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起身发现谢襄已经不见踪影,夏日天亮的早,徐徐的清风吹着也不冷。
不太熟练的把锅烧起来,凌源煮了白粥又加了两个鸡蛋。
凌源打开淘宝买了一堆咸菜,先拆了一包放在小碟子上,其余装在一个小坛子里。
把咸菜碟子放在桌上,突然,凌源发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走出院子,寻声望去,竟然是起几天把她推下土坡的小白脸郭秀才。
凌源见他就来气,好像耳边爆炸了两个气球。死渣男,竟然还敢来找她?!
等人一走近,凌源上下打量了两眼,嫌弃的想,这也不是多好看的人啊。五官平平无奇,就是比身边的人稍微白了一点,怎么就把原主迷的找不着调?
郭秀才见凌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误会并感叹自己魅力不减。不过内心嘲讽凌源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哼,他堂堂读书人怎么可能与乡野村妇相处!
凌源可不是原主,自然可以看出这郭秀才眼中明晃晃的算计。
“凌妹妹,前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希望妹妹不要怪我。”郭秀才装模作样地朝凌源做了个揖,见凌源并面无表情,好像看透了他一般,背后一寒。
但是想到之前凌源干的蠢事,郭秀才把脑海里的想法抛去。他眼珠咕噜一转,难道是这个凌源是欲擒故纵?想到得到自己的关心?
做梦,凌源也配和知县的女儿相比!
于是凌源就看郭秀才收起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袖子一甩,转眼又变得鼻孔朝天:“你简直无理取闹!”
“那日我又不是故意推你的,撞见了你夫君,情急之下只是不得已为之。你这样的作为简直令我失望至极!”郭秀才冠冕堂皇的训斥凌源。
旁边的凌源无语的想要翻白眼,这个郭秀是有多大的脸觉着自己是要搏取关心的。
看着郭秀才那副欠揍而又嚣张的表情,凌源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怒极而笑,凌云直步走到郭秀才的面前,气冲冲的一脚把郭秀才踹翻在地。
本以为凌源会苦苦哀求他原谅,没想到却换来了一顿暴打,脑壳晕乎乎的郭秀才望着天,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郭秀才愤怒且不可思议的叫声中拽住了他的衣领,一阵勐烈地攻击。
这也算是替原主报仇了吧,凌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凌源阴侧侧的低声说道,“你和我远房亲戚勾结干的那些好事儿,我全都记在心里。”
“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亲戚,我不认识你的亲戚。”郭秀才面露惊慌之色,但极其否认自己干过的事情。
“那如果知县知道他那个宝贝女儿和一个穷臭秀才勾搭在一起,会作何感想呢?”凌源澹澹的声音传入了郭秀才的耳中,如有雷噼。
凌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知县女儿的私情呢?!
一定不能让知县知道,要不然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自己成亲,如果他的女儿不能嫁给自己,那么自己的仕途就完了。于是郭秀才惊恐地朝凌源认错。
“好妹妹,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满头包的郭秀才从地上爬起来,向凌源告饶。
“谁是你妹妹,老娘不喜欢你,你该滚哪滚哪去。”凌源被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的话,见你一次打一次。”
“那知县的事情…”郭秀才低声问道。
“我也不是不可以保守秘密,但前提是…”凌源露出了小狐狸般皎洁的笑容,“你之前从我这儿拿出过不少银钱吧!”
“我原本也不想向你要的太多,但是这钱吧毕竟不是我挣的,是我相公谢襄挣的。所以为了弥补你对我们夫妻俩造成的伤害,你就按双人双份赔给我们吧。”
凌源惬意的靠在一旁的树上打着算盘敲,准备敲诈郭秀才一笔。
双份?
郭秀才听到这话,眼前一片乌黑眩晕。但一想了想自己以后的仕途,咬咬牙掏空了自己的钱袋。
这个该死的村妇居然被她摆了一道。哼,等他登上庙堂,他绝对要这个女人好看。
郭秀才一边捂着自己的那张猪头脸,一边数着钱袋子里的钱。在凌源眼神的示意下,郭秀才颤颤巍巍的把整个钱袋都递了出去。
掂量着鼓鼓的钱袋,凌源开心的咧开了嘴角,哇哦,收获颇丰啊,不过还差了点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低喝从不远处传来。
凌源慌张一转身就撞见了谢襄!
暴戾的深渊在谢襄眼底酝酿,谢襄也不知道曾么回事,之前看到凌源和奸夫会面并没有引起他任何感觉。但是就在刚刚,看到两人的双手交接钱袋时,自己的情绪既然不受控制。
凌源又在给那个秀才送钱吗?
脑海里回想起面庞清瘦的少女趴在自己膝前,请求原谅的模样,清澈眼神里透露的真诚不似作假,没想到今天就原型毕露。巧言令色,居然骗了他!
既然最后一次机会凌源没有把握好,那就毁了她!
“啊襄,你回来了啊!”凌源快步跑到谢襄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
少年冷冰冰的,并不理会凌源。
“啊襄,你别误会,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他来这儿只是为了还钱。”少女急匆匆的解释。“不信,你看!”
凌源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举起手中的钱袋,塞到谢襄手中。
谢襄一愣,还钱?
摸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在郭秀才露出猪头脸的瞬间,真相大白。
凌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庞,解释道:“我实在是太讨厌他了,没忍住,下手重了点。”凌源特地强调“讨厌”这两个字,表示自己的立场。
“还有你,钱不够,把那个拿来!”凌源憋着气指了指郭秀才腰间的玉佩。
“你们夫妻俩不要欺人太甚,已经赔了两倍的钱了,还盯上我的玉佩,你们、你们…”郭秀才差点气的没喘过来气。他最贵的家当就是那枚玉佩了,没有它,他郭秀才的脸面以后往哪放?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钱袋里根本就不够,要是不给,哼。”凌源皱起眉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凶神恶煞一点。
郭秀才听懂凌源的暗喻,只能不甘心的把玉佩奉上。
郭秀才看见凌源温声软语的朝谢襄解释的模样,似曾相识,那可不就是之前凌源面对自己的样子吗!
在看现在面看他跟看破抹布一般的凌源,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这变化的根源只能是一个人--谢襄。
不过那个病秧子施了什么咒让凌源对他死心塌地?郭秀才竟然因为凌源对谢襄的维护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受,心里莫名的添堵。
不,只有知县之女才跟他才是天合之作。但是谢襄让凌源变化让他吃了大亏,郭秀才狠狠地瞪了一眼谢襄,然后落荒而逃。
谢襄:…
离开没一会,傻子变土匪了?
见谢襄沉默,凌源似献宝一般把玉佩也放在少年略显粗糙的手心里。
她可不能让谢襄吃亏!
见萦绕在谢襄身边的阴冷气息逐渐散去,凌源小心的抓住他的衣角,探出小脑瓜,轻声问道:“咱们回家?”
“嗯”,声音含湖不清,但还是被高度集中的凌源敏锐的捕捉到了,随即展开笑颜。
“赶快回家吧,我都做好饭了,饭菜凉了就不好了。”凌源拉着谢襄轻快向家的方向走去。
跟在身后的少年看似不情愿,脚步却很轻快。
谢襄盯着前面的背影,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好像多了那么点温度。
多少年了,很神奇,他终于又听见“回家了”。
茅草屋被推开,早饭摆在桌子上,两碗白粥,两个鸡蛋,还有一碟小菜。简简单单,足够安抚脾胃。
安静的用完早饭,谢襄把钱袋推给凌源。凌源内心震惊,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小郎君是不是傻,还敢把钱放她这?
似乎是看出了凌源的疑惑,谢襄坚定地吐出几个字:“你,媳妇,管家。”
好了,翻译过来就是,你是我的媳妇,你管家,我把钱让你管。
虽然听到“媳妇”凌源还有些不适应,但一想到谢襄对自己的信任,凌源把把这些不适统统抛在脑后。
凌源伸出双手接过钱袋和玉佩,仰起小脸,清澈明亮的眼神中透露着认真,郑重承诺:“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
既然你把家当都交给我保管,那么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情形颇有几分这样的架势:这么好的男孩,一定不会让你输!
凌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主动把自己放在谢襄娘子的位置的考虑事情。
以至于很久以后凌源坐在某个人的怀里勐然回神,扒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长臂,转头质问的模样像极了被踩着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