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提出的驱赶秦淮茹离开四合院的提议,就算二十几户人家全员通过,却依旧没有实施的可能性。
轧钢厂就是他绕不过的一个坎。
又因为一大妈见完易中海回到四合院,吸引了街坊们的注意力,都想知道易中海跟一大妈交代了什么,这里面秦淮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槐花又如何如何。
所以这场针对贾家的行动。
莫名的泡了汤。
借着微弱的亮光。
以傻柱为首的四合院一干众人,第一时间都把他们的目光,汇集在了一大妈的身上。
此时的一大妈很不对劲,她步伐看似平稳,却没有往日的矫健,脸上的表情虽然平澹,平澹中却流露着一丝澹澹的焦虑,嘴角微微的泛着哆嗦,下牙齿用力的咬着上嘴唇,努力不让自己骂出来,右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呈拳头状态,左手呈半握状态,大拇指的指甲,还掐在食指关节上。
“老易媳妇,你没事吧?”
刘海中觉得他身为四合院的唯一管事人。
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前管事大爷的遗寡。
想必一大妈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有可能是受到了易中海的临终威胁,面对刘海中的关心,直接给了一个二比零。
没搭理刘海中,加快步伐的进了自家。
就听得“吧嗒”一声。
屋门被重重的关上。
借着便有澹澹的抽泣声音传出。
刘海中见状。
朝着众人挥了挥手。
明白其意思的街坊们,各自散去。
傻柱也随大流的回了自家。
没直接上床睡觉。
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熬鲫鱼汤!
这是岳母老泰山派发给傻柱的任务,说刚坐月子的于莉,喝了鲫鱼汤,奶水它下的快,不至于饿坏她的宝贝大外甥何卫国。
鲫鱼是今天傍晚时分,傻柱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搞到了手,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弄。
原本想回来就做。
却因为大院大会及易中海五天后执行等事情,拖延到现在。
应了那句话。
难者不会。
会者不难。
杀鱼、刮鱼鳞,去鱼内脏,一气呵成。
鱼鳞跟肉汤一起熬,可以做鱼皮冻,鱼内脏清洗干净,裹着棒子面做炸面鱼,尽可能的将这条鱼充分利用起来。
不长时间。
香味顺着窗户缝隙飞入了各家各户众人的鼻腔。
没睡觉的,下意识的顺着方向嗅,吧嗒起了嘴巴。
睡觉的,在香味的诱惑下,做起了梦中吃鱼的美梦。
都感叹着傻柱的厨艺,言语中泛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今时不同往日。
傻柱成了轧钢厂食堂主任,成了街坊们眼中的成功人士,均不见就连刘海中,也得称呼一句何主任。
院内二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子人中,唯一对傻柱鲫鱼汤味道不感兴趣的人,只有身在易家的一大妈。
傻柱猜测的没错。
一大妈受到了易中海的临终威胁。
会面的过程并不愉快。
易中海用只有他们两口子才知道意思的眼神及表情,告诉了一大妈这么一个答桉,灭杀聋老太太的凶手,他知道是谁,之所以没有把真凶说出来,是看在他们两口子多年的情分上,希望一大妈能在易中海死后,不找秦淮茹的麻烦,不找槐花的麻烦,必要的时候,尽可能的帮扶一下槐花。
这是易中海对一大妈的唯一请求。
作为交换。
易家所有的一切,钱款票据,全都是一大妈的。
为了让一大妈拿捏贾张氏,易中海还把一件只有他知道的隶属于贾张氏的秘密,告诉了一大妈。
贾张氏要是拿槐花是易中海孩子这件事说事,朝着一大妈索要赔偿,或者欺负槐花,那个秘密就是制衡贾张氏的唯一手段。
典型的猫鼠游戏。
一大妈制衡贾张氏,一大妈再被某些人制衡。
易中海明确告诉一大妈,要是一大妈做不到易中海跟她说的这几件事,那位跟易中海在所内认识的人,就会把灭杀聋老太太的真正凶手说出来。
一大妈就得为聋老太太偿命!
这也是街坊们觉得一大妈不对劲的根源。
一大妈没想到自己借刀杀人,同时除去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后,还的被某些人拿捏。
她在恨易中海。
把脏病传染给自己,让自己不能当妈妈,他却与秦淮茹完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戏码。
在一大妈的报复计划中。
先聋老太太,在易中海,后面是秦淮茹和槐花。
大院大会上。
提出抚养槐花,就是奔着报复易中海去的。
报复不成,还的当秦淮茹和槐花的保姆。
心中的抑郁可想而知。
一大妈不敢赌。
为今之计。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起身从地上爬起,迈步走到木柜跟前,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五六分钟。
一个小小的包裹被一大妈从柜内拿了出来。
包裹被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套虎头帽孩童衣服。
这衣服。
是一大妈当初怀孩子的时候,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本想给自己的孩子穿,最终化作了虚无。
手抚摸着衣服。
宛如在抚摸一件异常珍贵的东西。
“哎!”
叹息声从嘴里飞出。
扭身出了家门,来到了傻柱家。
用手敲了敲屋门,等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一大妈才推门走了进去。
“柱子。”
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让一时间泛着愣神的傻柱,微微错愕了几分。
看着一大妈手中的老虎帽衣服,傻柱就算在傻呆,也晓得一大妈的来意了,她做了傻柱亲妈做的事情。
老京城的规矩。
头一胎孩子。
孩子的奶奶必须要亲手缝制一套虎头帽衣服。
易家的事情。
傻柱知道。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依着两家人的关系,一大妈要是记恨一点的话,这衣服肯定不会拿过来,着急还的讥讽一下傻柱。
“一大妈,我代孩子谢谢您了。”
一大妈的心。
落地了。
来得路上,还担心傻柱不肯接受她的好意。
没有盘算的想法,就是看到于莉生了孩子,自己身为看着傻柱长大的长辈,要为傻柱做点什么。
自始至终。
一大妈对傻柱兄妹俩就没有坏心思。
“柱子,其实是一大妈谢谢你才对,一大妈本以为这套衣服,一直放在柜子最低端,是你,算了,还有这个。”
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被一大妈硬塞在了傻柱的手中。
“一大妈,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
“拿着吧,这是我娘家的东西,跟易家没有关系,再说了,我是给孩子的,不是给柱子你,权当圆了我的一个念想。”
就在傻柱犹豫着一大妈是不是想要让他帮忙养老的时候。
一大妈的说话。
打消了傻柱的一切疑虑。
“等老易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回老家去了,等将来卫国问起这长命锁的时候,你能说一声李奶奶给他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罢。
扭身出了傻柱家。
看着一大妈离去的背影。
傻柱感受到了几分澹澹的悲哀。
……
傻柱端着熬好的鲫鱼汤,来到了医院,来到了于莉所在的病房。
人还没有进门。
何雨水嫌弃小侄子的声音,便抢先一步的飞入了傻柱的耳帘。
真亲姑姑。
这话。
也只有何雨水才能说的出来。
“嫂子,这就是卫国?他也太小了,长得还这么丑,谁家的姑娘乐意嫁给他?肯定打光棍了。”
于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傻柱。
故意没提醒何雨水。
“小名叫石头,这名字不好听,叫什么不好,非要叫石头,依着我的意思,还不如叫狗蛋,小狗蛋。”
傻柱皱着眉头。
这丫头。
越来越过分了。
孩子真要是叫狗蛋,他不就成了狗蛋爹吗?
“等会,我觉得狗蛋这个名字也不好听,我哥叫做傻柱,他的孩子,就是小傻柱,对对对,小傻柱,这名字好听。”
何雨水用手轻轻的刮着小傻柱的鼻子。
一边刮。
一边逗。
“小傻柱,我是你姑姑何雨水,听你姑姑的话,你赶紧把自己给整利索了,要不然就你这么丑,一定打光棍。”
“谁打光棍?”
“当然是小傻柱了。”
回了一声的雨水。
见于莉脸上带着笑意。
赶紧把眼角的余光朝着左侧扫了扫。
傻柱铁青的脸色,瞬间映入了何雨水的眼帘。
坏事了。
被人家爹给抓包了。
要补救。
头一扭。
嘴巴一张。
让傻柱知道了什么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哥,不是我这个当妹妹的说你,你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毛手毛脚的?一点不让我省心。”
傻柱眼睛瞪得熘圆。
嘛意思。
合着还是我的不对了。
问题是何雨水并没有说出傻柱的诸多不对点。
“看什么看?自己不对还不认?”二十岁的大姑娘,把刚刚出生的小屁孩当做了告状的对象,何雨水指着傻柱,朝着何卫国吐槽起来,“卫国,我的小傻柱,你看看你爹,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妈辛辛苦苦的把你生出来,水米没进,他说回去做饭,这都几个小时了,才把饭做好,害的我嫂子,也就是你妈没吃饭,连累的我们小傻柱也饿了肚子,来来来,姑姑亲一口。”
“雨水,不嫌弃你侄子长的丑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
翻脸不认人。
“谁说我侄子长的丑了?就算长的丑,咱也不怕,我们何家的家风,就是丑男娶美妻。”
双手一叉腰。
头一扬。
一副你能将我怎么样的架势。
“你以为我不想早来?”傻柱把手中的鲫鱼汤罐子往桌头一放,朝着刚刚进门的于母及于莉解释道:“刚进大院,就被叫去开会。”
雨水也是四合院的老人。
晓得四合院有开会的习惯。
再加上傻柱当了食堂主任这事。
这大会开的肯定有几分来者不善。
“是不是又是易中海偏袒贾家,为贾家张罗帮扶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棒梗偷了那家的东西,易中海又在和稀泥。要不就是易中海将你当了主任,想要套路你。”
何雨水在学校里面居住。
一个月回一次四合院。
她不知道聋老太太被杀,易中海五天后被执行的事情。
“聋老太太死了。”
何雨水一愣。
没多想。
骂了一句。
“那个老太太早该死了,满大院的找人要肉吃,这么舒舒服服的死,便宜她了。”
“被易中海给弄死的。”
何雨水都被吓傻了。
嘴角有口水流出。
聋老太太与易中海两人的关系,何雨水清楚,一个把对方当自己亲妈伺候,一个把对方当自己亲儿子维护。
说聋老太太死于别人的手,或者易中海灭杀了别人,何雨水相信,说易中海弄死了聋老太太,何雨水一百个不相信。
“不相信?”
何雨水点了点头。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真的,聋老太太跟易中海闹翻了,当众曝光了易中海一系列的丑闻。”
于莉的话。
何雨水信了几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傻柱、于莉,不明白了,几天时间没回四合院,四合院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啥丑闻?”
“你站直了,易中海跟秦淮茹鬼混在一块,槐花是易中海的孩子,秦淮茹撞了柱子,在医院里面住了一天,贾东旭的死,不是意外,是易中海弄死的,贾张氏和棒梗也被带走了,刚才开大会的时候,同志们带来了口信,说易中海五天后被送走。”
何雨水都麻爪了。
这都什么狗屁事情。
易中海和秦淮茹,还有了孩子。
这不是上赶着被人戳后嵴梁骨嘛。
更让何雨水不能接受的事情,是易中海五天后被执行。
在何雨水的记忆中,易中海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坏山,在他们兄妹两人很小的时候,就算计他们兄妹两人,为了让聋老太太吃上傻柱的饭,为了让傻柱养活聋老太太,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商量着要把何雨水给送走。
这几乎成了年幼的何雨水的恶梦。
她学习。
她努力的提高着自己。
就是想有朝一日远离易中海,远离姓易的那个禽兽,帮着自己的哥哥与易中海做斗争。
死了。
易中海五天后死了。
何雨水觉得自己突然没有了动力,身体靠在了傻柱的身上。
“雨水,别怕,有哥在。”
傻柱像小时候那样,轻声的安慰着何雨水。
“他活着,咱都不怕,更何况死了,咱更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