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真的生气了,一巴掌拍在程桃花的肩膀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直叫唤。
“二丫,你下手咋这么重呢?这是要打死我啊!”程桃花委屈的道。
看着程桃花醉眼蒙眬的报应,程宁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程桃花还不知道发生多严重的事,笑的是她即便是醉了,也不舍的对自己还手,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模样,倒是更符合这个年龄的小姑娘了。
“我下手重?等回头叫你爷知道了,看他不打死你,省的你受人白眼!”
“赶紧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哪儿,说说你是咋睡到人家炕上的!”
程宁啪啪的拍着炕,故意板着脸问道。
程桃花愣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来,猛地坐起身来。
可酒劲儿太大,程桃花头昏的厉害,要不是兰花及时扶住非得摔倒不可。
“完了,我惹祸了!我爷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抱着脑袋,程桃花欲哭无泪,连求助的心思都没有了。
“……”程宁和兰花。
这种事还真是没法去劝慰程桃花,即便程宁有信心能让张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可程桃花也该涨涨记性了!
“我娶你!”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张生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但还是道:“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大好,可我现在也是清清白白做人,努力存银子。”
“我没爹没娘,这宅子是爹娘给我留下来的,前些年混日子没剩下啥银子。可跟着二丫干卤肉的买卖,我也存下好几百两银子了,桃花你要是肯嫁给我,银子都给你管,你想拿去给你弟弟娶媳妇我也不拦着!”
张生逮着机会急忙把话说全了,就怕程宁会不给他机会。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程桃花却窜起来,软脚虾似的连打带踹,没把张生打成重伤,她自己倒是没力气的坐在地上了。
“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吧?你是不是早就打我的主意了?”程桃花质问。
张生忙摇头,“天地良心,你是二丫的姐妹,我哪敢有那心思?可事情都这样了,就得想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这人还不算坏透了,现在也走正道了,当然也想娶媳妇。可我不想娶奔着银子来的女人,和我主动把银子交出去不一样。”
“桃花你认真考虑一下,要是咱俩真能成,我保证不拦着你照顾娘家,就是把咱爷和弟弟都接过来一起住都成。往后赚的银子,也都交给你管,但你得供我喝酒。”
这是张生最后的一点点奢求,以前不愿意娶媳妇,还不是怕被婆娘念叨着不让喝酒?
可程桃花也好这一口,倒是让张生觉得他们是志同道合。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爱喝酒,也能说到一块去,又都爱赚银子。
好吧,张生不会承认他很羡慕程桃花的负担,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和亲人一起生活过,照顾或者被照顾都成了奢望。
“做梦呢吧!”
愣了好一会的程桃花,猛地起身,摇摇晃晃的踹了张生两脚,喊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想娶本姑娘的人多着呢!”
重重的哼了一声,程桃花抬脚从张生身上迈过去,醉醺醺的嘟囔道:“真是的,哪有人提亲都这么没诚意,当我是萝卜白菜吗?”
程宁和兰花再次无语,合着张生诚意再足一点,程桃花就接受了呗?
唯有张生听的是另外一个意思,被绑着的他没办法追上去,只能像虫子一样的往前拱,嘴里却高兴的喊道:“桃花你等着,明儿我就采买聘礼,让媒婆去你家提亲去!”
“一回不成就两回,两回不成就三回,反正给媒婆的银子本就要给你了,你不心疼就行!”
程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拽着兰花往出走,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乐于说道的事了。
倒是兰花,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要是张生真的能说到做到的话,这门亲事倒是很适合桃花。换一户人家,别说接济娘家,不让把娘家掏空了都是厚道了。”
倒不是兰花对天下的婆家有偏见,而是人都是自私的,能当家作主的人就想把控着所有人,被拿捏的媳妇可不就要看婆婆的脸色做事?
程宁默,她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也觉得程桃花对张生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是有好感的。
或许这两人真的有缘分?
杨耀祖已经出发,兰花却没急着离开,当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程宁做事。
再加上程桃花和香草,四个小丫头每天就没闲着的时候。
“香草,你的嫁衣做好了吗?再过两个月就该成亲了,可别光顾着赚银子,再把正事给耽误了。”
兰花忽然想起这茬,串珠子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香草红着脸点头,道:“我就是嫁给乡下小子,嫁衣也不用有啥花样,不费功夫。”
兰花哦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也跟着俏脸粉红。
“这是又想杨公子了吧?”
程桃花侧身,在程宁耳边道。
“人家有婚约在身,就是想了也是光明正大的。你呢?”程宁反问。
“说兰花呢,扯我身上干啥?”程桃花眼神闪躲。
“张生都去你家求亲好几次了,你到底应不应的给个准话,谢媒银子不是钱?”
“等着吧,你再不回村,你爷非得把你揪回去。”
程宁轻哼,余光注意着程桃花的神色变化,这个自小命苦的丫头,能遇到个疼爱她的丈夫也不错。
以张生的过往,也不会干涉程桃花日后想自力更生,不会拘着程桃花在家里相夫教子。
“桃花心里早就答应了,等着看吧,没准今年就得先喝桃花的喜酒。”
被揶揄的兰花,立即回敬。
程桃花被说的坐不住了,把珠子往盒子里一扔,起身道:“我去厨房催催宵夜,再不来都快坐着睡着了。”
看程桃花落荒而逃,程宁几人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一句句揶揄的话让站在门外的程桃花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却说借口去县城兑换张家良田红契,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合适产业的九山,正坐在酒楼里与杨毅对弈。
不同在程宁面前总是温文如玉的杨毅,此刻背脊挺直的有些僵硬,眉宇间更是凝重之色。
“陪本将下棋,杨公子缘何心不在焉?”九山淡漠的问道,随手放下一子。
看破不说破,这位就不能让他至少分出一半心思来下棋吗?
杨毅心中抱怨了一句,态度却是恭谨的道:“请大将军恕罪,是书诚分心了。”
对方可是手握统领三军令牌的大将军,是世袭罔替的护国公,更是开国皇帝嫡系子孙。
若非开国第一位太子爷在战场上殉国,这位才是最正统的嫡系凤子龙孙!
可也正因此,这位的一脉一直是历代皇帝最忌惮的存在,他们杨家虽然是世家也不敢掺和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