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你确定那女的是铃铛吗？”沈月的问话打断了程宁的回忆。
“嗯，应该是她。只是当时我认为铃铛不会隐瞒我什么，毕竟签下的合约是不允许她恋爱的。”
“现在想想，那天去的网红没有几个，铃铛也只能算是新人中的佼佼者，在那个场合并不够看的。”
有了疑惑，程宁几乎肯定那天听到的话就是铃铛。
“那天晚上我不放心，特意去了宁姐你住的地方。当时你已经回去了，我想要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的，那时铃铛也在，她说你睡下了，让我先走。”
“我知道你的酒量，怕你半夜不舒服，便坚持要留在客厅住一晚上。铃铛当时发了好大的火，但最后她还是去客房睡了。第二天我走的时候，只在门口看了你一眼，以为你睡着就急着回公司处理事情，没想到……”
沈月哽咽的说不下去，若是她当时能坚持一下，或许宁姐就不会出事。
程宁轻叹，这一切都是命，如今再追悔也回不到事发的时候了。
程宁皱着眉头，总觉得忘记点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一时间有些头疼。
“宁姐，要不我们去你的公寓看看？”
知道程宁忘记很重要的事，沈月帮不上，便提议道。
“公寓还在吗？”程宁问道。
能回来这一遭，已经是奇迹了，程宁自然想看看自己打拼过的小屋。
“你的房子已经捐赠了，但还没有拍卖出去，有些东西我没来得及搬走，法院那边留给我一把钥匙。”
沈月很是伤感，不会说她是特意不把东西都搬走，就是为了有机会能再去看看的。
“……”程宁。
拍卖的房子都低于市场价，之所以会没人愿意买，也是因为她非正常的寿终正寝。
两人有了默契，沈月和下属交代一句，便带着程宁去公寓那边。
路上沈月不方便看笔记本，自是没法和程宁沟通，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情绪都有些低落。
当初程宁买的公寓位置有些偏僻，一则是为了省钱办工作室，二则是为了离公司近，但这里的环境也是程宁喜欢的，很适合资金紧缺的年轻人。
一路上看着熟悉的风景，偶尔还能遇到脸熟却不怎么交流过的邻居，直到进了贴着封条的公寓，程宁的心又沉了几分。
屋内的一切都变了，家具被罩着白单，摆件都装箱了。
就连地面也不再干净，因为侦查而遗落了不少脚印。
倒是暗色的窗帘，依旧遮挡着客厅一角的阳光，让程宁想到自己最爱站在接缝处，享受着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的感觉。
曾经的她，就是那努力朝阳光方向前进的人，一步一个脚印，踩下去的都是汗水与血泪，好在咬牙坚持的结果是值得的。
若没有意外，她现在该是多少人羡慕的存在与楷模？
沈月进屋后便打开电脑，自然是知道程宁的心理活动，除了替程宁伤心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好在程宁没有沉浸在悲伤里太久，便认真的走过屋子的某一处。
不论是不是熟悉的模样，这里都是最后一次过来了。
最后来到沈月整理过的箱子前，程宁很想看看自己当初忍痛买过的摆件，这些都是她最喜爱的东西，否则便是一块钱也会算计着花。
“宁姐，我打开箱子你看看吧。”
沈月很想问程宁能不能带走，又怕程宁伤心，只能这么说。
“嗯，辛苦了。”
程宁没有拒绝，难免的伤心，却也不强求什么。
再看一次，或许就能和这个世界彻底的告别了。
“宁姐和我客气？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没有宁姐，我连大学都上不了，也不会有现在的日子……”
沈月说着，低头抹去了眼泪，她是真的感恩。
程宁有心想宽慰沈月几句，可见沈月怎么也擦不干眼泪，只能轻抚着她的马尾辫，无声的叹息着。
哭了一会，沈月才整理好情绪，一件件将属于程宁的东西摆放出来，丝毫不在意这些东西还要她费时费力的装回去。
遇到知道来历的，沈月还会笑着问程宁记不记得是为何买回来的。
也有一些是程宁收到的礼物，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送的最多，多是手工品，并不值钱。
也有沈月他们这些伙伴送的，只有一块手表是价值高一些，那是沈月存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买来的，程宁只戴了一次。
不是程宁不想继续戴着，而是铃铛不小心摔了一跤，程宁为了扶铃铛，手表磕坏了。
之后程宁的行程越来越忙，没有时间去修手表，只能由着它静悄悄的躺在盒子里。
“这个布偶，是宁姐你考上大学，院长妈妈送给你的吧？”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这是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因为这不仅仅是院长妈妈对你的爱和祝福，更是你人生的新.asxs.。
只要看着这个玩偶，你就永远不会忘记院长妈妈对你的教育，不会忘了孤儿院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
沈月举着玩偶，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都怪我粗心大意，我的那只玩偶丢了，到现在都没敢告诉院长妈妈呢。”
程宁蹲下身看着玩偶，眼里有了波澜，很想上手去夺过玩偶，可惜她依旧抓不到实物。
沈月自是不知道程宁的情绪变化，依旧慢慢的整理着箱子。
只是程宁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疯狂的对沈月说话，奈何沈月就是不看电脑，根本不知道她要说的事。
直到沈月又将东西一件件的装回箱子里，程宁已经无力吐槽，双臂环胸的等着沈月去看电脑上的字母。
“这些东西，宁姐你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吗？要是没有，我打算捐给孤儿院。”
“这几年我买了不少玩偶，却始终弥补了小时候羡慕别人有玩具的遗憾。”
沈月回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失笑，她又忘了宁姐只是灵魂体，是没办法和她沟通的。
将纸箱封好，沈月来到电脑旁，看到字幕翻了好几页忍不住笑了，她刚才自说自话竟然没看宁姐说什么，真是傻丫头一个。
很快，沈月看到程宁那些焦急的喊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傻愣着干啥呢？快拆箱啊！”程宁无奈。
从小沈月就是这样，人好心善，可有时候就是不爱动脑子，明明不是个傻子也给人呆头呆脑的感觉，程宁早就习惯了。
“宁姐，你坑我！”
沈月哀嚎，回身看着改变位置的纸箱，悲催的问道：“宁姐你还记得那玩偶被我放在哪个箱子里了吗？我怕一个个的找，天黑了都找不到。”
“……”程宁扶额。
还好了解这丫头的习惯，否则又得浪费时间。
指着一个箱子，程宁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得了，这傻也是病，还具有传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