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一听,急忙起身要往外走,屋里坐着的几个小姑娘也纷纷起身,验证谁说的是真的,这一刻就能看清了。
可程宁却突然止步,跟在她身后的程大丫差点撞上去。
“大堂姐还是躲在人群里,先不要出面,也好看看奶和大伯娘是啥意思。要是他们公平,这回的事就是我错,我立即给奶磕头认错,接爷奶来二房住些日子。”
“否则,就请大堂姐好好的和大伯娘说一说啥叫是非公道,也好明白啥叫礼义廉耻!别在用自己的错,给别人添堵,连亲戚都没得做。”
程宁的语气极狠,说完才急匆匆的离去。
杨姗姗则是立即拉着程锦婳的手,笑道:“咱们别着急,就在大门内看一看,我们也想知道啥样的爹娘,能养的出锦婳你这么出色的女子来呢。”
说完,杨姗姗还掩嘴轻笑出声,摆明了是要等着看热闹的。
程锦婳气的想骂人,可在外人面前装惯了柔弱,也只能勉强的笑一笑,心中期待着程王氏能聪明一回。
有这么个拖后腿,办事之前不知道找她先商量的娘,程锦婳也是厌恶的很。
却说程宁姐妹赶到大门口的时候,程李氏正拄着拐抹眼泪,但也谨记儿女们的嘱咐,万事不自己出头,以保证安全为主。
“二丫,这可咋办是好?你奶和你大伯娘一直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可家里还有客人呢!”
看到程宁,程李氏立即找到了主心骨,太多年不做主的她遇到事先慌起来。
客人们见状都觉得有些稀奇,就算程李氏性子软绵,可也该是找大闺女拿意见,而不是还没及笄的二闺女啊!
“娘别急,我去会会他们。”
安抚了程李氏一句,程宁转身对三丫道:“去把你九山哥哥叫出来,等我的眼色行事。”
三丫一溜烟的朝男宾客那边跑去,速度快的就差飞起来了。
程宁叫上程大丫,姐妹俩把门打开,差点被用力踹门的程王氏给踢着。
忙一把拉开程大丫,看着程王氏收不住力道而跪在院子里,程宁笑道:“大伯娘的娘家人伤了我娘,这都过去大半年了,终于想起来要向我娘道歉了吗?”
“这一跪,就算是替程二花跪的,我娘也受得起。”
疼的直诶唷的程王氏,闻言立即指着程宁大骂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贱蹄子,就这么和你大伯娘说话,也不怕遭雷劈!”
“养汉的玩意儿,你就是见不得我家二花嫁得好,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和你娘一样,一天不勾搭男人就刺挠,咋不去妓院里头接客呢?”
……
程王氏越骂越难听,程宁却难得的没有阻止,甚至还扶着程李氏,暗示她不要出声。
倒是程老太太,今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打量着始终冷着小脸的程宁,心里突突的,总觉得哪不太对。
“程二丫,老娘今儿就替你不知死哪去的爹好好紧紧你的皮子,省的人家以为我老程家的闺女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贱货!”
程王氏越骂越生气,竟然撸起袖子就要朝程宁动手,看那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分明是要把程宁给打死才能解气。
早已经被叫来的九山,接收到程宁的眼神,在程王氏即将要打到程宁的时候正好抓住她的手臂。
可还是传来啪的一声,程宁捂着脸倒在地上。
“啊!”
程宁痛呼出声,程李氏忙扔下拐去扶程宁,哽咽问道:“二丫,疼不疼?是娘不好,不该啥事都指望你出头,娘没用护不住你啊!”
程大丫拿开程宁的手,便瞧见她的脸红的厉害,嘴角更是有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
“二丫!”程大丫惊呼。
“大嫂,你咋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二丫可是你的侄女啊!”
“二花放火烧没了我们娘几个的家,差点要了我们一家子的命,我都没说上门去打她一下,你这倒打一耙的还狠了心是吧?”
“老二不在家,这些年我们娘几个一直忍着让着,可你们别忘了当年征兵,为啥好几房的男人,最后却让我们家出了两个!老二他们爷俩用命想换我们娘几个的安生,你们却食言,就不怕遭报应吗?”
程李氏颤抖的质问着,这是她第一次拿丈夫和儿子的事说事。
没有拐杖,程李氏艰难的站起身,兰花见状急忙过去扶住她,可程李氏还是站不直身子,露在裙子外头的腿都能看得到在颤抖。
“你说这个干啥?那是他们爷俩愿意一起去,和我们可没关系。”
毕竟都认为程彪爷俩死在战场上了,提起这个程王氏也有心虚。
大房容不下二房,就是怕日后被程李氏娘几个要挟。
“大嫂,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往我不爱计较,那是因为一家人再苦再累也有个活路,能活着就有盼头。可现在,你们是想逼死我们一家子,为了儿女我也不能再忍了。”
接过程大丫递过来的拐杖,程李氏一步步往前挪着,高声道:“我敢用我们娘几个的命起誓,二丫没有冤枉二花放火的事。那大嫂你呢?
你敢用你们一家人的前程赌誓,说二花没有放火,这事你们一家子都不知情,大房往后再也不会欺负二房吗?只要大嫂你敢,我就信,这事就算过去了!”
头一回看到程李氏咄咄逼人,程王氏竟然有几分惧她。
或许是程宁的眼睛长得最像程李氏,因此程李氏稍微有几分冷意,便让人发怵。
尤其是发誓的内容,是程王氏连说都不敢说的,哪敢去做?
“就你们一家子贱命,也配和我家儿女的前程比?程李氏,你要是再不让程二丫去和村里说,二花啥事都没干过,我就让娘替老二休了你,到时候看你咋办!”
这是程王氏唯一能想到可以拿捏程李氏的话,竟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这。
程李氏面色发白,脸上满是苦痛,但还是道:“要是娘真的为着二花这事,要让族里休了我,我也对得起老二了。只是我的孩子们不能有个被休的娘,也不能落在你们这些只会打骂、动辄要卖了他们的人手里。”
“族里真的应了,我就去衙门告!告族里不公,告你们不仁不义,告程二花狼心狗肺!大嫂,除非我李氏咽下最后一口气,要不然为了娃儿们也得拼到底!”
程李氏说的掷地有声,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况她本性就不是软弱的,只是被欺压了多年不习惯直起腰板对抗罢了。
这次轮到程王氏害怕了,急忙转身看向程老太太,却发现程老太太不知何时退到大门外,完全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你不敢告官的,女人告官要先吃板子,那是得脱了裤子打的,你还有脸见人吗?”
程王氏灵机一动,得意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