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夜常的问话，司机面色一僵，面庞上时常挂着的笑意戛然而止，瑟瑟地转过头，看着夜常，嘴一咧，道：“小兄弟，这段路我熟，不开灯也能开，若是小兄弟怕的话，我可以把灯打开。”
话音刚落，司机打开了车灯。
夜常淡淡一笑道：“哦，这样啊，那师傅麻烦开快点，我有急事。”
“好勒！”光头司机应了一声，加快了车速，同时脸上又挂满了笑意。
透过车窗，夜常看着外面布满阴气的大楼和一缕缕漆黑的阴气飘荡。
行驶一段路程之后，面包车车灯忽闪忽闪的，好像要随时熄灭一般。
夜常又看向车上的车内后视镜，后视镜把光头司机的脸全都倒影在上面。
光头司机的笑容笑得很牵强、僵硬，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故意拉扯成那样。
加上好似几天都没睡觉的黑眼圈，愈发显得光头司机诡异。
“师傅，我记得千达广场好像不在这边啊。”夜常说道。
光头司机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边那段路不太平，所以我走了其他路，放心，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不用担心我绕路！”
夜常道：“那行，再开快点吧。”
这就不是绕不绕路的问题了，夜常记得，这里根本就没有这条路，而是司机凭空想象出来的。
不过，夜常没有戳破光头司机的意图，他倒想看看，这司机能把他带到哪里去。
黑色面包车飞速行驶着，渐渐地，车开始上下摇晃起来，像是行驶在没有修过的土路上，车轮轧着石头。
夜常嘴角一扬，装作惊恐道：“师傅，这...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一段土路啊？”
光头司机惊疑道：“咦？我好像也记得这里没有这条路，可我开的方向是正确的啊，应该是这段路重新修缮了，把原来的老路给推掉了。”
“对，我记起来了，这条路就是最近才修的，好像是.....通往天堂的路，不过啊，小兄弟别怕，这里的路我熟得很，过了前面个路口，就到千达广场了！”光头司机又嘿嘿补充道。
夜常颤声道：“哦....哦，那司机你再快点吧，我有点怕。”
同时，夜常在心中冷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在打电话的时候，夜常就已经看出这辆车是鬼车了，一个全部撤空的城市，哪还有可能有人存在。
还出来跑滴滴！
伸手不见五指，开车都不开灯的。
这样的车会是好车？
夜常试着掰动车门锁，车门锁就像是被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光头司机看向车内后视镜，发现了夜常的这个举动，嘿嘿笑道：“小兄弟不会是把我当做坏人了吧，我们可不会做绑架的勾当，为了安全考虑，我就把车门给锁死了！”
“哦，哦这样啊，那行，谢谢师傅了。”夜常道。
很快，光头司机驾驶着面包车来到夜常所说的地方。
光头司机停下车，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夜常道：“小兄弟，到了，三十块钱！”
夜常问了一句“能扫码吗？
“额，那东西我用不习惯，还是实打实的钱来得实在，小兄弟若是没有的话，那边有家便利店，可以换现金！”光头司机说着，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听到光头司机的话，夜常下了车，跟着光头司机来到那个便利店。
一进门，夜常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透过玻璃柜台，夜常看到便利店的老板是个老婆婆，头发花白，脸上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穿着类似人下葬时的那种敛服。
老婆婆坐在柜台里面，露出半个头来。从夜常一进门开始，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就盯着夜常。
光头司机敲了敲柜台，说道：“阿婆，不要吓着人家小伙子，他没现金，我带他来这里和你换一下！”
老婆婆站起身，拿起柜台上的老花镜，动作迟缓地戴上，沙哑刺耳的声音才老婆婆的嗓子里传出来：“换多少，小伙子！”
说话时，老婆婆的嘴张的幅度很大，脸上的皱纹也跟着蠕动，就像是气不够用，刻意让嘴巴张大一点。
夜常轻轻笑道：“老婆婆，换三十就够了。”
接着，老婆婆从下面拿出一个二维码，说道：“扫这个就成。”
拿出手机，夜常打开扫一扫，‘滴’一声，成功扫到了二维码。
二维码上黑白的头像就是眼前的花甲老人，比较清晰。
类似遗像。
黑白头像下面写着：老妪便利店。
至于这个便利店为什么叫老妪便利店，夜常没有多想，支付了三十元过去。
{叮！到账三十元！}
这声到账提示，不是由手机或者设备发出来的机械声，而是老妪沙哑刺耳的声音。
接着，老婆婆从抽屉里拿出现金递给夜常：“给......”
夜常笑着接了过来，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是冥币。
不过，夜常没想到的是，老婆婆递过来的纸钞是一张。
一张！
上面写着叁拾元整四个大字！
三十元一张的纸币，夜常闻所未闻。
随后，夜常又递给司机，司机嘿嘿一笑，结了过去，揣在兜里。
“小兄弟，想要买什么，这里都有，这个老婆婆很我认识的时间也长了，我让她给你打个折！”
“正好，我也有些口渴了，我进去看看有些什么水。”夜常边说边向里面走去。
光头司机笑着看着夜常的背影，抹了把脸上的污渍。
进到里面，夜常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很久以前的商品，都落满了灰尘。
夜常拿起一包东西，看了看日期，已经过期十几年了。
摇了摇头，夜常又放了回去，来到摆放水的地方。
水是没问题，是最近流行的那种，不过水里面就有问题了，猩红的水在瓶子晃动。
细细一看，水里面已经有凝结起来的块儿状物。
拿起两瓶水，夜常走出去，来到柜台前，老婆婆站起身，看了一眼，说道：“小伙子，十五块钱。”
夜常一愣，居然要十五块钱，不过还是给了。
给了钱之后，夜常才发现光头司机已经走了。
夜常走出便利店，看到光头司机在车上坐着，一动不动。