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惊叹天才,可与此同时也嫉妒天才。
而李洛央的存在,已经深深刺痛了某些人那卑微而又渺小的心。
但褚夜离依旧不慌不忙的摇着手中骨扇,轻飘飘的说:“那又能如何?”
“长老是要包庇她?”
“莫说是本尊,便是整个华云宗,都会包庇她,太子只记得她杀人,如何就记不得她也曾拯救过千万万的人?杀人救人本就是两个极端,她是本尊最后的弟子,想杀她那便要问问本尊答不答应了!”
一扇挥出,太极殿内顿时掀起阵阵狂风,修为低的人瞬间就被扇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褚夜离眼里是少有的厉色杀气,他也只盼着自己有生之年,能护着那个小丫头一时平安,到底是不能一辈子都跟在她身边的。
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寿命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尽头。
褚夜离是出了名的护短,但是这么公然的护短,他们也还是头一遭。
洛玄音停滞在金丹多年,一直不曾进步过,那一扇却将他打的心神震荡,明明看上去只是元婴和金丹之间的察觉罢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那一步之遥的察觉到底有多大。
犹如天堑鸿沟,无法跨越罢了。
“无极宗主也要如此吗?”他依旧不曾面露惧色,反而越发嚣张的问向无极宗主。
老宗主淡然一笑,施施然的说道:“华云宗自开宗立派以来,便要力保每一个天才,也许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十方世界里的大能者,荡尽天下魑魅。”
“可笑!”洛玄音狠狠咬牙:“她那样的人,只会沦为苍生的罪人,又何谈成为大能者,为苍生伏魔卫道?若如此,何不让她杀了那大妖,以证仙道!”
他已经怒不可遏了,华云宗这群人简直就是愚昧不堪,竟然指望着她那样的人去捍卫正道,可笑至极!
“既然太子殿下这般想杀了她,那大赛上便生死各凭本事,你若能杀了她,华云宗觉不计较什么,但你若死在她手里,便是自作自受!”
无极宗主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一双苍老的眼眸里闪着精光。
他笃定洛玄音不会和李洛央打,而这之间的察觉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曾几何时,洛玄音也是人人钦慕向往的天之骄子。
“太子说的这般情真意切,真的不杀了自己,来证明自己那颗赤诚之心呢?”
太极殿门口,少女的声音缓缓出现,她一身紫色衣衫,头上梳着最简单的发髻,除了一支木簪,便没有别的饰品了。
即便如此,她也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那张脸不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让人觉得厌恶腻烦。
“妖女!”青玄宗的人见她过来,直接怒骂了一句。
李洛央素手一抬,刹那间强大的压迫力在殿内释放,说话的青玄宗弟子被临空抓起,他双腿拼命挣扎,脸色铁青,像是即将要窒息而亡那般。
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漠,疏离。
只有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嘲弄。
“若是不会说话,就请闭上你的嘴巴,要是闭不上,我不介意亲自把你的嘴巴缝上。”
她手一挥,那弟子便狠狠的砸在太极殿内的墙上。
而后躬身行礼:“师尊,该回去用饭了。”
众人:“……”
所以她过来仅仅只是为了叫褚夜离回去吃饭的?
“还是本尊的乖徒懂事孝顺,你们这群老东西就是嫉妒本尊有个乖徒儿!”褚夜离冷哼一声说着。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洛玄音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没有离开过片刻。
这一群修行者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洛央潇洒离开,先前那地火琉璃心便落入李洛央手中,那种绝世珍宝,能够极大的淬炼人的身体体格。
且不说她还融合了洛凤羽的凤骨,她身上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他们是无法想象的。
风起晚林,无数霞光顺着冗长的瀑布倾泻而下,光彩粼粼动人,无双峰的红枫叶最是能勾人。
“太子跟了我一路,不嫌累么?”
她停于小溪石墩上,脚下是清澈的溪水,偶见鱼儿游动,瀑布的声音几乎能掩盖一切。
洛玄音神色阴沉,说:“我知道青玄宗的人不是你杀的,是那个大妖。”
李洛央缓缓转身,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所以呢?”
“若你愿意跟我回去,成为我的太子妃,这一切的误会便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我若说不呢?”李洛央依旧笑着,只是寒意森森,让人心惊的厉害。
他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女子,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惶恐惧意来,她越是这样平静,洛玄音就越是把握不住她心里的想法。
“你当真要和我,和天下人作对?!”
“是你们要和我作对。”
“你说我穷凶恶极弑妹,太子你又何尝不是用神武射杀了自己的妹妹,世人皆知你至仁至善,却不知你心思歹毒。”她轻轻一笑,裙摆没入水中,凉意渐浓。
“我只是想要你成为我的太子妃罢了,那个妖孽有何好,人妖殊途,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不甘心,自己为何就比不上一个妖。
“不,你错了,他不是大妖,他是万妖之王,是和昊天大帝天地双生的妖王,所以你连和他比的资格都没有。”
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足够让他崩溃了。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他这辈子的败绩都是来自于李洛央。
万妖之王……
那是何等尊贵而又可怕的存在。
“你听着,他叫纳兰珏,是我李洛央这辈子都认定的男人,不是你口中的妖孽,便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你,你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明白吗?”
她和他站在相对立的局面,洛玄音的目光接近癫狂,他日日夜里梦到的都是李洛央,恨不得砍断她的四肢,将她彻底困在自己身边。
这种念想已经近乎偏执极端,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这种偏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