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白等人回到家,从地下车库走到场坝里,就看见场坝里今天有许多人。
都是老熟人。
大伯江海天、三叔江海洋以及堂哥江晓吉和江晓舟,还有胡长军、胡长兵兄弟,以及陈远昌、陈远盛兄弟。
他们正围绕着一口巨大的石臼,卖力的干活。
“粑粑,大爷爷他们在做什么呀?”
江珊见这么多人都在,诧异的问道。
江晓白看了看,就明白。
不过他没直接说,道:“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呀!”
江珊答应一声,立即朝人堆里跑去。
近了之后,她才看见那里有一个大石臼,是用一块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的,中间是一个深深的凹槽。
这个东西,在青州叫兑窝。
在石臼旁边,放着一些木制的工具,如长杆、木勺和木篮子。这些工具已经使用了几十年,表面光滑,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另外,还有摆着一个盛了半盆糯米粉的木盆。
与石臼相连的,是一只用来舀糯米的长杆木槌,如同一个跷跷板一样,带锤子的一头正对着石臼上的凹槽。
江晓吉等人踩动“跷跷板”的一头,长杆木槌就在石臼里来回猛地一上一下地捣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石臼里,糯米和水混合在一起,一阵阵白烟从石臼里冒出,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他们的动作非常娴熟,有人捣兑,有人用木勺子把溅出的糯米推回到中央,有人则用竹制的篮子将糯米粉从石臼中舀出来,然后放到旁边的木盆里。
他们默契配合,毫不拖泥带水。
陈远昌等人也看见了江晓白他们回来,一个个都笑着打招呼。
“晓白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一会儿有糍粑吃了!”
“……”
江晓白也回应着他们。
“远昌哥,又麻烦你们了!”
“长军哥,来,抽根烟!”
“远盛哥,辛苦了!”
“……”
在一旁,江海天、江海洋和江海波几人围坐在一个巨大的木盆旁边,里面装满了糯米粉和水。
江海天手持一把木槌,有节奏地敲打着糯米粉,槌头敲击面团的声音清脆有力,让人倍感舒畅。
江海波同样耐心地拍打、揉捏着,他的动作很有规律,每一次拍打都有力,配合着自己的呼吸,手掌有节奏地落在面团上,让面团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同时另一只手不停地搅拌面团,保证面团的均匀度,直到它们变得湿润而黏稠。
江海洋一边不断地加入水,一边不停地搅拌,直到面团变得又软又滑。
赵德蓉和王秀菊则将打好的糯米粉面团揉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球。两人都揉地很认真,以保证每个小圆球的大小和形状都一致。
江珊好奇地问道:“大爷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江海天回头,见是江珊,笑着道:“我在打糍粑,过年的时候要吃呢。”
“哦,这就是打糍粑呀!”江珊似乎记起来了。
往年,湾里也有不少人家都打糍粑。
不过三四岁没什么记忆,这时江海洋一说,她就想起有打糍粑这么回事了。
林嘉丽从小生活在城里,她没见过打糍粑,不由的看得津津有味。
“年味越来越浓了啊!”
江晓白带着林嘉音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感叹。
在八九十年代的华夏农村过年前,打糍粑是一项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节活动,几乎是一项传统。
江晓白已经几十年没有再亲眼目睹这个场景了,如今再看,难免感慨。
他记得,糍粑有两种,一种大的,一种小的,大的有盆子口那么大,一般打完之后要放在水缸里泡着,吃的时候再捞起来切一块,可以烤了吃,也可以炒肉吃。
糍粑炒肉,在青州也是一道名菜。
小的糍粑就只有小碗口大小,放在火上烤一烤,再裹上白糖,吃起来也是香喷喷的。
除了打糍粑之外,还会做醪糟,推汤圆,打豆腐,生豆芽等。
这些,都是这个年代农村过年前必备的活动。
林嘉音也知道这些,不由的说道:“这几天,爸妈他们估计都有得忙了。”
江晓白笑笑:“算了,不管他们的,真叫他们不做这些,估计他们心里也不快活。”
林嘉音道:“是啊,家家户户都做,他们不做,肯定眼皮子浅。”
江晓白道:“还是跟他们说一下,瓜子花生就不要炒了,直接让晓风从厂里多带一些回来就是。”
林嘉音点头:“那等会儿给招娣打个电话,明天他们也该回来了。”
江晓白道:“那我们明天也打点年货吧。”
林嘉音不由一乐:“衣服什么的,你在江城已经买的够多的了,零食都让小冯他们带回来,还要打什么年货?”
江晓白不由的一笑,过年似乎也就吃吃喝喝,准备的东西也是这些,自己家平时就什么都不缺,好像过年跟平时也没啥区别了。
“那也还是要准备的。”
江晓白说道:“我们还可以买点水果,然后把烟花爆竹买回来。”
林嘉音道:“嗯,这倒是。”
顿了顿:“不过你明天要送丽丽回建阳,哪有时间去买水果和烟花,还是我去吧!”
江晓白急忙道:“不不不,你开车不方便,我给黄鸿运打电话,让他送一车烟花爆竹到家里来就行了。”
林嘉音想了想:“也行,干脆你给爸妈他们也送点烟花过去。”
“行!”
江晓白笑着答应。
两人说话间进了屋,江晓白放下手提包后说道:“妈还在外面忙,我就先去做饭了。”
林嘉音点头:“你去做你的,我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