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掐了大腿一把，程宁才没有昏过去，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汁来。
进院子的时候，程宁抄起门栓往前冲，直奔程老太太。
“你……你要干啥！”
想要逃走的程老太太，被程宁吓得直往后退，就怕老命交代在这里。
“我要你给小五赔命！”
程宁怒吼，举起门栓朝程老太太打砸过去，根本是不论死活的那种。
程老太太被打的抱头乱窜，不时的惨叫出声，很快就引来村民看热闹。
“程二丫你干啥呢？那是你亲奶奶，你快住手！”
“二房这二丫头可是够狠的，这是往死里打啊！”
看热闹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指责程宁太狠了，根本就没人留意到被兰花抱着的小五。
还是陈程氏来了之后，拦住了程宁，这才让跌倒在地的程老太太逃过一劫。
“二丫，你咋能犯傻呢！有啥事还有村里和族里给你做主呢！”
陈程氏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无缘无故的发狠，故而才有意提醒程宁诉说冤屈。
可程宁却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忽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二丫，你这是……”
陈程氏想要问程宁怎么了，却听程宁嚎啕大哭。
“婶儿，她不是我奶奶，我们姐弟几个咋能有这么恶毒的奶奶啊！”
“我才出门，她就欺上门来，当着兰花的面把小五打死了！”
“我们家就小五一个独苗苗在，她咋能下得去手，她咋能那么狠心的对我家小五啊！”
程宁不是爱哭的性子，可自己带了这么多天的小奶娃就那么没了，她甚至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不伤心？
看热闹的人都不做声了，大家都认为程彪爷俩是回不来了，那小五可不就是二房的独苗嘛！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程宁下手太轻了，可这话没人敢说出口，毕竟长辈打死小辈没人去告官，可小辈打死长辈就是大不孝，天下间都没有容身之处。
“呜呜，弟弟！”
“还我弟弟！”
三丫也哇的大哭起来，令不少心软的人都跟着抹起眼泪来，倒是程老太太心虚的想要趁机逃走，被村民们给拦住去路。
到底闹出人命，只要二房想追究，拼了不孝的名声也能告官的。
“二丫快别哭了，小五还有口气！”
第一个去看小五的陈程氏，发现小五还有微弱的气息，忙把人抱到怀里，喊道：“快去把刘郎中找来，还有我当家的也都叫来。”
围观的人里，年轻腿脚快的自发去找人。
程宁连滚带爬的来到小五身边，用颤抖的手去试探小五的鼻息，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
“还有气，小五真的还活着。”
“兰花，麻烦你去我屋里找些干净的白布和剪刀来。”
“三丫，你赶紧烧一锅热水，要快。”
程宁的话让两人都有些懵，但这个时候有人说啥他们都会照做，在误以为小五被打死的时候都吓坏了。
抹了把眼泪，程宁跌跌撞撞的往大门口跑，问道：“叔叔婶婶们，谁家里有烈酒给我一碗，二丫给你们磕头了。”
纵然不懂医术，但急救常识程宁比一般人懂得都多，这都是拜在孤儿院长大所赐。
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外伤感染很要命的，程宁自然要尽最大可能去保住小五。
刘大夫上山去采药了，还是他老板找了外伤药给拿过来。
没有大夫能处理伤口，程宁只能自己来。
烈酒泡过剪刀后，先把伤口部位的长发减掉，再用晾温的水洗干净，最后用酒再冲一下伤口，才上了止血药包上。
“婶儿，我腿软，麻烦你抱着小五吧。”
处理完这一切，村长家的牛车已经等在大门口，可程宁已经没有力气抱小五上车，只能交给陈程氏。
“兰花，扶着点二丫。”陈程氏道。
其实兰花也被吓得不轻，可二房没有大人在，也指望不上老宅的人，这会只能让她跟着一道去镇上的医馆。
走到大门口，程宁扫了一眼被堵在那的程老太太，对村长道：“叔，小五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以小五姐姐的身份，要村里给我弟弟一个公道，不过分吧？”
至于祖孙的关系，程宁表示和她没关系。
若不是小五现在急需要救治，程宁绝对干得出打死程老太太，或者拉着她去见官的事。
“你们只管去看大夫，叔不会不管这事，咱们下洼村也背不起谋杀亲孙子的名声！”
村长对老宅的人也是厌恶透了，故而说话的时候连看程老太太一眼都懒得。
怕小五再次受伤，牛车晃悠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医馆，还是上次给姐弟几个看病的老大夫，看到小五的伤之后忙让抱到后院去医治。
三丫哭累了，在兰花怀里睡着了，程宁虽然很疲惫，但还是问道：“兰花，到底是咋回事？”
一路过来，兰花也缓过来不少，闻言又是眼眶一红。
怕吵醒三丫，兰花小声道：“那天咱不是看到你奶和媒婆一道吗？是你小叔要说亲，你奶跟媒婆说你家新起的屋子是你小叔婚房，今儿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不许搬进来。”
“三丫气不过就顶嘴，被你奶打了好几下，我出来护着的时候小五就冲上去咬了你奶一口，然后就……”
兰花哽咽的说不下去，程宁却听明白了全部。
合着老宅又打二房的主意，连两间土房也不放过，这一家子还真是吸血虫！
“呵！”
“很好，既然他们不肯放过二房，我也该让他们明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程宁抬头，视线落在女学的方向。
敢伤害她的亲人，那就让老宅最在乎的人付出代价，也好让他们往后收敛点。
“二丫，你可别干傻事！”
“大房那丫头不好惹！”
陈程氏一下就猜中了程宁的心思，忙出声劝阻。
可程宁却抹了一把满是血迹的脸，笑道：“婶儿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三丫和小五还得我护着长大呢。”
陈程氏点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个理儿就好，还好二房还有你，要不……”
陈程氏没说完的话，程宁懂了，可也因这样而心里发苦。
两世为人，都要为弟弟妹妹们操心，这一世好歹是这具身体血缘上的亲人，而前世孤儿院的弟弟妹妹如今可好？
“谁是那男娃的亲人？徐大夫让家人快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