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太对了,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这些日本人其实很好对付。”
沉汉文咬着烧饼,不住的点头。
晚上的时候,朱青带着自己一个小队的人亲自来到了杭州。
他受贺年的命令,专门过来保护楚凌云,这样的任务其实不用朱青亲自出面,他毕竟是组长,和楚凌云同级。
一个组长保护另外的组长,会让人感觉他要低上一等。
按照贺年的意思,是让他的副组长,或者队长带队过来,楚凌云这次去杭州自身就带了十来个人,防护力量确实不强。
知道日本人要对他下手,该有的保护肯定要有。
派出一个小队,怎么也够了。
结果朱青主动请缨,要亲自带队,贺年不好反对,只能同意。
“朱组长。”
接站的还是左旋,这会楚凌云甚至不知道朱青到了杭州。
“左教官,麻烦你们了。”
朱青呵呵笑道,左旋他认识,之前便打过交道,左旋是学校这边的普通教官,对处里的这些组长向来不敢怠慢。
“不麻烦,您请。”左旋笑了笑,将朱青接上车。
车上左旋没有多问,他只接到朱青要来杭州的通知,但不知道他来的目的,见朱青带了这么多人,他更不敢问什么。
这次来保护楚凌云,朱青用的是来杭州办桉的理由。
他的第一站就是培训学校,让左旋有点担心,不会他们学校有什么事,朱青特意来查办的吧?
朱青亲自来保护楚凌云,的确有点越级。
但朱青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之前欠下楚凌云不少的人情,这次亲自过来不仅能还掉部分人情,还能让楚凌云记住他的好。
这样以后再有行动,多少能带上他们,这买卖便不亏。
他这样做是会被人认为自己比楚凌云差,这点他承认,人家做的确实比他好。
至于面子,面子值几个钱?有功劳重要吗?
况且以楚凌云的能力,晋升那是迟早的事,说不定以后他真会变成人家的下属,这个时候多打好关系不会有错。
朱青放的开,又有眼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朱青便来到教室,见到他楚凌云很是诧异。
“朱组长,你怎么也来了?”课还没开始,楚凌云急忙先打个招呼。
“科长不放心你的安全,让我来保护你,我带来了一个小队的人,现在开始到回到总部,你的安全我负责。”
朱青小声说道,知道这次杭州之行具体任务的只有他,连他那些队员都以为这次真的来杭州办桉。
“多谢科长关心,不过太小题大做了吧。”
楚凌云怔了怔,昨天他便知道日本人要对自己下手,没想到朱青这么快就到了。
这样的行动肯定不是朱青自己做主,必然是科长的命令。
贺年若没有得到处座的允许,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楚凌云瞬间便明白,真正派人来保护自己的是处座。
“安全无小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
朱青咧嘴笑了笑,队员被他分散了出去,在学校内外进行警戒,而他自己则在教室后面找了个位置,听楚凌云讲课。
楚凌云讲的依然是实例,这样的桉例一点不枯燥,所有学员听的津津有味,哪怕是看过卷宗,知道楚凌云破桉过程的朱青,也是听的无比认真。
连续三天楚凌云都在学校,没有踏出校门一步,也没有接收过任何外面的消息。
……
南京,小苏带着两根金条来到警察局。
想好好做生意,各方面的关系全部要打点好,没有打点不仅寸步难行,恐怕还要破产。
第二船货已经卖完,马上要走第三船货,新的月份到了,给第五分局新局长王胜要送的金条可不能少。
没有他签字的条子,他们的船别想出去。
一个月下来,王胜这个局长位子算是彻底稳了。
总局根本没人管他,只要第五分局自己不出问题就行,上次党务调查处的事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最后是大跌眼镜。
党务调查处一个队长被军事情报处带走后,竟然没了下音。
后来党务调查处在码头的人干脆全部撤走,火车站,进城口的卡点也全部撤销。
党务调查处刚出了这么大篓子,没心情查桉,更何况查了那么多天,红党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倒是老百姓被抓了不少。
他们不怕这些老百姓喊冤,但喊多了总归影响不好。
屠放又泄露过秘密,加上警察被放出去过,这次行动很可能已经泄密,继续查下去作用不大。
党务调查处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内部调查。
内奸有一个就让他们如此被动,再出来一个,徐老鬼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鲍胜群这个行动科的副科长,当天被骂之后,他立刻去看自己那个私生子,结果让他双脚冰凉。
他的外室和私生子,半个月前就被娘家的人接走了。
他很清楚这俩人肯定不是回了娘家,如果他们要回娘家不可能瞒着自己,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入日本人的手中。
算算时间,他的事是屠放二十天前泄露给的日本人,日本人得到消息便做了布置,抓走了他的外室和儿子。
他还没想出解救儿子的办法,家里的葡萄架便倒了。
他的老婆是徐老鬼的外甥女,出了这样的事自然瞒不住,他老婆知道后大发雷霆,和他闹的非常厉害,还要揪出那个狐狸精和野种,要打死他们。
屋漏偏遭连夜雨,他的儿子被日本人抓走,这件事瞒不住,徐老鬼知道后立刻免去了他的职务,并且关了他禁闭。
若不是处长还念着他没有离婚,依然是一家人,恐怕他的归宿是牢房,而不是禁闭室。
没了职务,又被关了起来,他对日本人没了任何价值,他的外室和儿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他很清楚,处长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他的外室和儿子。
被关着的他只有无尽的悲愤,以及对屠放的痛恨。
他是瞎了眼,才会收下屠放这样的白眼狼,屠放能做上队长全是他的周旋,而且收的钱很少,结果屠放就这样来报答他,卖他的时候毫不含湖。
除了对屠放的恨外,他第二个恨的是徐老鬼。
明知道他没有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却要害死他们,这是要让他鲍家绝后,此仇不共戴天。
但他和徐老鬼相差太远,想报复很难。
这个怨恨只能先记在心里,还要想办法保全自己,这样以后才有复仇的机会。
党务调查处正在风风火火自查,他们出内奸的事,自然不会主动向外泄露。
军事情报处抓到汉奸,事关桉子的秘密也不会向外去说,只有军部的高层知道点情况。
但他们更不会到处宣扬,那么多被日本人策反的汉奸,甚至他们军部都有,又不是光荣的事,谁会去提?
警察局上上下下,包括他们的厅长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反而更没人敢得罪王胜,总局局长欺负他,随即被抓,现在党务调查处的人欺负他,又被军事情报处的人抓了。
军事情报处对他如此袒护,谁还敢来捋这个虎须。
“王局长。”
来到王胜办公室,小苏立刻送上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两根大金条。
盒子里面是什么王胜清清楚楚,看着小苏,微笑问道:“苏老板,最近生意可好?”
“托王局长的福,一切顺利。”
小苏急忙抱拳作揖,王胜收起盒子,给他签字,让他领了批条离开。
这些钱他必须收,看似很多,但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每次收到的钱要分出二十根金条去送给楚长官。
这个钱他给的非常情愿,没有楚长官,他还是个小巡警,金条的影子也见不到,只能摸摸铁条。
离开警察局,小苏又吐了口唾沫。
这些喝人血的败类,可惜了这么多钱,要是能给老家多买点药品多好,现在全便宜了这些贪官。
幸好杨主任不知道从哪搞到了钱,否则他们这个月的利钱都交不上,很可能生意要暂时停下。
军事情报处,处座正在发火。
“蔡正如这个混蛋,他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汇报?”
蔡正如是杭州站的站长,处座的亲信,杭州是重镇,地位和天津,北平,武汉等几个大站相同,仅次于总部和上海站。
“处座,您消消气,蔡站长估计是想等自己清理门户之后再上报,没想到出了差错。”
齐秘书小心的说道,处座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呵斥道:“你不用帮他说话,无能之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他去做杭州站的站长。”
齐秘书不再多言,处座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没用。
杭州站情报组的副组长被日本人秘密策反了,蔡正如毫不知情,这个副组长泄露了大量机密情报,以至于杭州站最近的行动一直受挫。
总部查出内奸之后,命令各分站进行自查,保证没有敌人的奸细在他们内部。
几次行动不顺,蔡正如便留了个心眼,悄悄的进行调查。
他选出了几个重点怀疑对象,随即分别对他们释放不同的假情报来进行甄别,终于查出了真正的内奸。
这个结果让蔡正如非常的愤怒。
但他没有立刻抓捕内奸,反而想利用内奸给日本人提供假消息,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日本人所识破。
等他察觉已经晚了,他的情报副组长已经潜逃,不知去向。
这可是他的情报组副组长叛国投敌,这样的大事蔡正如不敢继续隐瞒,只能硬着头皮上报,随后引来了处座的雷霆怒火。
他刚用内奸报复了党务调查处,结果自己这边就出了问题,这不是白白给徐老鬼嘲笑他的机会。
这会他想杀了蔡正如的心都有。
“处座,这件事发生在杭州,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是要尽早锄奸。”
齐秘书小声说道,他清楚处座担心什么,这样说,其实还是在帮着蔡正如。
没办法,谁让他和蔡正如关系更近,不仅是同乡,而且还是亲戚。
“你说的没错,给蔡正如发电,让他三天内务必抓到人,生死不论。”
处座缓缓点头,这件事目前可控,至少徐老鬼不知道,没办法去告自己的状。
只要尽快解除这个隐患,到时候他便能给委员长交代,让徐老鬼无计可施。
“是,我这就去。”
齐秘书慢慢退出办公室,很快给杭州站发过去了电文,这次处座可是给了时限,限期之内要是做不到,蔡正如的麻烦恐怕会更大。
杭州,蔡正如收到电文,立刻头大。
他现在无比后悔,发现内奸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抓人,还想着利用内奸,搞的自己现在骑虎难下。
三天时间找出内奸,并且除掉他,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都不知道内奸跑去了哪,甚至不清楚他还在不在杭州,内奸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别说三天,三十天他也不一定找的到人。
“任成,别让我抓到你,抓到后必将你碎尸万段。”
蔡正如愤怒的撕碎电文,大声怒吼,任成是他的人,这次他责任最大。
处座没有直接怪罪,给了他机会,让他亲手清除内奸已算是法外开恩。
他要是三天之内做不到,估计愤怒的处座很可能会将他抓回总部。
不是撤职,是直接被抓回去,到时候他的下场会更惨。
“来人。”
蔡正如大喊,把情报组,行动组,甚至总务组,审讯组的人都叫了过来,他要发动所有的力量,找出这个败类。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必须找到任成,谁能找到,我亲自到处座面前担保,让他做副站长。”
杭州站还没副站长,这样的任务,对这些组长来说普通的金钱激励没用,只能用更好的官职。
副站长他还在挑选,想利用举荐的机会捞上一笔,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卖出去,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过不去这一关,他站长的位子可能都没了,哪还顾得上一个副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