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程宁失望，秦灿安排了几日的功夫，便宣布帝后与太子去皇庄度假……
呃，是避暑。
这个时候，秦灿才有几分嫌弃小太子，走到哪都得带着不说，还得分走程宁的心思。
若是太子再大一些……
咳！
秦灿收回目光，怕被程宁发现端倪。
“着凉了？”
正在给儿子讲故事的程宁，听到咳嗽声，转身看向秦灿。
为了能有些许自由的空间和时间，夫妻俩甩开了仪仗队，扮作寻常夫妻出门的。
于是小太子身边只能跟着两个大丫鬟，奶娘都在后头的队伍里。
一岁半的小太子自然断奶了，对奶娘也没那么多的依赖，一路上又是新奇的很，总是缠着程宁和他说话。
当然，就算夜宿的时候，夫妻俩也要带着孩子在身边，确切的说是进入空间内，以免发生意外。
“刚才呛了风，无碍。”
秦灿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当没看到程宁狐疑的眼神。
一家三口是提前出京的，又是简装前行，一路上倒是有机会像寻常百姓那般逛逛街，也是让秦宸看看百姓真实生活状态的机会。
虽然秦宸只有一岁半，但有些事需要潜移默化，想要他继承江山，便决不能只从奏折上看一切，否则再如何的明君也会被那些欺上瞒下的大臣所牵累。
“糖人，好看。”
秦宸一手一支糖人，选了半天，将大的送给了程宁。
“儿砸，真乖！”程宁笑着接过来，还不忘对秦灿道：“儿砸孝敬的，就是甜。”
对于秦宸先会叫爹，后会叫娘的事，程宁可是一直醋着呢。
秦灿无奈的笑笑，低头看向被程宁牵着小手的儿子，那份自豪感被击碎了。
合着小家伙在宫里最黏父皇，出宫后就只认娘了吗？
买了两个糖人，不该是孝敬爹娘各一个吗？
忍着要教训儿子的冲动，秦灿使劲儿扇了几下，让自己降降火气。
只有一个孩子果然是太孤单了，只会黏着他妻子，这可不成？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
“我不过十岁有二，虽懂男女大防，却没有纳妾之心，请姑娘莫要再纠缠！”
忽然，少年的愤怒声吸引了程宁几人的注意。
秦灿本是扫了一眼，但在看清少年的脸后，立即大步走到妻儿身边。
弯腰将儿子抱起，一手用着妻子的纤腰，低声道：“别急，看看小五如何处理，他不是莽撞的孩子。”
程宁轻轻点头，只是眉头轻蹙。
自己养大的弟弟，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他的脾气？
若非是气狠了，小五绝对不会说这种坏女子名节的话。
尤其是小五是随恩师出来历练的，可这里却只看到小五一人。
“小公子何必这般伤人？”
“小女子并无赖上小公子之意，只是小公子方才打抱不平，确实看到了小女子的身子，若是小公子当真不想娶小女子，那小女子唯有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定然不会给小公子添麻烦！”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看穿着便知道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
这番话听着似是贞洁烈女，可做派却总让人觉得为何。
“姑娘这话，是说在下不该出手相助？那便当做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方才酒楼的客人不少，在下不懂姑娘为何认定了是在下一人看到了非礼之处，但在下可以再次明言，在下绝无娶亲纳妾之心。”
“姑娘你真的要找人负责，那就去找第一个看到你的人，或是那想对你做不礼之事之人。”
说着，行了个书生礼，小五便想要离开。
然而那少女却是死死的咬住嘴唇，竟要去撞柱子，显然是存了死志。
好在围观的人不少，拉住了少女，没让她血溅当场。
小五的脸色更黑了，奈何自己被拦住了去路，想要走也不成。
“小公子，就算不娶回去做正妻，纳个妾也没什么，好歹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等你再长大些后院里还能少了女人不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公子把这姑娘带回家去，也算是救了她两次，这可是天大的功德。”
人群中有人带节奏，不明就里的百姓也纷纷对小五指指点点，大意就是把姑娘带走了吃亏的不是他，一个男人就该有担当。
小五攥着拳头，到底是年少，这种事还没有经历过，能够冷静已经十分难得。
“你们说这些话，想来家里也都不差一口粮食，谁看上了姑娘带走便是。”
“在下家风清白，断不会做纳妾之事，更不敢违背母命随意迎娶来历不明的女子。”
“这世道，若救人的结果便是被迫承担了不愿的苦果，岂不是寒了世人之心？”
小五挺直腰背，坚持不肯屈服于流言，朝着少女方向深搭一躬，小小少年神色清冽的道：“姑娘可听过东郭与蛇？在下虽救了姑娘，却不会做那东郭先生，姑娘生的美貌，何苦做那蛇蝎？”
小五这番话说的更狠了些，已经直言少女在算计他。
这边秦灿已经让暗卫将带节奏的人控制起来，又派人在人群里喊话，破了局。
“真是奇怪，好好的姑娘家，看穿着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出门都不带丫鬟婆子的？怎么被人欺负了，不是想着趁没人发现快点回家去，非要把事情闹大了呢？”
“什么人都有，看那小公子也就是十岁出头，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舆论又被带偏了，这回少女纵然还想说什么，可随着有人起哄，她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早就失去了局面。
待少女捂着脸离去，人群也就散了，没人会注意到有人分别跟着少女和那个拉了她一把的婆子。
秦灿这才带着妻儿上前，对小舅子的处理方法一言难尽。
这是做言官的料啊！
好吧，御史讲究实事求是，却也不太懂的变通，或者说有时候他们固执的不愿意变通。
当初在二房的时候，秦灿也教过小五一段时间功夫，印象里的小五不是这般的性子。
“姐，姐夫。”
看到亲人，小五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来，一副天真的阳光少年模样。
姐弟二人虽有两年多不曾见过面，但小五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着程宁。
看，他姐可是皇后，后宫里就只有他姐一人，佩服不？
有了小舅子的加入，秦灿本以为可以把儿子甩出去，谁知道程宁左右的位置都被占了，他这个亲相公反倒是只能坐到对面了。
几人寻了家客栈入住，小五将方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句，末了叹道：“我本不想为难那位姑娘的，可事情推到面前了，顺势说了一句女子艰难何必为难，哪知道就发展成这样了。”
小五皱着眉头，他是真的不懂那姑娘为何非得赖上他不可。
出门在外，小五一直秉持着财不外露的原则，穿着打扮都很简单，就连腰间的玉佩也是在铺子里买的，最多是中档偏下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