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李氏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程宁便让她先休息着,可心里的沉重感却不曾减轻。
在村里的熟人并不多,程宁只能去了村长家,想要问问村里有什么谣言,却在半路上被程桃花给拽到家里去。
“二丫,你奶去族长家了,我听说想要让族长把你娘沉塘,被族长给撵走了。”
“那个王家婶子昨儿回来就去了趟你奶家,今儿就在村里说你娘不守妇道,在东家那和好几个男的那啥……”
程桃花已经是大姑娘了,学这话的时候脸通红,但还是尽可能的把知道的告诉了程宁。
大概是两人的际遇有些相似,生活的不容易更能让人同病相怜。
“二丫啊,你脑子好使,快想想辙吧,你奶这次可是下了狠心,说族里不管这事就去告官呢!”
程宁心里发沉,怕是老宅那边知道她能赚银子,想要把程李氏逼死了再拿捏她。
按照规矩,爹娘双亡的孤女,爷奶是有权接手的,被叔伯霸占家产的也不在少数。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桃花你再帮我个忙吧。”
事情越是大,程宁越是冷静,附耳在程桃花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
来到族长家里,程宁能感受到族长家里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异样,但更多的是同情而非嫌恶。
流言,不论真假都有杀伤力,偏偏别人不说便不能主动辩驳。
“族长爷爷,我今儿来的目的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咱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程宁将一包已经打开的方便面放在炕桌上,对带她进屋的小姑娘道:“麻烦烧点热水进来,我有些话想和族长爷爷谈,记得要用大碗装热水,还有一双筷子。”
小姑娘愣愣的出门去,族长这才道:“不是要说你娘的事?”
族长看着方便面,虽然闻到了一点食物的味道,却也多想。
“我娘是啥样的人,全村的人都看在眼里。同理,我奶又是啥样的人,村里人也都清楚,族长爷爷要不是相信我娘是冤枉的,这会要绑我娘去沉塘的人已经到我家了吧?”
程宁冷静的态度让族长又多看了两眼,叹道:“可惜了。”是个女娃子。
程宁也不去接这话茬,继续道:“族长爷爷先尝尝,这东西可以两吃,最适合那些跑商队和长期跑船的人在路上食用。往大了说,军队跋山涉水的比用着也方便。”
族长暂时不明白程宁的用意,故而接过一块方便面尝了尝,除了酥脆之外倒是没觉得多出奇。
而程宁也不再说话,直到热水送来,程宁把面泡好,推到族长面前的时候才道:“有点热,族长爷爷先尝尝味道咋样,咱们再接着唠。”
方便面的香味,在这个缺少调味料的年代,自然是让人难以抗拒的。
不说旁的,面条也不是谁家都能吃得起的,哪怕程宁只是兑换了最便宜的那种。
一碗热乎乎的面下肚,族长眼中多了几分光芒,似乎明白程宁为何而来,却又不敢确定。
“一个方子,带动全村致富,给族长两成、村长一成红利,五成分给村民。本钱我出,销路我找。”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管啥时候,族里和村里都会护着我们二房一家孤儿寡母的。只要二房不做出违背天地良心的事,保二房无忧!”
程宁掷地有声的开出条件,看似不难实则又不简单。
建立一个赚钱的作坊,自家也能得到莫大的好处,族长自然是心动的,却没有立即答复程宁,而是让她先回家等信去。
程宁临走前将菜篮子留下,里面是几块面饼和打散了的调料包。
之所以程宁会找上族长,是因为族长曾经给将军家做过事,哪怕那是多年前的事,但能置办像样的家底必定会有一定的能力,甚至是人脉。
否则程宁也不会刻意提到军队,没有大的诱惑力,族长怎么会许下承诺?
不知是不是程家人太自信于程山一定能考上秀才,定亲之后也放出话去,等程山考中之后一并办订婚宴,就连被关着的程二花也给放了出来,这不正巧就与程宁碰了个对面吗?
“程二丫你给我站住!”
见程宁忽视自己,程二花连忙忙着上前挡住程宁的路,幸灾乐祸的道:“你个贱人养的的玩意,等你娘死了,我看你还咋有脸活下去!”
“到时候我就让奶做主,把你嫁给表哥做妾,见天的磋磨你,花你赚的银子,打死你家那两个短命的!”
程二花恶毒的笑容刺痛了程宁的眼睛,想也不想的便一巴掌扇过去。
嫌恶的擦着手心沾到的油脂,程宁冷冷的盯着程二花看两息的功夫,嗤声道:“除了说这些狠话,你还有啥能耐?”
“你的今天都是你自己找的,是你家里人为了护着程锦婳才把你推出去的。你也就是在我这过嘴瘾,可你敢去报复他们吗?没用的东西吗?”
面对程宁一连串的质问,程二花的表情更为狰狞,可心里却明白的知道她不敢。
因为没有本事自力更生,程二花只能向命运屈服,却又不甘。
“和王铁柱一样的废物,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争取,那就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叫!”
不想再和程二花浪费时间,程宁一记手肘撞向程二花的腹部,扭头往村头而去。
已经知道要害程李氏是的谁,程李氏经历了什么,她不想说程宁就不会逼问,但该解决的事情决不能拖。
对于程宁的到来,七爷感到意外,但见程宁能杀人的目光,很自觉的没有逗她。
将一百两银票拍在桌面上,程宁道:“七爷,帮我毁一个女人!”
七爷怔了下,试探的问道:“抢了你心上人?”
“陷害我娘不清白,可否等同于杀母之仇?”
程宁冷声反问,恨声道:“七爷的规矩我懂,只要能报仇又护得住我娘其他的事不劳七爷动手。只一个条件,要快,最好明天就能看到结果。”
程老太太的恶毒,程宁不敢低估了,自然是拖不得。
“惹上你这小丫头,七爷可是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了。说说吧,七爷总得查清来龙去脉,不能因为是老交情就害人不是?”
七爷一副要听戏的神态,气的程宁想一杯茶泼他脸上去。
但目前为止七爷绝对是拿了银子就办事的主儿,得罪不得。
简单的将知道的事情说给七爷听了之后,七爷收下银票,学着程宁的态度下了逐客令。
走在街道上,程宁常挂着的笑容被凝重所取代。
自家尚未真正的发迹便恶心的事不断,真的发家致富时,老宅岂不是如狗皮膏药一般的黏上来?
正想着事,程宁撞了人才停下来,忙赔不是,却听对方道:“原来是程锦婳的堂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