用讲究太多,我能理解!”
他先在上位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呵呵笑着又问:“到底哪儿不舒服呀,说来我听听!”
这谱摆得。
老板娘一脸愕然。
公孙翎赶忙赔笑道:“南老先生啊,我表妹她现在根本说不了话呀,她这病……就是说不出来话呀!”
南瑞河“啊呀”一声,不得不用呵呵一笑来掩饰尴尬。
“我倒是忘了!没事,你且坐在我旁边,我给你搭搭脉,到底是何病因,我一搭脉就清楚了!”
老板娘赶忙搬个凳子在南瑞河身边坐下,将手腕伸过去搁在南瑞河坐的那张沙发椅的扶手上。
南瑞河眼睛微眯,一只手搭在老板娘的腕脉上探察良久,两条眉毛却不由得慢慢地皱了起来。
“南老先生,你看我表妹……这是咋回事啊?”
南瑞河皱着眉头不语,只让老板娘张开嘴巴看看。
老板娘赶忙张大嘴巴。
南瑞河拿出一个小木片,压着老板娘的舌根看了又看,之后摇一摇头,又让老板娘换一只手腕给他。
又在老板娘的另一只手腕上探察良久,南瑞河终究还是摇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